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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里的雨茗便伸著胳膊要去抓兄長的手,也忍不住笑笑,道。將雨嘉向前送了送讓兩個孩子的手掌碰到了一起,周澤楷聽著他們的笑聲,自己也抿不住唇角深深的安樂平和之意。“其實皇貴妃身邊得力的人不少,并不必太過看重一人,柳心聰敏體貼,進退得宜自是很好,就怕指她來的人……會心思不純。”“你安心,”周澤楷捏了捏雨嘉胖嘟嘟的手指節兒,垂眼看他身上蟠桃紋的衣裳,“璨貴人很清凈。”王杰希本也只是心存疑慮,想點上一點,既然周澤楷這般放心,他也就不再關于此事多說。他喝完茶后,起身將雨茗小心放入周澤楷懷抱,“皇貴妃好好休息。”他出了承坤宮,柳心才出來,對周澤楷福了一福,抱走了雨茗。周澤楷看王杰希和提著食盒的啟鶴離開的背影,半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而宮外,一封來自江寧的信件正快馬加鞭送往那富麗的皇城之中。(二十一)送信來的宮人是平時在葉修身邊伺候的子臻。他臉上帶著勉強的笑,遞過了一路疾馳進宮,沾了不少風塵的信封。他盯著一處輕聲道:“江寧府來信,說是……說……”周澤楷順著他眼神瞄過去,見他看的是垂手站在寢殿門口處的柳心,便想了想,召過染眉,簡單說了幾句。染眉點頭,后回內室去取了個緞面盒子。又款款走過去,對柳心道:“過幾日就是畫兒姑姑的生辰了,皇貴妃想讓柳jiejie你去把這個寶石絞絲鐲子送了她,算是對姑姑從前伺候的一點謝禮。”“這……好。”柳心雖有些不明就里,卻還是接了。染眉又笑瞇瞇補充道:“jiejie不用急,能得機會就和璨貴人、粼貴人敘敘舊再回來吧。”“奴婢多謝皇貴妃體諒。”柳心行禮后便匆匆離開了。子臻見她走遠,才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道:“王大人查周家一事到了川陜一帶,好不容易有點影兒,卻遭埋伏受了傷,現今……現今正要接回京中診治!”周澤楷原本要來扶他的手在聽到他的話后猛地抖了一下,還是染眉趕緊上前扶起了子臻。“您也是在御前伺候的人了,遇事可不能這么慌張啊。”染眉好言勸著子臻,他抹了把汗,說:“皇上收到信兒發了好大的火,砸了杯子,連子晉都不許上前伺候了。皇貴妃,今晚皇上來,您可要好好勸勸啊。”“知道了。”周澤楷恢復了平靜的神色,揚了揚手,染眉見他眉眼中有失望和淡淡的倦漠,便捧了茶拉子臻到一邊去了。站在一邊的妝嵐奉上小碟中的縷金香藥,道:“少爺嘗一口,清清火吧。”垂了眼拈起一枚扔進嘴里,明明是甜美潤口的吃食,周澤楷慢慢咀嚼著,卻險些掉下淚來。他只企盼家人團圓,卻為何總是不能如愿呢。那廂柳心進虛空樓的院子時,畫月正倚在欄下煮茶。正巧捧了托盤出來的蘭心看到了柳心,又驚又喜地笑著迎了上來。“柳jiejie!你今日怎么來了?”“皇貴妃讓我來給畫月姑娘送生辰賀禮。”柳心揚了揚手中的盒子,也笑了。“哦……”蘭心聽她提到畫月,聲音明顯低了不少,她拉著柳心退過一邊,悄聲對她說:“那一位啊,伺候得確實很好。但性子就一直那么冷冷的,竹心上次險些和她吵起來了。”“姑姑從前是伺候皇貴妃的,自然對宮中事熟悉些。”柳心對她話中后半部分避而不談,拍拍她手臂,自己走上前去。“畫月姑姑好。聽說姑姑生辰快到了,奴婢奉皇貴妃懿旨來給您送份賀禮。”穿著與蘭心等人都不同服飾的畫月扔了扇子,斜睨柳心一眼,不冷不熱地接了那盒子道了聲謝皇貴妃恩賞。“姑姑近來可好?”柳心繼續問了一句,畫月還是愛搭不理的,往壺中濾著茶,道:“再好也好不過姑娘啊,從四品的風儀,做得舒坦著呢。”“皇上也并沒有撤姑姑的位分,咱們是同級。”柳心仍留了一分笑意,說:“竹心年紀小,若是何處沖撞了姑姑,也請……”“不敢,”畫月站起身,背對著她,“她是【從小】陪兩位少爺長大的,我這個從前周府的家仆,哪里比得上她的心意呢。”柳心聽她咬的重音,知道她還有不忿,剛想接著勸,卻見門簾一掀,李軒走了出來。他看見柳心,也有些驚訝和欣喜。李軒想了片刻后對她招招手,道:“不忙的話進來說說話吧,你現下也是貴客了。”說罷又對畫月道:“茶放外面晾一刻吧,璨貴人喚了你再進來。”“是。”畫月明顯是抑著氣,但也只曲膝行了一禮,就默默站在一邊。柳心擔心地看了看她,還是隨著李軒進了屋。吳羽策正坐在桌邊賞著一幅畫,見柳心跟著李軒走進來,也起了身。“璨貴人快坐,奴婢受不起您的站迎之禮。”柳心慌忙抬手虛按了按他肩,同時低頭行了禮。“柳心啊,別怪策少爺把你送給了皇貴妃,”李軒讓她也坐下,道,“畢竟我們兄弟初來宮中,也需要人照拂。”“奴婢絲毫不曾怪過少爺,”柳心微微笑著說,“皇貴妃對奴婢也很賞識。”門外的畫月聽到這話,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那便好,那便好。”李軒像是放下了心,又對她說:“來看看策少爺的畫兒,從前你便在這上面有些見識。”鋪在吳羽策面前的,是一幅人物畫像,而那畫上的人……“這是皇貴妃?”柳心的話一出口,靠在墻上的畫月身子便一抖,站直了身子聽得更仔細了些。“是。”吳羽策的聲音低些,但也很清亮,他微垂著眼撫過畫面。“我描摹的,正是皇貴妃那日使鬼鞭的樣子。”“策少爺心思細,自然畫得入神。”畫月正出神聽著,梅心走過來喚了她一聲,道:“姑姑,該備膳了。”畫月回頭看了看虛空樓的朱色墻面,還是扭頭走了。屋內人絲毫不知她聽到了這些話,李軒又取出一幅卷軸,笑著道:“我推說皇貴妃貌若天人畫不好,阿策便要我畫皇上。其實,我不能侍寢,又見過皇上幾面呢?”說著他徐徐展開了畫幅,畫上正是他們進宮面圣那日著龍袍在金鑾殿的葉修。“少爺們的畫藝都精進了呢,比宮廷畫師好了不知多少倍。”柳心賞完打趣道。“改日還要煩你去呈給皇貴妃,也算是祝他和皇上能繼續恩愛如斯吧。”李軒將兩幅畫收好,而吳羽策只是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柳心走出院子時,畫月站在她身后,目光復雜。葉修屏退宮人,自己進了承坤宮內寢殿。柳心見他來了,便拉開幔帳跪下迎駕。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