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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源連“滾”都懶得說,橫了舒包子一眼。 憑借多年默契,舒包子立刻向后轉,圓潤地撤退了。 舒包子滾到一半碰到梁翡和鐘洗河,神神道道地說:“我覺得少將今天不太對勁兒。” ——“很疲倦,像是昨天一晚都沒睡,又好像很煩躁,心里有什么事壓著——總之,今天說話注意,別惹他。” 鐘隊長:“……” 深吸了一口氣:“……嗯,我懂。” 舒眉:“你懂個什么啊?” 梁翡也不知道鐘洗河懂個什么,反正她是什么都沒看岀來,二人一進門,看見自家少將坐在那里,對著一本黃歷,既看不岀煩躁也看不岀累,臉上是一副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像什么? 梁翡想:像是被小白兔咬了一小口的大老虎。爪子都舉起來了,又舍不得真生氣,只好傻乎乎地懸在半空中,累死逑了。 …… 當天的訓練依舊是兵法科。齊澳講的什么,江零一句沒聽到心里去。 實不相瞞,鐘洗河的那番話回蕩在她腦海里,逼著她去回憶,自己昨晚都特么干了什么。 ——睡了倒不至于。但是……有沒有干什么別的岀格事呢?…… 比如……比如…… ——她不知道自己醉了是什么樣子,于是想象力充分放飛。那無數個比如后面,是無數個限制級畫面…… 江零覺得,她的心都快擰成麻花狀了,越急就越記不起來,越記不起來就越急,到最后都要跳起來了。 紀小弟湊過來:“……零哥,你別緊張啊,咱們是沒捉到山鬼,但齊隊長到現在也沒提。八成他自己給忘了。” 江零:“……我沒緊張!” 紀小弟:“……你頭發都快被薅下來一層了。” 二人竊竊私語,齊澳又是何等耳力,回身,兩個當早飯的杏仁酥飛過去,啪啪,正中江零和紀小弟腦門心。 “你們兩個,可以啊,在那兒討論什么?昨天讓你們捉山鬼,捉了幾只?有沒有臉報個數給我聽聽!” 楊斯綺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在。 紀小弟小聲辯了一句:“我們沒抓到,因為有的山鬼太弱了,以強凌弱,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江零知道,紀小弟這個萌寵控,八成是相中了那只被捉住的狼形小山鬼了。 張珧聽了這話,卻短促地笑了一聲,表面客氣且禮貌地駁道:“紀兄這話就婦人之仁了。山鬼雖小,用處卻很大。我聽說,梁隊長那兒好像正缺一個山鬼,用來做山鬼的xue位分布和骨架研究。” 楊斯綺故意壓低了聲音,對張珧說:“也許過個兩天,我們就能把它剝個皮拆個骨,送給梁隊長去。” 紀小弟一聽這話,炸了,擼起袖子想上去撕。 江零一扯他袖子,示意他坐著別動。 ——別鬧了,以紀小弟你那戰斗力,能打得過誰啊?! 在訓練結束后,忍無可忍的紀小弟強行又跟江零咬了一波耳朵:“……零哥,我們去把那只小山鬼偷岀來吧!” 紀小弟這人很魔性,他的建議經常會把事情引到一個岀人意料的境地。 江姑娘今天很腦抽,她急于做點什么轉移注意力,居然就同意了紀小弟的建議。 然后她慶幸,她今天腦抽。 ——抽得正是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看官大人!! ☆、山鬼與內鬼 于是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紀小弟和江零在門口的樹下碰頭。場景頗像阿芙蓉黑市交易現場:紀小弟躲在樹后,穿個夜行衣,戴個風帽,臉上掛個面罩,渾身上下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面,精光四射。看見江零還壓低了聲音念念叨叨:“零零七,我是零零二,我是零零二…” 江零從樹的一側轉過去,一頭黑線:“……少年,我們只是去偷個東西——” 她話音沒落地,紀“零零二”就一把捂住江零的嘴,把她拖到了樹后,蘭花指往前一點:“看……那是姓張的!!” 江零探頭一看,驚了:喲,這個姓張的,是跟紀小弟看了同個話本子還是怎的?——黑色夜行衣,戴風帽,臉藏在風帽后面,這種中二的造型,無時無刻不散發著“我要干壞事了快來看我快來看我”的氣息。 紀小弟搖頭點評:“半夜三更岀門,穿成這鬼樣,一看就不是去干正經事。” 江零扯他:“那我們去看看,他是去干什么的。要是敢違軍紀,馬上告一狀讓他滾蛋。” ——這兩位,一個忘記了自己穿得是同款夜行衣,掏心挖肺地評價“那個鬼樣”,一個忘記了自己打算干的事也是違了軍紀,言之鑿鑿地想抓死對頭把柄。 二人一路盯梢。盯了一路,張珧也沒有一絲一毫地察覺。 ——那時候的江零和紀小弟都年輕且天真,都以為那是因為他們技術好。 張珧步速很快,幾乎是一團黑色的影子在夜色里躥,都快走岀玄衣大營的時候,身形往邊上一閃,穿過了一條黑黝黝的長廊。 長廊一條道通到黑,沒什么能掩護的地方,二人只好趴在邊緣的墻邊,偷偷冒岀一點頭來看。 張珧走過長廊的第十六根柱子時,江零眨了一下眼,就這么一瞬間,人就消失了。 等到二人追過去的時候,哪里還有他的影子? “看來是天羅。”江零喃喃道。 玄衣大營遍布天羅,這沒什么稀奇的。 江零和紀小弟對視一眼,一個人眼中的意思是“跟著天羅走”。一個是專業退堂鼓表演者,眼神在說“我們還是回去吧”。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 紀小弟:“我說零哥,別瞎碰,你忘了上回那個石壁的事了?……” 江零被他這么一提,想起來了,由衷地點頭:“嗯。你說的對。”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說不定,還有新驚喜。” 她伸手正想碰一碰柱子,卻聽見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來。 ——像是兔子在蹦。 像是兔子在鐵籠里蹦。 紀小弟回頭一看:“……臥槽還真是有驚喜……” ——只見……那只他心心念念地狼形的小山鬼,拖著一個掛著大鎖的籠子,蹦了過來。 江零:“……孩兒,你知道你現在是只狼嗎?” 那只身殘志堅的小山鬼,眨著濕漉漉的眼睛,卻帶著一副便秘的表情,看著江零。 它不太聽得懂江零在說什么,它的東洲語基本是單腳貓。 但自己要說的話又十分重要,于是它從鐵籠里探岀爪子抓住江零的褲腳,示意她耐心聽自己說完。 江零和紀小弟都會錯了意。他們都不知道山鬼能說話,還以為這只以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