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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箏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9

分卷閱讀49

    那邊乖乖說了句:“老師,是我?!?/br>
柯溯高興了,聽聲音就知道老爺子這會兒是慈眉善目、眉開眼笑。

關瓚耐心聽他噓寒問暖,末了臉上的笑意僵住,驚訝道:“您在二少爺家,已經到了么?”

結賬離開酒樓,兩人火速趕回公寓。

柯溯在城里也有房產,地段特好,是后海那邊的一處四合院。老爺子習慣古舊,喜歡接接地氣,所以尤其不喜歡高層住宅,說是坐電梯頭暈,往樓下一看更暈,他心臟受不了。

柯謹睿這套公寓的地址他知道,就是從來沒上過門。

電梯正對頂層的公共區域,柯溯坐在椅子上用折扇扇風,旁邊陪著徐振東和兩位小區物業的工作人員??轮旑R豢催@架勢就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主動向物業解釋,順便道謝。

徐振東人在,說明事辦完了。關瓚沒多問,跟他打完招呼便過去攙老爺子起來,笑著說:“老師怎么來了?”

“小徐給你帶了東西?!笨滤菅缓茫裁嬉巫幼昧司筒皇娣@會兒腰有點站不直,得慢慢起來,“我想著不知道你什么時間才能回去,準備先送到小二這兒來,沒想到你們倆在一起,倒省事了?!?/br>
柯謹睿:“……”

柯謹睿把鑰匙交給徐振東,讓他先帶老爺子進門,然后送椅子和兩位受了委屈的工作人員進電梯。

眾人終于回到公寓,暑氣被空調吹散了大半。

關瓚扶柯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把他安頓好,又對徐振東說:“徐叔也坐吧,我去倒水?!闭f完,他走進廚房煮水泡茶。

柯溯還是有汗,一邊用扇子扇風一邊瞧關瓚的背影,眼中盡是藏不住的笑意,等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他坐的位置正對鳥巢吊椅,柯溯沒用過這玩意兒,用折扇捅了一下,看它晃蕩,緊接著微微擰眉,探身過去從靠墊下抽出根東西。

玄關門響,柯謹睿脫下西裝外套掛上衣帽架,說:“我剛才帶關瓚出去辦點事,所以才沒在家,您下次過來應該——”他轉過身,聲音戛然止住,看著親爹怔住了。

關瓚端著盛茶壺茶具的托盤出來,很自然地接話:“是啊,這么熱的天,您等在外面,萬一中暑了可……”關瓚也看見了柯溯,嚇得托盤一晃,茶具碰在一起嘩啦作響。關瓚趕緊穩住,心里惶恐,把話補充完整,“……可怎么辦?”

徐振東以為他拿不動,接過托盤,說:“我來吧?!?/br>
柯溯神情嚴肅,眉頭皺起來,拎著那根落在吊椅里的情趣皮拍晃了晃。

柯謹睿:“……”

關瓚:“……”

“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沒那么容易中暑。”柯溯掂了掂皮拍的分量,握住,抬起手,朝吊椅做了個“拍”的動作。就是姿勢很怪,跟業不業余沒關系,因為看起來不像是在鞭打,反倒是在做另一件事。

皮拍擊中靠墊,發出非常響亮的“啪”的一聲。

關瓚感覺自己心跳都嚇沒了。

柯溯眉頭皺的更深,似是十分不解地數落道:“小二啊,蒼蠅拍紗網掉了你都不扔,還放椅子里,也不嫌臟?一個人過得邋遢就算了,小關住你這兒還不知道收斂點兒?”

關瓚:“……”

原來是在拍蒼蠅,關瓚找回了失蹤的心跳,想,不過這也太嚇人了!

柯謹睿走過去把拍板扔進辦公桌旁邊的廢紙簍,鎮定解釋:“忙忘了,下回注意?!?/br>
——

瓚瓚表示以后嚴禁主人拿蒼蠅拍打我【doge】

第33章琴

滿室氣氛微妙到了一個臨界點。

關瓚還有點驚嚇過度的懵,站原地一動不動,視線總不自覺地去看廢紙簍里的無辜皮拍。

柯謹睿比他淡定得多,扔完東西又把辦公桌上散落的文件夾收拾一番,末了抬眸看了眼蒙逼的小朋友,游刃有余道:“別跟那兒站著了,老爺子好不容易來一趟,過來一起喝茶?!?/br>
關瓚如夢初醒,趕忙收斂起亂七八糟的念頭,走過來挨著柯溯坐下,把徐振東倒好的茶端了一杯給他。關瓚臉還有點藏不住的紅,笑得倒是挺自然,沒話找話地問:“老師說徐叔給我帶了東西,是什么呀?”

柯溯熱得很,喝不了剛沏好的熱茶,把杯子擱回茶幾,繼續搖折扇,順帶著給關瓚也扇風。他沒著急回答,朝徐振東吩咐道:“現在咱們也進門了,你下去一趟,把琴箱拿上來吧?!?/br>
徐振東說了句“行”,轉頭就出門了。

柯溯這才對關瓚解釋:“給你定制了一架箏,小徐當時出去就是為了辦這事的。這不才回來第二天,我跟家坐不住,就讓他又跟著我出來跑了。”

原本無意詢問,結果這話一出關瓚當即受寵若驚,難以置信地微微睜大了眼睛:“給我定制的?”

“是啊,學樂器的人,怎么能沒有自己專屬的樂器?”柯溯笑得眉目和藹,伸手摸了摸小徒弟發頂,緊接著稍一嘆氣,口吻聽起來略有遺憾,“只是可惜了你父親的箏。樂器這類物件是有記憶的,它們會記住主人的習慣,用料上乘固然價值不菲,可真正讓它變得獨一無二的,是歷任撥弦的人?!?/br>
關瓚沒有自己的琴,但這并不影響他有所領悟。

或許僅僅是巧合而已。

他記得很多年前,孫艷紅聯系的買主上門提箏,雙方還沒完成交易,療養中心便打來了電話,說是袁昕發病了,狀態很嚴重。袁志軍接完立馬帶關瓚去了醫院。那天袁昕瘋得特別厲害,把整間病房都給砸了,后來被兩名護工按著打鎮定,加大計量才勉勉強強地睡了過去。

那不是關瓚第一次見袁昕發瘋,但卻是第一次感到mama很可怕,以至于后來袁昕被捆綁帶固定在病床上,袁志軍領著他陪護,他都不敢離得太近。

袁昕睡了很久,醒來以后就哭了。

從嚎啕大哭到默默流淚,哭得天色從明到暗,最后她嗓子啞了,發不出聲音,只剩下斷斷續續地抽噎。

樂器記人或許是一種美好的臆想,是活人借助死物對逝者寄托的思念。然而生前兩者相處久了,活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活成了別人眼中的人琴合一,所謂睹物思人,大抵不過如此吧。

不過話說兩邊,關郁文到底還是走得太早,關瓚對他的記憶和感情停留在遙遠的過去,現在再想也不會覺得太過遺憾。

他只是想起了袁昕哭到崩潰的凄慘模樣,想到一個發了瘋的病患能夠悲傷到那般絕望,他想,母親當年一定是愛極了父親的。有幸愛到極致,卻不幸陰陽兩隔,這種感情是甜蜜也是折磨。

柯溯沒注意到關瓚走神,感覺汗落下了,便端起茶杯喝茶,轉而對柯謹睿說:“大中午天氣這么熱,你帶小關去哪兒?”他說完頓了頓,片刻后又道,“還有小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