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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名義,但萬一哪個伙計多一句嘴,章司令也極容易察覺出紕漏來: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因此他又皺眉:難道竟要我躲出去不成?其實以自己現在的身份,趕在章司令沒發覺之前躲得遠遠的,倒未嘗不是一個一了百了的好辦法,只要跟章司令不產生糾葛,那以后無論落到什么境地,總不至于太難堪。但——他神神道道的混了這幾年,好容易得了一線生機,難道竟要他放棄?!他想到這里,不禁用力搖了搖頭,又像是給自己做了什么保證似的,鼓足勇氣點了點頭,那古董鋪子的老板早已注意了他半晌,這時便走了過來:原來他看見這少年人在這里一直站著卻不似要買東西,生著一張俊臉偏又凍得顏色青白,只恐他是個瘋子或是起了歹意,倒不得不過來招呼了一聲。那馮硯棠卻忽然一咬牙,兩眼放光的抓住了老板的手道:“老人家,我求您幫我一個忙——也不是什么大忙,就是請您幫我應一聲,倘若日后有人到這里來查訪我,您就說我在您店里干過伙計,成不成?您放心,我絕不虧待了您的!”他說著抓出來一捧銀洋,數數大約有一二十個,便一股腦全都塞給了老板,緊接著又抓出一把:“您看看,這些錢夠不夠?”那老板一般來說也就是賣個假古董的出入,何曾見過這么慷慨送錢的,立刻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喲喲喲,這這這——”☆、第4章再說那杜士成在屋里悶了良久也不見馮硯棠回來,心里琢磨這有些不對勁,那銀行離飯店并不遠——莫非那小子路上被人打劫了不成?因此倒有些擔心,他原本想等著馮硯棠回來一起吃晚飯順便和解,現在只好提前出來,里外找了一通沒見著人,倒瞧見一輛小轎車遠遠的開出了飯店大門,正是市面上少見的牌子。他跟馮硯棠扮“章少爺”扮得久了,對公家物品熟極能詳,一望而知那是公署的車輛,由此倒有些吃驚,但再想想馮硯棠一向機靈的很,未必就撞著公署的槍口,便也不十分擔心。況且就擔心也得先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擔心,故此還是先買醬rou要緊。他在街口填飽了肚子回來,沒想到馮硯棠已經回飯店了,看那樣子風塵仆仆的,似乎在路上凍狠了,回來只顧找衣裳。杜士成見他東一件西一件的扯出來一大堆半新不舊的棉衣棉褲,心里好笑,有意跟他逗兩句嘴,便說:“喲,這是鬧哪出?難不成怕被我占了便宜,要分家另過了?”忽然又瞧見櫥子里掛著一件簇新的軍大衣,頓時又驚喜道:“這件行頭不錯!哪里來的?”馮硯棠本不想理他,奈何身邊并沒個能商量的人,只得說道:“杜二哥,我有件正經事要跟你說——你猜我剛才碰見了誰?”杜士成眼珠骨碌碌動了幾動,說道:“怕不是公署的人吧?”馮硯棠沒心思跟他賣關子:“我碰見了章司令。”“啊喲!”杜士成嚇得一屁股坐在床上:“你你你——你沒露餡吧?”馮硯棠搖搖頭:“那自然沒有。可是,我沒想到,章司令竟然還認得我,他送了我這么一件衣裳,又給我留了地址,要我明天去找他。”“還有這好事?”杜士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要不我說呢,你小子,是有點財氣,走哪兒都能碰見貴人!嘿,你怎么好像……不大高興?”他彎了腰,定睛望住了馮硯棠的臉。馮硯棠其實心里有主意,但此時也不知為了什么——隱隱約約倒像是希望杜士成能阻攔自己一下子似的——他抬了頭,慢慢的說道:“你說,我找了他,能弄到些什么好處?”杜士成見他問得奇怪,不免笑了:“什么好處?問得好!這也就看你怎么發揮了——你覺著,是打打秋風就罷手呢,還是該一鼓作氣,跟他討個一官半職的?”馮硯棠笑了笑,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卻說:“可我總覺得這事有點懸,天上掉餡餅,從來輪不到我的頭上,我不敢接近章司令,因此寧可趁著他沒有發覺咱們的真實身份,遠遠的躲開了算了。”“嘿,你傻啊!”杜士成頓時就急了:“這么好的事,做夢還夢不到呢,怎么就往外推?那章司令當年不是跟你還蠻交好的嘛,難道現在就能吃了你?”他著急,馮硯棠倒是沒發急:“你知道章司令是什么人?他要是好接近了,當初我又何不去求他批一兩個條子?那倒是比咱們現在的生意來錢多且又穩妥呢。”“喲?他不是一般人,那你是?他不就是頂了你伯伯的缺唄!也就是你,總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有意疏遠了人家,才弄到現在這德行。依我看,他倒不是太難說話。”馮硯棠嘆了一口氣:“自打我伯伯敗落,這X城幾易其主,有哪個能像章司令這樣既有軍威又得民意,穩穩當當撐到了如今的?你覺得他好說話,那只是表象,你不想想,他是中央的人,身份跟我伯伯他們豈可同日而語?他待民慈悲,治軍卻嚴,所轄諸將,從無敢隨意冒犯百姓者。莫說手下,就是他的親信,若經舉報而被核實,亦必斬之無疑!所以,我竟不大敢去找他。”他看看杜士成,見后者正醞釀著一篇話,便搶在他前頭說:“倘若在他手底下卻被現了原形,那才真是粉身碎骨、顏面無存了!”杜士成哂笑一聲,說道:“你這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你想想,那些斬首示眾的,怎么著也不能是前公署署長的侄兒罷?刑不上大夫,這話連我都懂,你又cao的哪門子心。再一個,咱就算犯過事,畢竟那也是沒跟著章司令之先,現如今跟了他,那自然是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你從來擅長察言觀色賠小心,我就不信那章司令能舍得殺你?”“現在都是民國了,你還敢說這話?”馮硯棠冷笑:“再者,什么大夫不大夫,我要真是有身份的,當初也不會被我伯伯當成替罪羊,扔進大牢里去了!”“正是這個話!”杜士成狠狠一擊掌,倒像是抓住了絕妙好理似的,一股腦兒勸道:“你想想,就摔得再慘,難道能比當年你剛坐牢那會更慘?那才是一夕之間,天上掉到了地下,死罪雖免,活罪難逃,死了算什么?可活下來卻有多少艱難!那時節你都能挺過來,現在又怕什么?章司令再狠,總不會狠過你的親伯伯,你跟了他,那才是千妥萬妥呢。你啊,不過是怕是在故人面前丟了臉面,可再丟臉你也是坐過牢的人了,黃花大閨女一旦失了腳,再掩飾也只能算二婚頭,你又有啥好在意的?如今啊,就好好聽我的話,明兒收拾收拾,去跟那章司令嘮嘮家常,沒準他一感動,真認你做個干兒子,那時候,假作成了真,才是善哉妙哉!”“什么干兒子濕兒子,如今八字還沒寫一撇,你倒想的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