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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哪里肯聽,抬腳便跑,一口氣出了章公館。他來到門外,被那涼颼颼的夜風一吹,才覺得頭腦有幾分清醒,但此時萬萬不肯回頭,想了一想,去廠子里睡也怪沒意思的,不如索性——去韓家住上一??!☆、第29章韓幼亭萬不意馮硯棠是因為自己才跟章司令吵的架,還開了一番他倆的玩笑,不過他最近也覺得,章司令為人太過古板,不懂變通,便也懶得說章司令的好話了,但馮硯棠是他的好哥們,他極力挽留馮硯棠在自己身邊多住幾天。馮硯棠也覺得在韓幼亭這里真可謂無憂無慮,自是欣然同意:他每天白天去廠子里忙活,幾個廠子一輪,這一禮拜就過去了,晚上韓家則是夜夜笙歌,開了牌局,又唱堂會,熱鬧程度更勝過當年馮老帥的宅邸。馮硯棠畢竟也是這種家庭里出來的,因此,固然此地與章家的氛圍截然兩樣,他卻十分適應。韓幼亭的三位太太,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并且為了在韓幼亭跟前落好,也都爭先恐后的對馮硯棠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禮貌和熱情,馮硯棠因為跟著章司令久了,煙酒不沾,牌桌也難得坐上一回,此時則是禁忌全無,入鄉隨俗的跟大家叉起了麻雀。韓太太們相處和睦,牌局內基本不見口角,輸贏也不過一笑置之,馮硯棠不意韓幼亭打仗不行,治家倒是很有一套,因此半開玩笑的向他請教,韓幼亭笑道:“這不過是循著先父留下來的傳統罷了?!瘪T硯棠知道韓幼亭的父親也和自己的伯伯一樣,當年是位雄踞一方的好漢,將一套制衡之術玩得爛熟于心,故此他雖然英年早逝,卻能將自己的大批人馬,穩穩當當的留給了自己那個不怎么成器的獨苗兒子。韓幼亭遺傳到了他那英雄父親的權謀基因,外戰外行,內戰內行,打仗落花流水,治家卻如魚得水,甭管外界看得起看不起他,他的太太和人馬們倒還肯聽從他的調度。馮硯棠夸了韓幼亭幾句,韓幼亭卻苦笑了一下,說:“區區不才,也只有這點事情聊以慰藉了?!?/br>馮硯棠不明白韓幼亭怎么忽然傷感起來了,就說道:“你謙虛個什么勁?誰不知道你處處吃得開?總統都那么器重你,你又何必在意外界那些流言蜚語?”“他哪是器重我?”韓幼亭忽然變了口吻:“他是器重我手里的隊伍。老韓家的隊伍,我也是勉勉強強才壓得住陣腳,大家心知肚明,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此時不過是借了先父的余威。多少雙眼睛瞪著我,等著看我哪天栽跟頭。一旦我倒了,我的隊伍會歸誰,那不是很明顯嗎?”馮硯棠不意韓幼亭會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一時倒沉默了下去,韓幼亭見他不答,便又說道:“沒事,你不用在意我方才的話,這點子小九九,官場上的人都清楚著呢!這世上,相互利用的事太多,總統敷衍著我,又焉知道我不是在敷衍著他呢?”馮硯棠聞言心里愈發驚訝,笑了笑說:“難為你看得開?!?/br>韓幼亭點了點頭說:“一個人要是沒有了可被利用的價值,那也是怪可怕的。”馮硯棠沒回答,心里卻想起來自己和章司令的關系——要說利用,他們倆倒是誰利用誰更多呢?明顯是自己這一方吧?可是章司令似乎并不在意,甚至于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馮硯棠并不懷疑章司令是真心的喜歡自己,然而外界對此又是怎樣看待的呢?自己就躥到天上去,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一根借了章司令東風的雞毛吧?正想著,忽聞韓幼亭又說道:“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和伯瑾公,你們倆在一塊,比親父子還顯得親密些,你從不算計他,他也從不把他那一套御人之術用在你的身上,我要是有這么個人約束著我,何至于混到這步田地!”馮硯棠不意他將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登時便有些不自在,便不咸不淡的說:“要按你的說法,竟是我一直在利用他了?!?/br>韓幼亭卻搖了搖頭:“那章司令又不傻,難道就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嗎?你要是真有這個心思,早被他踢出家門了;反過來說,他要是真想鉗制你,你現在也就不用坐在我家的沙發上了,還說什么跟他賭氣拌嘴、離家出走呢!”馮硯棠駭笑,不過終究是不愿跟外人多談論自己和章司令的關系,就說道:“怎么扯起我來了?我倒想聽聽你對未來有何打算呢?”韓幼亭忽然坐正了,說道:“哼,我知道外界都看不起我,不過沒關系,早晚我要做一件大事情給他們看看!我老韓家不能就這么萎頓下去!”馮硯棠嘴里夸獎著他有志氣,心里卻不禁想道:幼亭明明比我年長,怎么聽這語氣,倒像是比我還不成熟?這么一大攤子家業交給他,到底是愛他,還是害了他呢?韓幼亭卻又壓低了聲音,湊近了馮硯棠說:“你見過Y縣的人嗎?”馮硯棠點點頭說:“咱們廠子里的工人,不就有那縣城里出來的嗎?”“哎呀不是!”韓幼亭見他沒聽明白,便又說道:“是帶顏色的!那個顏色,懂嗎?”馮硯棠本來還想問帶什么顏色,忽然瞧見韓幼亭往一只郎紅的花尊上指了一指,瞬間恍悟,不禁驚道:“你跟他們也有來往?!”韓幼亭神秘兮兮的沖馮硯棠一笑,說道:“像我這種身份,自然不能只押一份寶,中央小瞧我,我就得有所表示,讓他們看看我老韓家的實力!不然,真以為我是軟柿子,誰都想捏一把?”馮硯棠驚訝的說:“你膽子可真大!”韓幼亭笑道:“這算什么?國共本一家嘛!告訴你,像我這樣兩頭都有來往的多了去了!這叫政治投資,懂嗎?”馮硯棠笑道:“燒餅還沒有兩面沾芝麻的呢,你這種做法,依我看不妥?!表n幼亭道:“要不說你不通呢!跟了伯瑾公那么久,就一點政治敏感度都沒學來?!瘪T硯棠道:“正是為了他,我才不通的——他從來不準我參與這些?!表n幼亭想想也是,便不再跟他糾纏政治敏感度的問題,而是又問馮硯棠道:“說正經的,改天他們再來,你要不要也見見?”馮硯棠雖然很好奇,但是想想章司令那個古板脾氣,還是回絕了:“算了,你那是政治需要,我又不搞這個,見了有什么用?”韓幼亭嘆道:“你可真是沒心沒肺,伯瑾公白培養你了?!瘪T硯棠道:“你那又不是尋常朋友,我如何敢見?這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又該扯不清了?!表n幼亭點了點頭,感慨道:“伯瑾公本是個怪胎,現在你也跟他一樣了!不過這也算是種福氣。不像我,萬事只能自己爭取?!瘪T硯棠覺得他這話怪怪的,但是著實太累了,便想著等有空再和他細聊,因此就沒接著往下問。☆、第30章馮硯棠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再沒有來及和韓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