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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朱錦生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9

分卷閱讀269

    大無朋的石磨,無情地擠壓住一顆小核桃,化為齏粉就是最終結(jié)果——如果他挺不過來的話。

    宗恪也還是很少看她,偶爾倆人目光相接,阮沅就會覺得,那目光里什么都沒有,毫無遮攔,也毫無溫度。

    起初,阮沅還試圖和他說話,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因為宗恪幾乎不怎么回答她,多數(shù)情況,都只是嗯啊應(yīng)付。她再問多一句,問他到底怎么了,他就會說,沒什么。

    “什么都沒有。”宗恪淡淡地說,“最近公司忙,我回來得晚,你自己多加小心。”

    阮沅也曾打電話給他的助理,悄悄問她,到底最近公司出了什么事。助理說,什么事也沒有啊。

    “但是最近,陳總的脾氣是變得不大好了,人看起來很冷。”助理說,“大家都很緊張,不敢有絲毫差錯——沅姐,我還想問你呢,他是不是在家里有什么不痛快了?”

    阮沅答不上來,只說,自己會去勸丈夫的。

    這當(dāng)然是無奈之下的謊言,她又從何勸起?她現(xiàn)在,都沒有勇氣和宗恪說話了。

    一周之后的某個深夜,宗恪又是很晚才回來。阮沅一開門,就聞到了撲鼻的酒味兒

    她嚇了一跳

    “怎么了這是?”她趕緊上前,想去扶住有點趔趄的丈夫。

    豈料宗恪卻推開她,他定了定神:“今晚有應(yīng)酬,喝得有點多。”

    阮沅被他那一推,也不敢動了,她最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宗恪似乎很不喜歡被她碰到,那樣子就好像,她的手指時刻分泌著什么骯臟東西,會沾染到他身上。

    良久,阮沅才啞聲道:“哦,那……我去煮點茶。”

    她進了廚房,輕輕抽了一下鼻子。

    宗恪有多久沒沾酒了?阮沅幾乎想不起來,好像從他們在一起……不,確切地說,是從中毒失明之后,就再沒有碰過酒精。后來進公司,各種應(yīng)酬,他也以身體不好堅決拒絕,他和阮沅說過,既然戒了,就不要給自己任何理由開戒,他可不是那種意志薄弱、連酒都戒不了的廢柴。

    誰知話說了才一年,他就又喝酒了。

    阮沅在廚房里燒著水,心情低落到極點,她怎么會看不出來,宗恪又開始喝酒是因為心中有事?那一定是他完全沒法處理的糟糕事情,不然,宗恪不會借酒澆愁。

    可是宗恪什么都不和她說,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座冰封的城堡,在暗處悄然崩塌,卻不許任何人接近。

    茶煮好了,阮沅回到客廳,宗恪竟然橫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阮沅想了半天,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宗恪?回床上去睡,好不好?”

    宗恪翻了個身,臉沖著沙發(fā)里,沒有理她。

    阮沅忍住淚,她直起身來,去臥室拿來毛毯,給宗恪蓋在身上,又關(guān)掉了客廳的大燈。

    阮沅沒有回臥室去,她就坐在旁邊的沙發(fā)里,看著熟睡的丈夫。

    黑夜里,房間十分安靜,宗恪發(fā)出低低的鼾聲,阮沅靠在沙發(fā)里,望著他,她覺得這房間的四周漸漸變異。

    那些墻壁,那些家具桌椅,慢慢溶為了一體,它漸漸變成了一口龐大的棺材,把他們倆關(guān)在里面。

    她聽見了錘子敲打板緣釘子的聲音……

    阮沅心口突的一跳

    她猛然睜開眼睛,又凝神聽了聽,原來是雨聲,外頭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秋雨,點點滴滴敲打在窗臺上,冰冷而無情。阮沅虛弱的喘了口氣,她抬手抹了一下額頭,竟發(fā)覺滿是冷汗

    阮沅心慌,趕緊起身彎腰去看宗恪,卻發(fā)覺宗恪醒著,他睜著眼睛在發(fā)呆。

    “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宗恪不動。

    阮沅想了想,又小聲問,“要不要喝點熱茶?茶還在爐子上……”

    宗恪慢慢點了點頭。

    阮沅寬下心來,她慌忙起身去廚房,卻忘了開燈。端了茶從廚房出來,剛到客廳門口,阮沅只覺得腳下一滑,一個不穩(wěn),“撲通”一聲跌在地上

    這一聲,像是把宗恪從夢中喚醒,他條件反射般跳起來,沖過去

    “阿沅”

    宗恪打開燈,用力扶起阮沅,他一臉焦急:“摔著哪兒了?”

    其實是剛才阮沅端茶倒水時,不小心灑了些水在地上,她太急,拖鞋也沒穿好,鞋底打了滑,才摔倒的。

    盡管膝蓋和手肘鉆心的疼,阮沅卻勉強笑道:“沒事,我沒摔著。就是一屁股坐地上了。”

    宗恪看看地板上,茶盅灑了,茶水濺得到處都是,一地的碎瓷片。

    他將阮沅攙起來,到沙發(fā)前讓她平躺下來,又拿住她的脈搏。

    脈搏有些急促,但是脈象還算平和,宗恪是武林人,跟著凌鐵和崔景明學(xué)了些粗略的醫(yī)道,是以大致能判斷出狀況。

    感覺情況不太嚴重,宗恪這才松了口氣。

    “你急什么?”他皺眉道,“倒個水,至于慌成那樣么?”

    阮沅垂著眼簾,不吭聲。

    宗恪又仔細檢查她的身體,這才發(fā)覺阮沅的手肘和膝蓋都擦破了。他忍住想責(zé)罵她的念頭,一聲不吭起身去拿了家用醫(yī)療箱,蹲下身來,給阮沅止血。

    宗恪低著頭,仔細給阮沅的傷處涂藥,涂著涂著,他覺得有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宗恪抬頭一看,是阮沅在哭。

    她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滑落,就好像生怕驚動了他。

    宗恪停下手來。

    他聽見了阮沅的聲音:“……你要是不想再見我了,這兩天,我就收拾收拾搬出去。”

    宗恪的手微微一顫

    “孩子已經(jīng)快六個月了,沒法流掉,我也不想去引產(chǎn),往后,我一個人來養(yǎng)他,你若連他也不想見,我也不會逼你。”

    “阿沅,不是的……”宗恪抬起頭來,艱難的開口,可他不知該說什么。

    阮沅忍住淚,她竭力想讓聲音變得正常平和:“我不想我們?yōu)榱耸裁礌幊常菢犹珎牧恕W阢。墒沁@樣子,你難受,我也難受,你不用解釋。往后,如果哪天想清楚了,愿意和我說,那再和我說一聲,也行。”

    宗恪的嘴唇微微發(fā)抖,他放下手中的藥棉,抱住阮沅。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抱住她的那一瞬,阮沅本來僵硬的身軀也變得柔軟無力,有溫?zé)岬囊后w落在他的頸上,是阮沅的眼淚。

    那些眼淚,滴落在他的脖頸上,也滴落在他的心上……

    就在那一刻,他心中那巨大的冰凌,因這熱淚忽然開始溶解,從剛硬到柔軟,再慢慢化去,至此,不見蹤跡。

    “阿沅,我不想離開你。”宗恪忽然輕聲說。

    阮沅一怔

    “我不想離開你,也不想離開咱們的孩子。”他繼續(xù)說,“以前的事,我想,我可以試著放下來……”

    以前的事?阮沅弄不明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