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宗遠正對這個比喻有些納悶,這首歌是他兒子,也是自己兒子,那他和他算什么? 突然被點名,宗遠呆愣地偏頭,之前和主持人對臺本的時候可沒想到易州會臨時給他加戲。 “沒有不受寵。”他握起話筒,冷冷道。 萬年不變地少言少語和答非所問,還是不變的配方,惹得臺下一陣哄笑聲。 易州也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更猖狂了,“好,受寵,臺下朋友們的笑聲稍微收斂一點,我們遠兒臉皮薄。” 觀眾里有些姑娘立馬捂上嘴,卻看見笑得最明顯的人就是臺上的易州。 后面的劇情都是按照臺本走,沒有別的小意外發生,宗遠下臺的時候松了口氣,易州看他的時候,總讓他有一種自己隨時會被提問的錯覺。 宗遠大步走在前面,腳步生風,易州跟在后面,見追上人再無望,無奈搖了搖頭。 回到休息室,白臨才有機會往他身邊湊,“遠哥,和州哥同臺的感覺怎么樣?” 宗遠瞥了他一眼,脫掉身上的外套,沒說話。 “遠哥,你是不是害羞了,我剛剛在后臺可是看著的,州哥一個勁示好,你怎么沒反應啊……” 白臨一張嘴叭叭個不停,宗遠本就思緒混亂的,被他這么一鬧更是煩得不行。 “你明天去找齊高陽。” 白臨一聽齊高陽的名字,立馬拋去八卦,“干啥啊遠哥,有什么要我傳達的嗎?” “換個話少的助理。”宗遠拿起自己的手機,出了門。 白臨愣了一下,沒想到工作離開得這么快,立馬收拾好東西跟著去追宗遠,他遠哥心軟,多賣賣慘也許有用。 宗遠一個人大步往外走,有種迫不及待要離開這里的意思,不料剛從后門走出去,就見著易州正叼著一根煙懶散地坐在外面的花壇上,背后就是個呲水的噴泉。 宗遠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外走,易州那個位置是他的必經之地。 還沒想清楚,易州就率先看見了他,沖他勾了勾手,宗遠環顧四周,沒見著半個人影,遲疑了兩秒,朝他走去。 易州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瓷磚,朝著那個位置微微頷首,“坐。” “鄭淮呢?”宗遠坐了下來,問道。 易州挑了挑眉,有些詫異,這可是今天他主動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雖然提到的是別人…… “東西忘拿,回去找了。”因為咬著的那根煙,易州說話有些含糊,“這么多年沒見面,也不跟你哥打聲招呼?” 宗遠沉默沒開口。 易州將吸了半根的煙捻滅,嘆了口氣,“什么毛病,以前不是挺活潑嗎,現在誰教的沒大沒小?” “州哥。”宗遠輕輕喚了聲。 他太久沒呼喚這個名字,以至于叫出口的剎那,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 易州滿意了,嘴角微揚,帶起一個張揚的微笑,“要不要來根煙?” 宗遠聽著怔了一下,易州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嶄新的煙,看樣子是趁鄭淮不在新拆的,他捻了一根出來,遞到宗遠手邊。 宗遠下意識接住,煙卻被他抽了回去,聽到耳邊他說:“小孩兒抽哪門子煙。” 宗遠眼里閃過迷茫,看自己空蕩蕩的手,笑了笑。 易州盯著他的表情,看到他隱隱約約的微揚的唇角,有那么一瞬間的不可置信,宗遠出道這么多年,尤其是近兩年,易州看到的每一篇關于他的報道,就沒見這人真笑過。 “笑了?”易州直白問他,“樂什么?” “我二十六了。”宗遠說。 易州也笑了,脫口而出,“哥總當你還十八。” 這話若是旁人說,不是恭維就是嘲諷,可到了易州嘴里,卻有不同的意思。 哪一年他們相識的時候,他正好十八歲。 宗遠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曾經無話不談勾肩搭背的親如兄弟的兩個人,為什么他會一聲不響的離開,為什么這幾年好不容易同時出席的晚會上,他們總在擦肩而過。 “怎么了,不讓抽煙生我氣了?”易州將煙盒塞回口袋,漫不經心地問道。 宗遠搖頭,“沒有。” “這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嗓子干凈,別毀了。” “嗯,我知道。”宗遠應了一聲,算是聽進去了。 一如別人口中的惜字如金,易州無奈扯了扯嘴角,以前那個小話癆被他藏哪去了? 易州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了幾圈,宗遠垂頭坐那不知道想著什么,似乎并沒有被他的視線所打攪。 太瘦了,易州心底感嘆道。 當個藝人怎么能把自己累成這幅德行。 第6章 密室逃脫(Ⅰ) 宗遠有些緊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跟他說點什么,他倒是想問問他當初為什么要退賽,可又覺得真問出口,也挺沒意思的。 易州是去是留,憑什么要跟他報備。 剛剛下臺的時候腦袋一團亂,溜得飛快,誰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人就在門口堵著路。 這回好了,腦袋直接死機了。 易州不開口問,他也不知道說,身邊人半晌沒了動靜,他也沒注意到,攥著手思考著要不要抽個空把腦袋里的漿糊往外舀點兒。 易州跟個掃描儀似的把人從上到下看了好多遍,宗遠一米八的個兒,坐那窩成一團,生生給易州一種嬌小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