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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不松懈的樣子……呂不韋彎起唇角,他從來就不是一名正人君子,所以也沒必要遮攔自己的心中所想——是的,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姬昊很美,很迷人,并不是艷麗的美,而是周身氣場散發出來的吸引人的味道。緊扣的眉頭,微瞇的鳳眸,一襲暖色米白絲綢衣裳包裹著青年纖瘦的身體,不艷,卻有悠然的味道。“七年前……你,不是這樣的。”攥緊了懷中的人,男人低低的開口,帶著些別扭的笑意,又似乎在自嘲:“嗯,那時候的你,要更加……更加死板多了啊……”仿佛喃喃自語般,呂不韋借著醉酒無所顧忌,低啞的聲音很快便融化進夜風之中,消失不見,只有姬昊模模糊糊的聽了個大概。“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對什么都不在乎了呢?”“除了那臭小子之外,誰還入得了你的眼?……是什么改變了你……姬昊!”“……”……姬昊張了張唇,想出口的反擊最終還是沉默,眼簾低垂,青年收起不滿炸毛的表情,安安靜靜的跟著呂不韋往前走,這一瞬間,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呂不韋語氣里,似乎染上了男人從未有過的強烈嘲諷與……失落。他雖然早便猜測到了這幅身體的原主人與呂不韋相識,只不過沒想到……竟是這樣遙遠的曾經,七年,久到夫子姬昊龐大的記憶中,根本沒有留下呂不韋的任何痕跡。也許,只不過是一眼之緣,又說不定是驚鴻一瞥,在呂不韋的心中便永遠的留下了無可替代的痕跡——而姬昊……淡漠、高傲、刻板,心系求學路,一心將自己的人生撲在所有的學術研究之上,根本沒有對他留下絲毫的印象。這究竟是呂不韋的悲哀?還是姬昊的榮幸?“現在就知道不說話了……狡猾。”男人嘆息,幽然道。沙啞的聲線灌入了晚風般的蒼涼,呂不韋阻止了自己想繼續說下去的欲望,因為酒精的緣故,今晚——他已經做了太多不像他的事情,說了太多不像他的話。比起在這里哀怨,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是的,更重要的事情,比區區一介夫子姬昊要重要的多。想罷,呂不韋再不去看青年的表情。黑眸之中情緒低沉,表情不善,步伐更加快速。往燈火通明的正陽殿走去。夜已經有些深了,歌舞升平的晚宴之上卻依舊人人自樂,百官醉飲,無一丁點要結束的意味。自從嫪毐帶著所有人的矚目和叫好聲退出大殿,呂不韋也相繼因為身體不適離席之后,嬴政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嫪毐此人,是呂不韋引進宮中的,又在這樣百官相聚的場合讓他出場獻技……不管任何人都能看得出,這位野心勃勃的丞相絕對心懷不軌。至于到底是為了什么讓嫪毐出現,嬴政現在還有些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了,以他現下的能力,也無法阻止這個男人的腳步。一股由衷的煩悶從心中蒸騰而起,少年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非常想離開這樣混亂奢靡的晚宴現場,又苦于擔心趙姬一人無法應付百官,只得攥緊了拳頭,如坐針氈的等待著。不知道現在,先生是否已經到達正陽殿了?是否已經睡下了……是否會因為過度的貪飲而頭疼不舒服……身邊有沒有照顧的人?一個又一個擔憂纏繞著嬴政無法安心,更加對眼前作樂的秦官產生了暴戾之情。這些各個對男人陽|具的大小如此感興趣的人,就是他大秦的命官?……少年冷冷一笑,面無表情,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臺下醉飲的官員們。若他為王,定要刺瞎第一個瞧著嫪毐陽|具感興趣的秦官的眼睛!這種荒誕享受、貪戀yin樂的人,不配做他大秦的朝廷命官!……“政兒……你幫我,幫母后找他去……”“母后?”趙姬呢喃之聲喚醒了沉思的少年,嬴政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接住女人癱軟的身子,將趙姬按在酒盅上的手緊緊的握住,柔聲勸道:“母后,不可再喝了。您身子孱弱,回秦之路上又受了些暑氣,酒,不可多飲。”“幫我去尋他來!我要見他,要見他……”趙姬不依不饒,掙脫著嬴政的束縛語氣模糊,臉色通紅:“為什么回了秦,他就再也不理我了?政兒……快去幫母后找他來!”“母后,父王怎會不理你?”“呂不韋,我、我要的是他……是呂不韋!”“……”嬴政沉默,眼眸中洶涌著危險的情緒,臉色鐵青。卻強迫自己用最溫和低沉的聲音安撫著醉酒的母親:“好……政兒現在就去,為母后尋他過來。”“您醉了,容政兒先送您回寢宮,稍后自會讓呂不韋去覲見。”“嗯!好哦……”女人軟著身子賴在自家兒子稚嫩的懷抱中,瞇著眸子慢吞吞的點點頭,任由嬴政打點了些宮人善后,輕輕的將自己扶出了奢靡酒氣沖天的大政宮,腦袋里卻還幻想著某個男人向她走來的模樣,眼神狂妄,笑容貪婪熱切的模樣,她需要這個男人,從趙國開始便需要……她,沒辦法離開呂不韋…………將酒醉的趙姬送回蘭馨殿休息,又仔細的囑咐了宮人小心照料著之后,嬴政才一臉黑氣的向自己的正陽殿走去。一路之上,呂不韋野心勃勃的樣子始終如同陰影般狠狠的纏著他、嘲笑著他、數落著他的稚嫩無能。呂不韋已經將他的娘親迷成了那個樣子,又如此大膽,惑亂宮廷,只手遮天——他的父親管不了,他更無法涉足!嬴政雖氣極,但也非常明白以自己現下的實力是不可能撼動呂不韋在秦國的地位半分的,甚至咸陽宮中宮人們對他的恐懼禮遇,都有一多半是出自于他背后的丞相大人!呂不韋啊呂不韋……你養虎為患,以我為傀儡,遲早有一天會自食其果。少年唇邊冷意更甚,步伐更加迅速,纖瘦的手掌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快步向前燈火緋紅的宮殿走去。他已經有些沒辦法壓下心中的暴戾煩悶了,作為秦國的下一任儲君,竟要眼睜睜的看著jian臣吞噬自己的家庭與國家,他沒辦法忍耐!“姬先生已經在正陽殿了?”嬴政悶悶的對旁邊的宮人開口,他想見到先生,想聽先生的開導……想姬昊陪著他。“是,小殿下,姬太傅已經在偏殿歇下了。”“那就好……”忍住胸腔中的悶氣,嬴政大步流星的踏進正陽殿的大廳,快速的推開了偏殿的漆紅木制大門——“先……”稱呼被硬生生的斬斷,少年的臉色鐵青,陰沉的望著站在殿內的男人,怒到一定程度之后居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嫪毐,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