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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讀書。崇善收藏了不少原文書籍,書房里有一個直沖天花板的巨大書架。兩人一人拿一本書,往往能度過一整個下午。邢應苔大一下苦功夫學過一段時間英語,本來以為程度算是過關,可看崇善這邊專業性太強的書籍,還是吃力。吃力也讀。邢應苔身邊坐著一個活字典,可他從沒問過崇善單詞的意思,總是辛勤地翻一本被崇善翻得快爛了的厚字典。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沒有外人過來幫忙打掃。崇善開始學著自己做飯,幾次差點把廚房給炸了,右手手背上被滾油燙了兩個水泡,賣相恁的可憐。邢應苔給他涂燙傷膏,道:“我說煮點面就好了,多方便。你非要炒菜,看,燙成這樣。”崇善沉默了一陣,手指微微彎曲:“可也不能總吃面。”“那就叫阿姨來做飯啊。”邢應苔說,“術業有專攻,你在廚藝方面肯定沒什么天賦。”不知怎么的,崇善突然生氣了,他說:“沒天賦就多練。我只想看見你,我不要其他人踏進這里半步。”邢應苔一怔,問:“什么?”崇善緩了緩,用一種平和的語氣說,“你不要擔心,我學東西快。其實做飯這種簡單勞動,也不需要學。”邢應苔涂藥的手一頓,幾秒后縮了回來。他把藥膏的蓋子擰上,想了想,道:“小叔,我想和你說,我該回家了。”“……”邢應苔說,“馬上要到春節,爸媽也該著急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崇善斬釘截鐵地否決道:“不。你也不能走。”“就明天吧。”邢應苔含糊著說,“我銀行卡里沒錢了……對不起,還要你借我錢買機票。”“我說不行。”崇善一下子站起身,他說,“我不開車,你一個人也走不出去。”邢應苔皺眉,說:“小叔,你別這樣——”“你也別叫我小叔。”崇善的身體在發抖,可聲音竟然異常的溫柔,他道,“你就喊我名字,應苔。”“……”邢應苔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握著崇善的肩膀,問,“小叔,你很冷嗎?你為什么抖得這樣厲害。”崇善緊緊握住邢應苔的手,怒道:“讓你別這樣叫我!”邢應苔嚇了一跳,驚問:“怎么啦?”崇善說:“我……不行,我的藥……”“崇善,崇善,”邢應苔看他一副要暈了的表情,忙喊了幾聲,“我叫好了,你別這樣。”崇善勉強保持冷靜,他深吸口氣,從口袋里拿出藥瓶,倒出藥片,服了下去。崇善表情痛苦,近似扭曲地說:“應苔,以后你不能再對我說,你要離開。”“我不想傷害你。我對你很好,是不是?我要對你再好一點。”……可我也能自私到殘忍的地步,如同我所恐懼的那樣。真的。第42章又是兩天過去,離春節只有十幾天了。邢應苔沒再那樣直接的和崇善提回去的事情,只是有一天和崇善說:“總是待著好無聊,我想出去打球。”崇善猶豫了一下,說:“家里有運動器材,不出去可不可以?”邢應苔問:“那以后我都不能出去了?”這樣說著也沒很生氣。邢應苔聽到崇善說‘這里沒有信號’‘想金屋藏嬌’時,就大概明白他想做什么,只是一直沒覺得崇善能堅持多久。他在心里還是不相信崇善是認真的。誰知崇善點點頭,說:“你知道最好。”“人是群居動物,不能遠離社會的。”“你說得對。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和你一起回去。”“多長時間?”“等你愛上我。”崇善毫不猶豫地說。邢應苔一噎,喉嚨里好像被卡住了。良久,邢應苔問:“小……崇善,你真的是同性戀啊。”“……”“可是兩個男人……”邢應苔表情困惑,不知道怎么表達心中怪異的感覺,頓了頓,問,“你是想讓我,呃,那個,像對女人一樣的,進入你?”說完這話,邢應苔臉一下子熱了。他不像女孩那樣愛害羞,可畢竟剛成年,跟長輩說這種事,還是羞恥的。崇善坐在邢應苔面前,想了想,說:“我確信我之前沒喜歡過其他男人。我也沒想讓你‘進入’我。”崇善故意加重了‘進入’兩個字,果然看見邢應苔低下了頭。崇善接著說:“實際上我更想進入你,還做過相關的夢。只是夢里你一直在哭,所以我覺得換我在下面也好。”因為崇善說得十分坦蕩,邢應苔面色愈發不好,他嘆了口氣,說:“可是我不喜歡男的啊,為什么非要是我。”“不要再叫我小叔。”崇善說,“我再也不是你小叔了。”邢應苔有些憤怒,又有些悲傷。他千里迢迢來云南找崇善,不是為了聽崇善說這些的。如果可以的話,邢應苔甚至想開口哀求,求崇善別再這樣,讓他們倆恢復原本的狀態和關系。可是邢應苔沒說出口。想讓崇善對自己好,想見他,又不想讓他喜歡自己,這算什么,怎么能兩邊都占便宜?邢應苔說:“好吧,崇善,我想問你,你真的喜歡我嗎?”崇善表情平靜。邢應苔怒道:“那你為什么不笑?這么多天,你為什么不再笑了?”崇善一下子站起身,說:“我有多少種方式可以證明我愛你……可你能接受嗎?我只不過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你就這么不情愿。我怎么笑,你讓我該怎么笑啊?”邢應苔說:“其他人談戀愛也沒有你這樣的。你……你寫過那么多關于愛情的,哪個是捆著綁著就能修成正果的?”“我不知道!”崇善大吼起來,他渾身都在顫抖,“我不管,我只要……”崇善猛地一愣,他彎下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姿勢看上去十分可憐。他想說什么?是的。他不在乎邢應苔會不會愛自己,但他要邢應苔永遠陪在自己身邊。“我只要……你陪著我。”崇善這樣說了。邢應苔聽聞覺得事情有轉機,溫聲回答道:“那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也不需要你再照顧我,我自己打工有錢的,我可以對你好……”崇善搖搖頭,眼神銳利,極富有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