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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講完。”崇善深深看了邢應苔一眼,點點頭:“你還記得?”邢應苔說:“記得不太多了。”崇善無所謂道:“那也沒關系啊。”他打開冰箱,在里面撿了許多零食糕點,堆在一起,全都給邢應苔。崇善看起來是很容易妥協的人,實際上性格十分強硬,他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能得不到;他想給別人東西其他人也不能拒絕。比方說手里的這些糕點,他要給邢應苔,就絕沒有再收回去的想法,如果邢應苔不要,那也不再是崇善自己本人的了。因此邢應苔也沒太客氣,跟在崇善身后,端著一個洗干凈的托盤。崇善思考了一會兒,很快說:“是這樣的……”公螞蟻完成了母螞蟻的要求。可它太疲勞了,累得一見到母螞蟻,就再也沒有辦法起來。它病倒了。母螞蟻盡心盡力地照顧伺候公螞蟻,可公螞蟻雄壯的身軀還是日漸消瘦,終于有一天它閉上眼,而且感覺自己再也睜不開眼了。那時公螞蟻想到母螞蟻之前說的話——如果你有一天離開我,你就會知道,這世界上最傷心的人留下的眼淚,都比不上我內心煎熬的萬分之一。公螞蟻根本舍不得離開。他的靈魂不散,在半空中飄飄蕩蕩,他看到妻子以淚洗面,傷心欲絕。妻子取出當初公螞蟻交給她的眼淚。原來與愛人生死相隔真的是最痛苦的事。妻子的眼淚流也流不完,一滴滴融在原本的傷心之淚里。只有公螞蟻身體一半的眼淚,慢慢變得和他身體一樣長。妻子哭了這么久,公螞蟻覺得再這樣哭下去,她也會死。明明是靈魂,可公螞蟻渾身脹痛。妻子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血。公螞蟻知道她再也沒有眼淚可流了。就在這時,狂風大作,電閃雷鳴。被nongnong哀愁包圍的公螞蟻。崇善輕聲道:“他,復活了。”第30章邢應苔一陣莫名其妙,靜靜地聽崇善講完這個故事后,問:“然后呢?”邢應苔沒有體會到崇善的意思,他以為公螞蟻復活后還是‘兩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結尾,心想如果還是這樣的話,那么剛剛那些情節不是廢話嗎?崇善看著邢應苔,不答反問:“你覺得這個故事怎么樣?”俗套。邢應苔仰頭思考了一陣,說:“還不錯。”“不錯嗎?”崇善冷笑兩聲,道,“你明明覺得這故事很老套,是不是?”邢應苔睜大眼睛,不知道崇善怎么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矢口否認道:“怎么會。”崇善摘下鼻梁上的眼鏡,閉上眼,揉了揉眉間。邢應苔有點沮喪地說:“我只是不喜歡聽故事。我的……身世你是知道的,所以從來不聽童話。也不想聽神話。”“……”“當然你講故事很好,”邢應苔說,“我們班同學都很喜歡你的。”崇善看著邢應苔,問:“那你呢?”邢應苔想了想,說:“如果不是你寫的,可能我不會那么感興趣。但發現是你寫的后,我會把你每一本書都看完。”崇善瞇起眼,表情平靜,看不出情緒。頓了頓,他說:“其實那并不是結束。復活又有什么好的?公螞蟻變成了人。他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自己的妻子。然而人怎么能找一只螞蟻呢?他失去了靈敏的嗅覺,失去了靈活的身軀,再也無法鉆回自己的洞xue。最可憐的是,他永永遠遠失去了自己的愛人。”天道不仁,人如螻蟻。人怎么能尋找螞蟻呢?一只貓又怎么能追人呢?邢應苔一邊聽崇善講,一邊盯著他的眼睛,想知道崇善有沒有生氣。雖然崇善是邢應苔的長輩,而且大他二十歲,但大概是因為平時不喜外出交友,只在家靜坐讀書,因此性格敏感細膩,又愛發怒,好似經期少女,經常因為邢應苔的一兩句無心之言心中不悅。可又偏偏不說出來,只會憋在心里,讓邢應苔搞不清楚。之前邢應苔和崇善相處,總是輕松愉悅的。隨著年齡的增長,那種輕松慢慢被凝重取代,偶爾邢應苔會覺得崇善身邊的空氣和其他人不一樣。那是一種粘稠如膠革般的感覺,吸在肺里,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邢應苔看了一會兒,見崇善面色如常,忍不住開口問:“你不高興嗎?”崇善沒正面回答,只道:“你說會把我每一本書都看完,是什么意思?”邢應苔說:“就是那個意思。”“如果我一直寫書,寫到五十歲、六十歲……你也會一直看?”“當然。”崇善突然低下頭,頓了頓,又仰起脖子,十分夸張的笑了起來。他笑得那樣愉悅,怎么停都停不下來,眼睛里有液體盈滿,映著他那兩顆淺淺的痣,看上去竟然是哭了一般。邢應苔一怔,不知道崇善又怎么了。崇善用一只手撐著下巴,因為笑得夸張,臉頰都染上了一層很淡的紅,他盯著邢應苔,喘了兩口氣后,崇善輕聲說:“……”窗外陰云密布,寒風凜冽,時不時有閃電劃破天幕,更有轟隆雷鳴,聲聲灌耳。邢應苔喘息急促,他的臉頰因為呼吸困難而漲得通紅,其他地方卻又蒼白如紙,額上遍布冷汗。邢應苔吸氣這樣急促,可胸口起伏的力度卻很微弱,他緊緊閉著眼,睡夢中也能感覺到痛楚與難受,緊閉的唇間時不時發出難忍的痛哼。旁邊一只黑黃色的胖貓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它的眼睛里流露出只有人才有的光彩,因為著急,它發出了很大的叫聲,混著窗外的雷鳴,有些聲嘶力竭的意味。嘗試了幾次,招財湊上前,用自己的尖牙咬住邢應苔的手指,用力叼了兩口。邢應苔呼吸一滯,過了一會兒,他長長吸了口氣,終于睜開了眼睛。招財幾乎要喜極而泣,它嗷嗷叫著,站在邢應苔的手臂附近。邢應苔睜開眼,就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很不妙,他應該站起身,給醫院打急救電話。可邢應苔周圍除了這只貓,一個人都沒有。窗外那樣黑,屋里也沒有人,邢應苔的心被一種濃得無法散去的陰霾籠罩,寂寞得說不出話來。他還沉浸在剛剛的夢境中,即使被招財咬醒,意識還是在自動重復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