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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梅面有喜色,想要再接再厲,旁邊的吳碧華著急了,插嘴問:“大爺爺和小爺爺他們和爺爺一定長得很像吧?我都從來沒見過呢!” 被侄媳婦截了胡,張玉梅面有忿然,恨恨地瞪了眼,聞言嗆道:“廢話,大伯和小叔他們離開的時候,你娘和你老子都還沒睡上呢,你上哪見去?” 沈嬌忙低下頭,嘴角抽得發酸,這話聽著雖然粗鄙,可卻是一語中的,對付吳碧華這種矯情的所謂文化人,還真就需要張玉梅這種粗人呢! “二嬸吃巧克力,這是H城帶過來的,味道很不錯。” 沈嬌遞給張玉梅一顆巧克力糖,頭一回沖她露出了真誠的笑臉,張玉梅打了一個激靈,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老天爺,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謝謝……謝謝嬌嬌啊,我都幾十年沒吃到巧克力了呢!” 張玉梅心里微有些苦澀,當姑娘時還能偶爾吃到些好東西,就連西餐也去吃過幾次,可自從家里出事后,別說西餐,就連小飯館她都舍不得去了,唉,這日子咋就越過越差了呢! 她從盤子里拿了顆巧克力遞給沈思之,“你也吃顆吧,以前你還總偷我的巧克力吃呢!” 沈思之尷尬地笑了笑,這敗家老娘們,幾十年前的糗事還說出來干啥?呆會老爺子肯定又要罵他不思進取玩物喪志了。 沈家興這回倒是沒罵人,他微微嘆了口氣,朝二兒子二兒媳打量,衣著樸素,面容上已見滄桑,兩鬢微染白霜,哪還有當初沈家二少爺二少奶奶的半絲風采。 唉! 旁邊的吳碧華心里更是酸溜溜的,你們只是幾十年沒吃到,她卻是連巧克力啥味都不知道,甚至連摸都沒摸過,還有她的兒女們—— “mama,這糖果真好吃。” 六歲的小玉趁大人沒注意,不知不覺就吃了好幾顆巧克力,牙齒都染黑了,一臉滿足,三歲的小龍也一樣,嘴手沒停過,茶幾上糖果包裝紙已經堆成了小山。 吳碧華覺得孩子們太不替她長臉了,正要呵斥,張玉梅嗤地笑了,自言自語:“劉姥姥進大觀園都沒這個饞樣的,嘖嘖,不會是餓了三天三夜才來作客的吧?” “二嬸您怎么能這么說呢?小龍小玉才多大,小孩子看見好吃的多吃一點兒很正常,二嬸您都還饞了呢!”吳碧華綿里藏針,取笑張玉梅為老不尊,有什么資格說小孩子。 張玉梅面上有些掛不住,尖聲道:“我雖然幾十年沒吃到巧克力了,可也只是淺嘗輒止,哪像有些人就跟幾百年沒吃過飽飯一樣,饑不擇食呀,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嘛,小門小戶出來的能懂得啥叫淺嘗輒止?見到點子稀罕東西就睜不開眼了,這要是以后見到更好的寶貝,眼珠子都得掉地上嘍!” 對于吳碧華的出身,張玉梅還是蠻滿意的,以前沈家眾多媳婦就數她的家世最低,現在可算是有個墊腳的了,她爹當年好歹還開了三間雜貨鋪呢! 吳碧華臉上青白交加,冷笑道:“二嬸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難不成你看不起無產階級?你想干什么?” 張玉梅身子抖了抖,暗自后悔剛才嘴太快了,萬一要是吳碧華打小報告,她豈不就…… 沈嘉不滿插話道:“大嫂你真是跟不上時代,現在都啥時候了,還喊這些口號干啥?上頭都說要集中火力發展經濟了,大嫂你都不聽廣播的嗎?” 吳碧華一下就被沈嘉給堵得啞口無言,張玉梅身子一下子就松泛了,兒子說得沒錯,她有啥好怕的,現在已經是鈔票說了算的時代啦! 她吳碧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討飯佬憑啥在她面前得瑟? 沈嘉剝了顆巧克力塞進張玉梅嘴里,將她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諷刺話堵了回去,他媽真是一點都沒有眼力見兒,沒見爺爺的臉都黑了嗎! 沈家興沒好氣地哼了聲,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以前天天同柯美君打嘴仗,現在好了,和侄媳婦杠上了,成天就知道興風作浪。 想到柯美君,老爺子眼眸一暗,暗自咬了咬牙,對張玉梅的厭惡又減輕了些,比起柯美君這個毒婦,張玉梅還真是善良太多了。 “爸,弟妹她也回來了吧?”張玉梅突然問。 沈嬌怔了怔,這才想起張玉梅他們并不知道柯美君已經死了的事,便淡淡地說道:“幾年前得急癥沒了。” “沒了?” 張玉梅驚得跳了起來,一臉驚惶,柯美君那賤人身體壯得跟牛一樣,而且年紀也不大,怎么會說沒就沒了? 沈思之比他媳婦還要驚慌,急切地拽住沈家興追問:“爸,這是怎么回事兒?H城那邊不都是洋大夫嗎?怎么還有治不好的病?” 第1206章 酒心巧克力 沈家興聽見柯美君就一肚子火,狠狠瞪了過去,罵道:“洋人的醫術哪里好了?連咱們華夏中醫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你個崇洋媚外的東西。” 沈思之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神情十分肅穆,只是問柯美君得的啥病,張玉梅狠狠地盯著他,眼睛里都快要噴出火了。 就知道丈夫對那個賤人還沒死心,老天還真是開眼,讓那個賤人死得這么早,哈哈,柯美君再漂亮手段再高明又有什么用? 最后還是逃不過一個死! 心情大好的張玉梅也懶得吃醋了,她又不是傻的,和個死人有啥子醋好吃,她找了顆酒心巧克力,剝了糖紙送進嘴里,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唇角還帶著笑容,毫不掩飾她對于聽到柯美君死訊的開心。 沒多時,沈家和他們都起床了,見到沈思之夫妻的滄桑也十分唏噓,當年的沈思之可是海市十足的公子哥,不說玉樹臨風,也是風流倜儻的英俊小生,可現在卻變成半糟老頭了,歲月果然是把無情的殺豬刀。 “大伯大伯母,小叔小嬸,好多年沒看見啦!” 沈思之夫妻忙起身問好,旁邊的沈杰夫妻也拽著小孩跟著站了起來,笑得十分拘謹,畏手畏腳的。 沈家和見到沈杰夫妻的小家子樣,眉頭不禁箴了箴,何時沈家的子孫變成這個摳索樣了,比當年的張玉梅還要不如。 圓圓壯壯也起來了,精神抖擻地從樓上沖了下來,嚷嚷著要吃點心,身后跟著撒歡的葡萄和桔子,桔子嗖地一下竄到沈嬌面前,學人一樣兩腿站立,搖頭晃腦的,憨態可掬,葡萄卻還是那副高冷范兒,靜靜地守在圓圓壯壯身邊。 沈嬌從柜子上拿了兩塊rou干喂給葡萄和桔子,這兩只才滿意地離開了,去雞舍找死對頭干仗去也,一天不欺負欺負花公雞,它們的爪子癢癢。 “這兩只狗不錯,那只黃的是德牧吧?黑的是啥品種?”沈家和一看見兩只狗就停不下眼了,他老人家年輕時也是個溜狗逗貓養鳥的公子哥,對這方面還是蠻有研究的。 沈嬌笑道:“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