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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場。” “那他可懊悔了。” “可不是。”宗恪微微一笑,“還有,我碰巧知道了一件蹊蹺事情。” “陛下指的是?” “昨天在巖松口,我和一個鵠邪王族交了手,他身上的功夫是浚州程家的。” 凌鐵呆了半天,才喃喃道:“原來,事情已經變得這么亂了么?” “嗯,簡直是從何說起。我再沒想到,程家竟然和鵠邪人扯到一塊兒了。” 凌鐵想了想,道:“萬花塢那邊,一心要對付白家,恐怕只要有利的工具,都要拿過來用一用。” “我以為鵠邪人會和慕家勾結,那才是順理成章的事兒,萬沒料到居然弄錯了。”宗恪又問,“凌鐵,最近酈岳有沒有消息來?” “前兩天來了封密信,說晉王情況毫無起色,恐怕不能復原了。” “嗯。酈岳嘛,老爹是指望不上了,沒有世襲封號,兄弟間又各懷鬼胎,他再不搏命一把,往后的日子可就慘了。” 凌鐵道:“此次晉王世子進京,真是殷勤得過分了。” “他老爹雖然半身偏癱,總歸保著性命呢,西北軍到現在也不是他的囊中物,所以現在要緊的是確定他的世子位置。上一年,他不是和他爹小小的吵了一架么?” 宗恪說著,微笑起來,凌鐵的嘴角也爬上一點笑紋。 “小小的吵了一架”,是諷刺,實際上,是大大的吵了一架。酈宸身邊美姬頗多,其中一個似乎有意世子,倆人產生了曖昧,去年,此事不知怎么鬧出來了,老頭子勃然大怒,打算上報奏請改立世子,就是因為這一怒才中的風。也可以說晉王那根破裂的腦血管救了酈岷,若不是因為中風,此刻晉王世子,很可能就不是酈岷了。當然,其中挑撥離間的,正是酈岷的弟弟酈岳。 本來吵架是晉王家事,外人無從得知,但是這些,終究瞞不過宗恪的耳目。 “老家伙動了怒,酈岷也心慌了,明白自己不是穩坐泰山。他這次進京,只一味想取得太后支持,他既然把不定自己的爹,就想來把定太后,等得到了太后的絕對支持,那個中風的爹再怎么生氣,也無計可施了。”宗恪說到這兒,皺了一下眉頭,“酈岷雖然是個蠢貨,其實,我也不看好酈岳,此人心狠手辣,并非善類。” 聽到宗恪這話,凌鐵那張丑陋的臉上,卻露出一絲諷刺的笑:“陛下,酈岳若真是善類,那也就不能為我們所用了。” 宗恪搖搖頭:“暫時只能如此。看來眼下完全鏟除酈氏一門,還不是時候。” “是。若貿然動手,只恐西北軍會大亂,到時反而讓鵠邪王有了可乘之機。” 宗恪凝神想了半晌,才道:“凌鐵,你確定酈岳能乖乖走完這盤棋?” “陛下,酈岳不是傻子。酈岷、酈岳兄弟不合已經很多年了,其中恩怨頗深,酈岷有太后撐腰,太后對酈岳也一直不那么看重,等到老王爺一咽氣,酈岳就無路可走了。眼下他能選擇投靠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已。” 宗恪點了點頭:“那好吧,就讓酈家后院起火吧。凌鐵,你得多加小心,要是真如我們所料,有慕家的人參與其中,事情就不那么好辦了。” “是。”凌鐵又道,“這一趟,老奴會探究清楚的。” “哦,還有。”宗恪想起來,“你一走,宮里這個,怎么辦?” “陛下不用擔心,老奴已吩咐泉子,讓他到時妥善處理。” “你沒覺得失望?”宗恪突然問,“這么多年了……” “師徒緣分已盡,沒什么可失望的。”凌鐵淡淡地說,“這十年里,四個留下三個,已經是不錯的收獲了。” 宗恪苦笑,只好道:“好吧,你先去吧。” 看著凌鐵退出去,宗恪靠在椅子里,不由想,這還真像是凌鐵說的話。 在這個宮里,情感就應該寄托得少一些,希望就應該抱得小一點,真性情就應該埋得深一些,只有這樣,等看見陰謀暴露時,人才不會覺得多受打擊。 四下安靜起來,門開著,宗恪能看見遠處一棵巨大的山毛櫸,茂密彎曲的樹杈,曲折勾勒著深藍天空,天氣漸暖,樹上那無數新綠嫩芽,在傍晚金色的春風里,發出沙沙輕響。 這將注定是個充滿死亡和權謀的春天了,想及此,宗恪突然覺得煩悶,他站起身,打算去看看阮沅,那個傻丫頭總能把他從這些討厭的東西里隔離開來。 宗恪來到暫時安置阮沅的地方,阮沅已經醒了,正在床上扳來扳去,她用胳膊肘撐著床,兩只裹著厚厚白布的手在半空亂晃。 “疼……”她舉著手,哭著說,好像那樣子多說兩次疼,就能把疼痛說跑。 宗恪想了想,最終叫青菡她們先退下,等人都走了,他坐在床沿上,索性把阮沅抱在懷里,讓阮沅緊緊貼著自己,像安慰小孩兒一樣,拍著她的頭。 這種大膽的舉動,讓宗恪自己都暗自吃驚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對誰都沒有。他也知道,自己這么做很出格,就算把服侍的宮人都屏退了,終究也是不好的。但宗恪忍不住。他就想這么做,他不想再高高在上,胡亂給些無效的安慰了。 有些事,只要跨越出第一步,你就只好眼睜睜看著自己走下去,再別想回頭。 “疼是沒辦法的。”他努力安慰道,“傷口沒法立即痊愈,這兩天你要忍一忍。” “我不要沒辦法……” 阮沅張著手臂,靠在宗恪懷里,像小孩兒一樣邊說邊哭,哭得凄慘無比。 宗恪知道這種時候語言已經沒效果了,只得緊緊抱著她,由她哭。阮沅哭了好一陣,終于哭累了,最后只剩下抽泣。 “我的手很疼……”她抽抽搭搭地說。 “嗯,我知道,很疼。”宗恪趁著她總算老實了,趕緊抓過毛巾,給她擦臉上的鼻涕眼淚。 “騙人你才不知道”阮沅又氣又苦,恨不得捶床,“你又沒傷” “好吧,我不知道。”宗恪只好老老實實地說。 “宗恪,我的手這么疼,疼得受不了了,怎么辦啊?”她帶著哭腔問。 宗恪答不上來,疼能怎么辦呢?又不能總是用麻藥。 “那你想怎么辦?”他問。 “傷的地方,你給親一親。” 宗恪哭笑不得:“你這手全包著呢你叫我親紗布啊?” “有沒包著的部分啊”阮沅哭道,“我都這么疼了你還不讓步……” 宗恪沒辦法,只得拖起她的手,把嘴唇按在紗布邊緣的皮膚上。 “好了,這樣就不疼了吧?”他親了親,然后像寬慰小孩兒似的摸摸阮沅包著的手,“會好的,會好的。” “宗恪,我很喜歡你。”眼巴巴看著他,阮沅又小聲說。 宗恪苦笑:“可不是?疼得哭爹喊娘都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