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嗷,嗷?!?/br>邢應苔心里還有些奇怪,畢竟養了這么多天,招財從來沒對他亮過爪子。邢應苔嘆了口氣。他自我安慰一般想著,招財不是故意要傷害他,大概是爪子長了癢,所以想找地方磨吧。陳半肖不止一次提過要給招財剪指甲,但邢應苔想到剛見到招財時它血rou模糊的爪子,都沒舍得剪。但此時心里默默想,明天有時間,一定要給它好好修修。邢應苔躺下身,拍了拍左邊的床榻。見主人沒生氣,下一秒,招財嗷嗷叫著,歡快地跑到自己的老地方,蹭了蹭,也閉上眼睛。不過第二天邢應苔還是沒抽出時間給招財剪指甲,只往它的飯碗里倒了貓糧,就匆匆離開家。忙了這么多天,邢應苔費盡心思,應付自己家里人和崇善的后媽,終于把崇善的遺產剝離開他的身邊,一紙公證,弄得崇善后媽目瞪口呆,邢家人萬般無奈,暗道可惜。邢應苔卻覺得,沒什么可惜的。本來今天下午他已經和老師約好了見面的時間,然而拿到遺產公證書的時候,邢應苔沉默了一陣,給導師打電話請假。他行色匆匆地回到寢室穿了正裝,還在花店里買了一捧花,抱在胸前。邢應苔乘車到了崇善安寢的陵園。車窗外是青草蒙茸,藤蘿攀附,到處是陌生的景色。之前崇善下葬,邢應苔也沒到場。之后沒有來掃墓過。算起來的話,這是他第一次來這里。不難理解,如果沒有擺脫崇善留下的遺產,他是絕不會來給崇善掃墓的。陵園的看守人員仔細核對邢應苔的身份證件。大概是這里人煙稀少,少有可以聊天的對象,所以看守人員著實啰嗦地和他攀談了一陣。“你到哪個墓區?”邢應苔說了。“哦,是那里?!笨词厝藛T道,“是個新墓,還沒什么人來過?!?/br>說著,看守人員領著他到了墓地。邢應苔在一片墓碑中找到了崇善。碑上貼著崇善一張彩色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輕人微微勾起嘴角,露出笑容。邢應苔覺得有些陌生,因為之前很少看到崇善這樣微笑的臉。而且照片上的崇善也過于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幾歲。邢應苔把手上的花恭敬地放在上面。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緩緩坐下,坐在崇善墓碑下巨大的方形石基上。邢應苔扭過頭,對著崇善的照片,道:“崇善。我不會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東西?!?/br>偌大的墓園內,空空蕩蕩,零星只有幾個看守人員。正是夏天,樹叢里鉆了數不清的知了,似乎是在抱怨天氣炎熱,口中要命的發出‘嗞嗞’的電流聲,更顯得墓園空曠幽冥,了無人煙。“你欠我的,用錢還不了。但你死了,從今以后我們兩不相欠,互不相關?!?/br>邢應苔坐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本以為他是要離開,但實際上,邢應苔是身體前傾,定定直視著照片上的人。邢應苔今年二十有五,正讀博士,因為家庭原因,他幼年時就有種強裝老成的違和感,成年后更甚。然而此時邢應苔站在墓碑前,鮮見的帶了絲稚氣。像是家里的小輩倚著兄長,就不必裝的那樣成熟冷靜、端正自持。邢應苔茫然道:“你真的死了……嗎?”真要說的話,邢應苔雖然管崇善叫小叔,可是兩人并沒有血緣關系。因為邢應苔并不是邢家的親生兒子,他是后來被收養的。跟其他同齡人相比,幼時的邢應苔度過了一段相當快樂而悠閑的童年時光。他那時還不叫‘邢應苔’,而是叫‘應苔’。應苔的親生父母性格和善,記憶中幾乎沒有見到過他們吵架,連大聲說話也寥寥無幾。上有一位比他大幾歲、甚是疼愛弟弟的哥哥,一家四口的生活平靜而幸福。邢應苔八歲那年,哥哥突然生病咳嗽,高燒不退。父母開車送他到城里治病,忙了一整天。本來可以在當地休息一晚,可父母憐惜邢應苔一人在家,便連夜開車往回趕。結果遭遇不測。一輛嚴重超載的大貨車剎車失靈,追尾后速度失控,將邢應苔父母和哥哥乘坐的車子撞到山體上。等警察趕來時,三人都被壓成碎塊,早已失去生命跡象。邢應苔的父母本來是杭州人,只因家里人不同意兩人的婚事,這才來到北方。父母死后,邢應苔在北方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他一下子變成了孤零零、沒人要的小孩。童年越快樂,日后邢應苔回想那段日子,心中就越是痛苦。幸好后來邢應苔被邢家這對沒有兒女的親戚收養,他千里迢迢回到父母的故鄉,冠以‘邢’姓,感受到了養父母不遜于親生父母的疼愛。他本以為時間能夠慢慢撫平心中的傷痕,恢復平靜??衫咸煊趾退_了個玩笑,邢應苔還沒在這里住滿兩年,一直無法受孕的邢mama就懷孕了。盡管邢家父母不說,可邢應苔也能感受到,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變得有些多余。邢應苔偶爾也會怨恨,為什么總是讓他先體會到溫暖和幸福后,再將一切摧毀?那時邢應苔才十歲,盡管心里酸楚,卻已經學會不哭給別人看了。一晃五年,邢家二兒子邢春霖踉蹌著在地上走來走去。四五歲的孩子最是調皮,邢家父母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兒子身上,自然沒有多余的心思體貼正在青春期的邢應苔。邢mama忙著照看邢春霖,一日中午,她開口對邢應苔說:“老大,mama忙走不開,你去給你小叔送次飯吧?!?/br>邢應苔一怔,良久,他應了一聲。心中卻很難受。第7章邢mama口中的‘小叔’自然就是崇善了。這個稱呼是按照邢家的輩分排的。實際上邢應苔被收養前和崇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血緣關系淡的可以忽略說沒有。邢應苔剛被邢家人領養不久,曾經遠遠見過崇善一眼。確切的說不是見到,而是‘聽到’。八歲的邢應苔被邢mama牽著手,路過一間看起來很氣派的樓房,卻見樓房的窗戶和大門都關著,上面還有手指粗細的鐵欄桿,好似防著里面的人出來。遠遠的,聽見里面有人發出痛苦的吼聲。那聲音聽著是男子,不知多大歲數,讓人覺得有些可怕。邢應苔握緊邢mama的手,問:“媽,里面的人怎么了?”邢mama也緊緊握著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