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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那天他懷里揣了兩個,伺候主子出門,就讓平陸侯夫人給看見了,當即就要了過來把玩。 平陸侯夫人娘家也是有名的望族,家里人口又多,她帶著那兩個果子走親戚玩耍,順便就給人看了,倒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喜愛。 誰知道這種果子就悄沒聲地在京里火起來,最后竟然十兩銀子一個也沒地方買去。 好多人把這個當成過節送禮的佳品,紛紛打聽從哪兒得來的,最后打聽到是長興侯府傳出來的,不少人就慕名來尋。 長興侯夫人這才想起來當初藺風送來的果子,沒想到倒是這么值錢的。心里有些后悔不該扔了,可她一想起這是藺風帶來的東西,她就覺得心里悶得慌,連帶著也遷怒于那些果子了。 信兒傳到大名府的時候,已經到了初冬了。 當初一筐果子賣到了一百兩銀子,賈氏早就心滿意足了,再也沒想到這些果子在京里還能掀起如此的風波來。 當有人刻意到她家打聽是否還有這樣的果子的時候,她不由后悔地連連頓腳,怪自己當時不讓穆采薇多種一些。 她自來就是個有利必圖的性子,一聽說京里一個這樣的果子都賣到了十兩銀子,足足心疼懊悔了好幾天,連飯也吃不下了。 穆采薇只好天天安慰著這個見錢眼開的親娘。 她本來想趕在嚴冬來臨之前大干一場的,這古代的冬日菜蔬奇缺,她要是能種出一些來,豈不是發大財了? 正尋思著怎么建一個大棚,不防賈氏就被那銀子給坑得病了,她作為一個女兒,當然要日日侍候湯藥,衣不解帶了。 左鄰右舍也知道是她家種出這種果子來,紛紛前來求取秘方,氣得賈氏恨不得從炕上跳下來,去堵住采薇的嘴。 這是她家閨女想出來的,當初還有人說這種果子有毒呢,怎么如今一聽說值錢了,一個個顛顛地跑來取經了? 想打她家閨女的主意,門都沒有。穆采薇無可奈何地就被她娘給關進了院子里不準出門了,連春妮和艷紅兩姐妹也見不著了。 一家人日夜提防著被人竊取了秘方的時候,家里卻接到了一封重要的信。 卻是穆采薇的父親穆時藍托人從京里帶過來的。 賈氏一見了穆時藍的信,高興地直抹眼淚,嘴里還不忘了埋怨:“這個殺千刀的,也知道往家里捎信兒呀?” 嘴里這么說,人已經是高高興興地打開了信封,抽出信紙來就讓采薇給她念念。 賈氏出身于商賈之家,自然也是識得幾個字的,可是并不多,算賬倒是一把好手。 采薇接過信來,粗略地掃了一眼,才知道她父親穆時藍已經高中了。 當即大喜,給賈氏念了起來。 第16章 前世里,爹爹也是這個時候高中的,一家子歡歡喜喜地進了京,她也成為了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了。可是也正是這個官身所累,讓母親賈氏光想著出人頭地,聽信了姑媽的話,把她嫁入了安國公府。在外人看來這是錦上添花的美事,殊不知,卻把她推入了火坑。 這一世,她一定要替她報仇! 穆采薇就這么怔怔地想著心事,連賈氏神采飛揚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薇兒,你這是怎么了?身子不適嗎?”賈氏自從女兒醒來,就見了好幾次她走神的樣子,心里不由又懸起來,生怕女兒留下了什么后遺癥。 她拿手在采薇面前晃來晃去的,穆采薇這才回過神來,瞧著她母親一臉的焦急,忙堆了笑問道:“娘這是干嘛呢?” 賈氏見她開口說話了,這才放下心來,笑道:“哎呀,你這孩子,可是嚇死我了,娘還以為你摔下來沒好透呢。” “我這不是高興的嗎?爹爹寒窗苦讀這么多年終于高中,我們一家子終于入了官門了。”穆采薇用這話掩飾過去,賈氏也不疑有他。 穆時藍把自己如何中舉,如何拜會座師等等雜七雜八地都說了一遍,末了,又說了一件事兒,卻是大伯家的大堂姐定親的事兒。 原來大伯娶的就是當年座師的女兒,錢塘望族的嫡女錢氏,標準的大家閨秀。 自來一直跟著大伯生活在京都,從來都沒回過老家。 賈氏出身于商戶,心里總是和人家較著勁兒,如今聽了她的女兒定了一門好親事,不由嘟噥著:“這有什么了不起?我們家也是官身了,到了京都,你也能尋得一個官宦人家!” 穆采薇聽了神色一黯:進了京,姑媽就該來給她做媒說親了,賈氏為了和大嫂錢氏一較高低,聽說了安國公的門楣不低,一口就應承下來。 只是這是不是太快了些? 她還沒想好應對的法子,手里也沒什么積蓄,到了京里真的嫁入安國公府,拿什么去對付那些人? 見賈氏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喜悅,穆采薇小聲告訴她:“娘,爹爹吩咐我們把老家的宅子和田畝、果園都賣了,收拾收拾就進京去呢。這一去,我們就長長久久地住在京都了,就是京城人了!” 說得賈氏又興頭起來,“是啊,日后我可就是官太太了,你就是千金小姐。出門坐轎,丫頭婆子跟著,豈不比在這個巴掌大的地兒強?” 可是興頭過后,她又有了愁腸:這個家可是她一手cao持的,住了這么多年,說賣就賣了還真是舍不得。 可若是不賣,在京中想置辦一套宅子得花多少錢呢。想想丈夫千叮嚀百囑咐的,京都的房子貴,就算是把家里都賣了也不一定能買得起,她只好咬牙下定了決心。 穆采薇還有些不舍,到了京中,就算是爹爹當了官,也不見得能置辦起宅子。一家人還得寄居在大伯父家里,出來進去的看大伯母的白眼。 正是因為這樣,母親才處處都想高人一等,才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姑媽的求親,生生地把她推到了火坑里。 見賈氏面上也有不舍,她就小聲地勸著,“娘,這宅子就這么賣了太可惜了。家里的地和果園今年都是碩果累累,這個時候急著賣出去,價錢上可是不合適。” “誰說不是呢,可你爹急著讓我們進京呢。”賈氏縱然不舍,可一想到丈夫的吩咐,那心里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丈夫苦讀多年能一舉高中,自然不是她這個小戶人家的婦人所能比的,他吩咐的自然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