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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罐子,厚壁的,帶木頭塞子的,瓶底印著細細的紋路,二十公分高,直徑十公分;緊接著就開始準備要裝在瓶子里的東西,是彩紙折的千紙鶴和玫瑰,彩紙也是定制的,陸離細細的割開再折,每個千紙鶴和玫瑰都只有指尖大小,拆開可以拼成二十幅畫,畫上都有陸離寫上的一句告白。陸離手巧,沒用多長時間就做好了,包裝,打蝴蝶結,偷偷藏起來,弄完才三月底。那一年穆先生的生日在四月底,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陸離去研究給穆先生的驚喜,就像穆先生給他的驚喜一樣。一個月,足夠做很多事了。農歷三月初五,穆先生開始不回家,只是還記得給陸離每天打電話,說是有點忙,生日的時候會記得回來看他的。陸離聽得出男人聲音里慢慢的疲憊,只說讓他注意休息。三月初七,陸離出門用了同城郵遞,把自己給穆先生準備的禮物寄到男人辦公的大樓里去,要求三月初九到。這給了別人足夠的理由。三月初八,男人回到宅子,只問他:“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陸離狀似不經意的說:“寄了點東西。”“是嗎?什么時候到啊?”男人懶洋洋的,跟平時陪陸離聊天沒什么兩樣。“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是二十五到……”那是陸離第二段怎么回憶都不清晰的記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理由是什么,一切都快的讓他無法適應。他拼勁全力抓住的男人,那個說愛他的男人,再一次把他送進了地獄一樣的地方。這一次,他也許爬不出來了。周圍都是血腥和腐爛的rou的味道,陸離已經很久沒見過陽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為什么突然間被男人送到這個地方來。他一進來就先被招呼了一頓,前因后果也清楚的差不離。男人那幾天沒回家是公司里的賬本被盜了,男人偌大的公司肯定有點見不得人的帳,連報警都不行,只能自己查。一查就查出,只有一個人出入過男人的辦公室,那人和陸離一模一樣,身量,發型,臉,無一不同。陸離在那狹窄的房子里只是被打和經受審問的手段,到底是男人的小情,底下人也不敢下手太重。暗無天日的日子過了很久,很久。一開始陸離還會按被打的次數計算日子,慢慢的,他連保持清醒的力氣都沒有了。再見到男人,陸離有點恍惚,那些和男人的曾經就像一場夢,不甚清晰。“老板!”底下人畢恭畢敬地向穆先生問好。男人走近陸離,一如既往的溫柔:“怎么這么傻呢?嗯?我對你不夠好嗎?還是別人許了更好的條件給你?”陸離昏昏沉沉的,沒有應聲。男人等了一會兒,突然抬腳用力踢向陸離右腿的膝蓋。“唔——”尖銳的痛感激醒了陸離,偏偏喊不出來,嗓子叫太久,發聲如此困難。男人細細地盯著陸離看,溫柔一笑:“這次就當你不懂事,不聽話的小貓教訓一下就乖了。”繼而轉身對低著頭的手下道:“廢了吧,知道痛了,他就再也不敢了。”陸離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男人給陸離準備了很好的病房,只是腿一直沒有做任何救治,男人鐵了心要廢了他這條腿。“醒了?”病房里坐在窗邊的人用帶著可惜的語氣對陸離輕聲道,就像怕被誰聽見,“你怎么那么命大呢?居然沒被他弄死。”陸離看著他,沒說話。這人和陸離長得九成相似,不同的是氣質,那人身上滿是被慣出來的富貴人家的嬌縱,臉都比陸離的精致貴氣。陸離一輩子都學不會那種凌冽的、逼人的氣勢。那人緩緩靠近陸離耳邊,輕聲道:“我親愛的弟弟,你不過是一個被包養的婊、子!你媽是婊、子!你也是!就算你有這張皮,你也別想跟我爭,你一分錢都得不到!”“你……干……的?”陸離垂著眼,斷斷續續的問。“是啊!可惜你猜對了也沒獎勵,”那人伸手摸了摸陸離的臉,“我親愛的弟弟,無論你以什么目的繼續呆在穆先生身邊,都是你不該,一個私生子而已,就該活在臭水溝里,別出來惡心人!”陸離又不理他了,那人也不惱,靠回椅背上,溫柔好像不是那個謾罵陸離的人,繼續說:“說起來,我親愛的弟弟,你知道你為什么會到他身邊嗎?你想知道……”“知道……”陸離打斷他,慢慢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哥……”那人噌的站起來:“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你是打算拿這個當籌碼嗎?你以為……”聲音漸漸遠去,陸離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也沒聽完那人后面說的話,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也需要精力仔細想想,想想以后的事情。里說: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可以,陸離從不想要那張皮,九成相似的皮相,從來沒人認清里面骨子的不同,世人皆是畫了一張皮,而沒有發言權的人連骨子都是別人畫的,真可悲。作者有話要說:啊,我的瀏覽器上晉江總是蹦,難過,說一下,哥哥是攻哦,哥哥是攻哦,哥哥是攻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穆先生是單戀,唔,哥哥只是在上面那個,不是跟小六子在一起。。。。。。這個意思。。。。。感冒了,爭取一天一更。。。。。。爭取。。。。。。。第8章尾聲沒有路的時候,我們會迷路;路多了的時候,我們也會迷路,因為我們不知道該到哪里去。故事總要有結束的時候,但不是每個人都有尾聲的。——遲子建人生那么短,沒必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里原諒;世人總是這樣,退一步得寸進尺,故事到了這里,穆先生和小六子的故事就可以結束,他們不是愛人,在這個以背叛開始,以背叛結束的故事里,陸離甚至不是主角。配角沒有尾聲,也走不到尾聲。悶了一個月的雨終于傾瀉而下,雷聲陣陣,陸離是被痛醒的,身上的傷口一陣痛過一陣,連綿不絕,濕氣入身,暈過去都不容易。“你醒了?”陸離抬眼一看,是段坤。段坤在小心的幫他包扎手上的傷口,繃帶綁了一圈又一圈,段坤看他盯著手,便對他說:“陸離,我信你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只是……有些事情總需要有人來承擔……”陸離沒說話,段坤也不再開口。繃帶一點一點布滿身體,直到余下粉碎性骨折的右腿。腿分兩個位置被折斷,一個是男人踢斷的膝蓋骨,一個是男人下令后被打斷的小腿骨。動手的人技術好,明明皮下的rou和骨頭都壞死了,卻半點血都不見,只是斷掉的位置腫的老高,紫黑色的邊緣,暗紅色的血管,比街上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