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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眾而出,一直到酒吧外頭,宗恪那輛英菲尼迪停在對面街頭。 “會開車么?”宗恪突然問。 阮沅搖了搖頭。 宗恪沒再說什么。 一路上,他始終沒開口,只皺著眉開車,阮沅坐在副駕駛室,低著頭,同樣沉默不語。 車里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阮沅此刻已經沒心思注意了。 剛才被米娜打的那一巴掌,讓阮沅到現在臉頰還是火燙。她只想哭,她還從來沒有當眾被人這樣羞辱,她到底是為了什么和人吵這一架?大半夜的被卷進這種事情來,還挨了耳光…… 她真是太倒霉了。 兩人之間的沉默,一直維持到下車。 快到家時,在上臺階的地方,宗恪忽然趔趄了一下,阮沅趕緊扶住他,但宗恪卻無法站直,他沉重的身體直往下滑! “宗恪?!”阮沅慌了,只得用肩膀扛著他,避免他倒在地上。 她忽然醒悟,原來剛剛車里那古怪的味道,是nongnong血腥。 阮沅嚇得臉都慘白了! 宗恪卻只輕輕喘著氣,他的手攀住阮沅胳膊:“拜托……拉我一把。” 他嘴唇灰白,聲音嘶啞,帶著顫音,像是垂死之人發出的哀求。 阮沅穩了穩神,死死抓牢宗恪的胳膊,一步步將他拖到門口。她摸出鑰匙打開門,再半扛半抱的,把宗恪弄進屋里。 “你怎么了?”阮沅膽戰心驚的問。 “……進房間再說。”他勉強支撐著,抓著阮沅的手,艱難地挪進房間。 第十五章 宗恪被人刺了一刀,胸口形成了一個奇異可怖的傷口,血已經把襯衣染透了,只不過黑色大衣罩在外面看不出來。原來在酒吧里他就已經是硬撐,傷得這么重,他居然還能開車回來。 “……要不要叫救護車?”阮沅問。 “不用,不能讓人發覺.幫我……幫我上點藥。” 宗恪的語氣明顯很吃力,看得出來他快撐不下去了。 “好!”阮沅趕緊說。 雖然手還在抖,但她堅持著,幫宗恪脫掉大衣和里面的衣服,扶著他躺下來,然后取出他房間里存的傷藥和繃帶,阮沅也顧不上問他怎么會在日常用品里準備這些東西,在宗恪的指點下,她用笨拙的手法給宗恪敷上藥,包扎好傷口,做完這一切,才松了口氣。 “是怎么回事啊?”阮沅小聲問。 “有人想殺我。” “誰?!” “就是那個姓秦的。” 阮沅驚愕萬分地望著宗恪! “……我想逃進酒吧找機會逃生,沒想到,他也跟進來了。”宗恪停了停,喘息了片刻,才道,“那兒人多,所以他才專門侯著,等我落單,伺機下手。” 回想起來,那男人看著宗恪的眼神,和響尾蛇盯著青蛙的眼神無異。 阮沅突然明白那男人像什么了。 他像死神。 “那你不該叫我去,該叫你弟弟呀!畢竟他是警方的人。”阮沅慌了神,“要不要報警?!” 宗恪搖搖頭,他已經不能出聲了。 阮沅不敢再多問,她收拾完染血的紗布,把地板上的血跡擦干凈,拿走粘上血跡的被單……做這一切,阮沅動作飛快,她把整個房間打掃得看不出任何異常。收拾完畢,才重新走回到宗恪的房間。 宗恪平躺在床上,他現在安靜了,不說刺人的話了,也不再故作輕松。冰冷的燈下,他大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臉色看起來慘白得近似透明,眉毛卻更顯得濃黑如墨。 可是他,一聲都不呻吟。 “很疼么?”阮沅幾乎都不忍問,他越是這樣強硬的撐著,她就越覺得疼。 宗恪眨了眨眼睛:“……還好。” “要不要吃止疼藥?”阮沅又試探著問,“我房間里有芬必得。” “不用了,今天,多謝你……”他轉過臉來,望著她。 阮沅沉默片刻,才道:“你難得這么多禮。” 她本來想去握他的手,但想起自己剛才洗手,弄得手掌冰冷,宗恪受了傷,恐怕受不了,這么想著,阮沅還是縮回了手。 宗恪沒出聲,過了一會兒,他喘了口氣,才又說:“我受傷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一旦讓那家伙察覺,他還會下手。” “這我知道。”阮沅輕聲說。 倆人沉默了好一陣子,宗恪忽然輕聲說:“阮沅……” “什么?” “我不是什么好人。”宗恪看著她,靜靜道,“看見今晚的事,你還想黏著我么?” 他說話,并不像在開玩笑。 “你是被人殺,又不是去殺人,這怎么能判斷好壞呢?” “傻瓜。”宗恪嘆息,“好好的,怎么會無緣無故被人捅刀子?自然是因為我和壞人混在一起。” “那我也當個壞人。”阮沅快快地說,“我要當個大壞蛋!我才不當好人呢!” 宗恪臉上,平靜冷淡的表情終于撤去,他笑起來,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阮沅的手:“行,那咱們就是壞人聯盟了。” 阮沅被他握著冰冷的手,臉孔有點紅,她又高興又忐忑,俯下身看看宗恪:“那,你現在,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了?” 宗恪仔細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沒有。” 看著阮沅那像是要哭出來的臉,宗恪溫言道:“去睡吧。下次繼續努力,也許還有機會。” “我不去睡。”阮沅哭喪著臉,“我要守著你……” “沒關系,死之前我會通知你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我現在可沒穿衣服呢,不怕我再欺負你?” “你穿著紗布呢……” “唉,去睡吧去睡吧,祝你下次中獎。” 等阮沅走了,宗恪這才伸手拿過手機,按通號碼。 宗恒的聲音從里面沖出來:“皇兄?” “怎么樣?”宗恪嘶啞著嗓子問。 “秦子澗走了。”宗恒說,“皇兄離開酒吧以后,他沒有跟著,恐怕是發覺警方包圍了‘悲情城市’。井遙和那些便衣刑警進去搜捕時,他已經逃了。” 宗恪這才松了口氣。 “真遺憾,只差一步。”宗恒嘆息道,“皇兄今晚白白做了誘餌。” “這不遺憾。”他啞著聲音說,“井遙他們安全就好。我更怕抵不住,畢竟那是秦子澗,真逼得他大開殺戒,就算把你們警局所有人叫來也只能陪葬。” “皇兄現在要不要緊?” “不用,我已經沒事了。你讓姜嘯之他們撤了吧。” “皇兄還是別太大意,這幾天先讓姜嘯之守在藍灣雅苑附近,好歹也安全些。” 宗恒脾氣一向倔強,宗恪嘆了口氣,他已經無力吵架了:“好吧,但不要做得太明顯,不然給秦子澗看見了,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