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為患。早知如此，還不如不知呢。”穆王妃道。

    文靜姝思慮了片刻，勸道：“姨母，若是如此，您何不將她叫過來，開誠布公把您知道的說給她聽？若是真的，正好以您知道了為由勸她收手，若是假的，說清了誤會盡釋，您也不必?zé)馈！?/br>
    “她那張嘴你還不知道么？黑的說成白的，對的說成錯的，反正從她嘴里出來的話，我是一句都不相信。”穆王妃面露厭憎。

    “那……”

    “算了算了，不提她了，提起她我就頭疼。待我再想想吧。”穆王妃換了個話題。

    兩刻之后，文靜姝告辭回去，穆王妃坐在屋里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后，目光一時怔忪。

    若是連文靜姝也不可信了，這王府于她而言，該是多么的寂寞和空曠。

    半上午的時候，李惠寧來了。

    “二姐，好一陣子沒見你了。如何，最近府里忙么？”朱贏一邊牽了李惠寧的手同在桌邊坐下一邊令丫鬟上茶。

    “嗨，別提了，一入冬婆母就得了風(fēng)寒，直到這兩天才慢慢好轉(zhuǎn)，我伺候了兩個月的湯藥。”李惠寧道。

    朱贏奇道：“你大嫂不去伺候？”

    李惠寧道：“我大嫂這不又懷孕了嘛。”

    朱贏瞪大眼：“你大嫂我記得有三十出頭了吧。”

    李惠寧道：“這有什么稀奇？別說三十出頭，四十多的該生還是生。”

    朱贏心中暗自佩服，在她那個世界，三十五朝上都算高齡產(chǎn)婦了，反正她是打定主意，過了三十就不生。

    “既然貴府大嫂都懷孕了，二姐這么年輕，就沒想著再生幾個？”朱贏打趣道。

    “兩兒一女，我覺著也夠了。你還說我，你呢？什么時候給我三弟添個大胖小子？這過了年可就第三年了啊，三年無出，到時候萬一我娘張羅著給三弟塞妾房，那可是誰都說不著什么。”李惠寧指點著朱贏的額頭道。

    朱贏忙不迭地讓開，笑道：“生，過了年就生。”

    “果真？”李惠寧追著問。

    “果真，比珍珠還真。”朱贏道。她也想過了，這么一直拖著不生也不是個辦法，世子無后，這說出來不也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過了年十七，備孕懷孕什么的差不多一年，十八歲生，應(yīng)當(dāng)也算合適吧。當(dāng)然，這還得建立在她能生的基礎(chǔ)之上。

    “那我便放心了，說實話之前我就一直擔(dān)心，到時萬一你和我娘因為這個鬧起來，我?guī)湍膫€才好？”李惠寧笑道。

    “除非王妃揪著我的領(lǐng)子對我喊打喊殺，否則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和她鬧的。”朱贏道。

    李惠寧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個好的。眼看著沒兩個月又要過年了，也不知三弟何時回來？”

    朱贏喝了一口茶，道：“今年怕是回不來過年了。”

    “為何？”

    “隴北遭了百年一遇的大雪災(zāi)，夫君帶著驍騎營救災(zāi)去了。”

    李惠寧驚道：“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朱贏笑了笑，道：“何止二姐不知道，整個新城也沒幾個知道的。這般嚴(yán)重的雪災(zāi)，據(jù)那邊過來的百姓說雪大得十室九塌，門都打不開。如此災(zāi)情，若不幫著災(zāi)后重建，明年隴北定然難民暴增，若是幫著災(zāi)后重建，只怕夫君到明年夏天都不一定能回來。”

    “那如何是好？”

    朱贏道：“我正籌備著舉辦一場募捐大會，號召各地達(dá)官貴人富商巨賈，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為隴北災(zāi)民略盡綿力。”

    李惠寧贊同道：“弟妹這個想法甚好，我第一個來與你捧場。”

    “那我在這里就先謝過二姐了。對了，說了半天，還未問二姐今日過來所為何事？”朱贏問。

    李惠寧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是這樣，你二姐夫不知從哪兒聽說北營鄉(xiāng)有片田黃石礦，想去那兒開個采石場。這北營鄉(xiāng)正好在三弟的防區(qū)內(nèi)，我就想你跟三弟打個招呼，到時幫忙照應(yīng)一下。”

    “這個自不消吩咐的。”朱贏道，“只不過，二姐夫?qū)μ稂S石的市場行情及北營鄉(xiāng)那片礦的具體情況了解么？我聽說開礦什么的最是耗錢耗力耗時間，別到時候挖了三年五載的挖不出玉石來，抑或挖出來了卻品相不佳賣不出好價錢，豈不虧得血本無歸？”

    李惠寧遲疑，道：“當(dāng)時我聽他跟我說得天花亂墜，好像很懂的模樣，只因我自己也不懂，也沒仔細(xì)問就信了他了。經(jīng)弟妹這么一提醒，我回去倒要好好問問他。”

    朱贏道：“我認(rèn)識一個趙翀趙掌柜，是崑州陶朱會的主事人，最近正在新城。聽聞他在崑州就有個類似的礦場，二姐何不讓姐夫去拜訪拜訪這個趙掌柜，跟他請教一下相關(guān)事宜？”

    李惠寧道：“這敢情好，只不知這趙掌柜下榻何處？”

    朱贏道：“這我也不知，不過應(yīng)該也不難打聽，讓二姐夫派人尋訪一下便是了。”

    談妥了此事，兩人又東南西北地扯了些別的。朱贏忍了半晌，終究忍不住問道：“二姐，王妃和夫君之間，是否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齟齬？”

    李惠寧愣了一下，問：“弟妹如何會這樣問？”

    朱贏解釋道：“二姐你別多想，我只是覺著，如果當(dāng)初王妃是因為夫君沒有二哥出息才不待見他的話，那眼下，無論從哪方面看夫君都比二哥有出息，王妃為何還是不待見他？不但不待見，但凡提起夫君，王妃似乎都有些下意識的抵觸，我實是想不通。”

    李惠寧面上的神色暗淡下來，道：“這件事，唉，這么多年了我都不愿去想。記得我跟你說過延齡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叫延慶吧，延慶比延齡小三歲，自小身子不是太好，長到十四歲也還是瘦弱。那年父親過壽，把在軍營的三弟也叫了回來，三弟在西營的校場與營里士兵比賽跑馬射箭，得了第一，父親當(dāng)時嘉獎了他幾句。

    延慶性格像我娘，有些爭強(qiáng)好勝，當(dāng)時大約說了幾句酸話。延齡便讓他多多鍛煉身體，別整天就知道舞文弄墨，若是身體不好，才學(xué)再高也無用。普普通通的幾句話，沒想到就氣著了我那心比天高的四弟。自延齡走后，他便天天地要練騎馬射箭，他那身子又豈是經(jīng)得起折騰的，某一日便從馬上栽了下來，頭破血流不說，把腿也給摔斷了。

    在家養(yǎng)傷時他心氣不順，常常對我娘說他對不住我娘，才學(xué)比不上二哥不說，武功也比不上三弟，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旁人勸他他也聽不進(jìn)去，就這么的外傷轉(zhuǎn)了內(nèi)疾，不到半年便去了。

    我娘傷心欲絕，連帶的便恨上了三弟，總覺得若不是他言語相激，四弟不會如此。

    三弟則覺得若不是我娘爭強(qiáng)好勝，四弟性格也不會如此。從那以后，母子兩人嫌隙漸深，旁人如何勸都沒用。

    三弟常年不著家，這幾年我看著我娘年紀(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