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

    蘇花朝呆呆的看著他：“你干什么？”

    霍綏脫了外套，“搬家。”

    “搬家？”蘇花朝有點(diǎn)懷疑自己的耳朵。

    霍綏抬頭看她，她的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滴水，因?yàn)橹辈]有穿鞋子，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她站著的地方，底下一灘水。

    他走到洗手間，從里面拿了條浴巾出來，蓋在她頭上，“先擦頭發(fā)。”

    蘇花朝接過浴巾，沒動(dòng)，她問：“你到底干什么？”

    霍綏把兩個(gè)箱子拖進(jìn)來，“不是要回家嗎？那就在這兒好好待著。”

    聽到他的話，蘇花朝的心里陡然一涼，她的手心松動(dòng)，手里的浴巾掉落在地。

    連他都……要拋棄她了嗎？

    霍綏把行李箱脫到她臥室的門前，轉(zhuǎn)身，看到她呆愣在原地，手里的浴巾不知何時(shí)掉落在地，無奈，折回來，撿起浴巾，給她擦頭發(fā)。

    “不是要回家嗎？我陪你回來，還不夠？”

    蘇花朝：“你陪我？”

    霍綏失笑：“要不然呢？讓你一個(gè)人待著？我的心有那么寬？”

    “啊？”

    霍綏停下手上的動(dòng)作，從她的背后環(huán)抱住她，覆在她耳邊溫聲說：“我不是那種人，別擔(dān)心。”

    蘇花朝的心里冒出一股酸水，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霍綏之于她，到底意味著什么。

    ——救贖。

    蘇花朝：“霍爸同意嗎？”

    霍綏說：“你同意嗎？”

    她點(diǎn)頭。

    霍綏說：“夠了。”

    蘇花朝抬頭，正好看到玄關(guān)處的門后掛著的照片，那是陳清月剛嫁給霍孟勉時(shí)一家四口拍的照片。

    霍孟勉和陳清月坐在前面，她和霍綏并肩站在后面。

    這幅畫，她從搬進(jìn)來開始，便掛在了這里。

    她闔上了眼，在心里悄聲說：他不會(huì)走的，真的。

    他不是別人，永遠(yuǎn)不會(huì)走的，只要你，別放棄。

    蘇花朝，你別放棄。

    蘇花朝扭頭看他，“怎么，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shí)嗎？”

    霍孟勉捂著胸口，氣息不穩(wěn)，“花朝，你不能這么想你母親的，你是她的孩子，她懷胎十月才生下的你。”

    霍綏眼里隱有怒意，叫來助理，“把大小姐帶回房里去。”

    霍綏轉(zhuǎn)頭看向霍孟勉，“蘇啟正要回來了？”

    霍孟勉癱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嗯。”

    蘇花朝扯了下嘴角：“我寧愿她別生下我，真的，霍爸，我寧愿她別生下我。”

    她一生為愛追逐自由灑脫，我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個(gè)污點(diǎn)。

    “是我甘愿的。”霍孟勉低聲說，“我甘愿的。”

    霍綏低了下頭，抬腿走到霍孟勉身邊。

    小張慌忙的跑過來，拉過蘇花朝的手，“大小姐，咱們先回房吧。”

    蘇花朝避開小張的手，整個(gè)人往后退，“我不想回去。”

    她轉(zhuǎn)身就走，走了沒幾步，身后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她的手肘被人拉住。

    “不要。”蘇花朝咬著后槽牙，她伸手拿過自己隨身的包，“我要回家。”

    她就站在霍綏與霍孟勉的中間，眼神堅(jiān)定，一字一句道：“我要回家。”

    霍孟勉是聽不得任何人說陳清月不好的，哪怕是蘇花朝，都不行。

    霍綏見霍孟勉的臉色已然不好，厲聲道：“蘇花朝！”

    霍綏斥她，“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蘇花朝說：“我知道啊。”

    第20章 第二十只貓

    門一打開，是小左。

    蘇花朝：“我把下周的視頻發(fā)給你了，注意查收。”

    小左兩指斜斜的抵在額頭，朝蘇花朝敬了個(gè)俏皮的美式軍禮，“收到，那請問老大，可以下班了嗎？大家伙都在等你下班呢！”

    蘇花朝愈發(fā)的不想回霍宅。

    蘇花朝看了下時(shí)間，竟然真的是，她揮了揮手：“下班吧。”

    “耶，好嘞。”

    蘇花朝叫住她：“以后別等我了，到了點(diǎn)，大家走就好了。”

    蘇花朝也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下樓，在大廈門外等霍綏過來。

    今天是霍綏姥爺?shù)陌耸髩郏艚椬蛲砘丶业臅r(shí)候輕飄飄的砸了一句：“明天我姥爺生日，你有時(shí)間就抽空和我過去，沒時(shí)間就算了。”

    蘇花朝看著手機(jī)，揶揄著問：“能沒時(shí)間嗎？”

    霍綏：“不能。”

    蘇花朝：“那你問我干什么？”

    霍綏說：“他讓我和你商量一下。”

    蘇花朝：“……”大爺?shù)模@特么是商量的語氣嗎？

    她左右看了看，沒找到霍綏的車，復(fù)又折返回大廈內(nèi)。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她看到冰冷的建筑物上覆蓋白雪，枯朽的樹木上堆積雪色，車頂上雪塊堆積，她失神的想，這場雪，竟浩浩蕩蕩的下了這么久。

    叫醒她的是她的手機(jī)鈴聲。

    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看了眼來電，是霍綏。

    接起，“我在樓下了。”

    霍綏：“抬頭。”

    “？”

    蘇花朝猛然抬起了頭，窗外白雪紛紛，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只有行道樹斜著枝椏站立。耳邊的人聲音冰冷似雪，“往右看。”

    蘇花朝緩緩的往身體的右邊轉(zhuǎn)，隔著蒼茫雪色，在寒冬時(shí)節(jié)，霍綏站在車旁，他單手拿傘，緩緩的將傘抬起，唇、鼻、眼，逐一露出。另一只手拿著只黑色手機(jī)，就附在耳邊。

    聲音通過電流聲滋滋傳來：“過來。”

    蘇花朝低眉，緩緩的笑了一下，收起手機(jī)，往外走。

    霍綏舉著把傘，朝大門走來。

    在大門的旋轉(zhuǎn)門處，二人見面。

    蘇花朝走到他的傘下，嗤他：“下雪天打什么傘？”

    霍綏放在口袋里的手伸出來，摟住她，往外走，“雨夾雪。”

    蘇花朝跟著他一起走出去，隔著傘布她聽到了雨水摻雜著雪花撞擊的聲音，雨水滴答作響，她被他緊摟著，從口中呵出一片霧氣：“真冷啊。”

    霍綏打開車門，把她塞了進(jìn)去，收了傘，自己也坐下。

    車子緩緩前行。

    車內(nèi)暖氣溫度不低，暖流襲來，將飄在蘇花朝身上的雪花融化，霍綏在一旁說：“把外套給脫了。”

    蘇花朝皺了皺鼻子：“沒那么嬌氣。”

    霍綏看了她一眼，繼而扭過頭，“隨你。”

    他們兩個(gè)人的心情似乎都不怎么好。

    蘇花朝因?yàn)樘K啟正的回國一直處于躁郁之中，而霍綏卻因?yàn)椴荒芡妻o的家庭宴會(huì)而深感疲憊。

    霍綏并不太看重所謂的家庭宴會(huì)，在他眼里，家庭宴會(huì)也是一種應(yīng)酬，只不過對面的人發(fā)生了改變，但性質(zhì)大抵相同，聚在一起，為了某種目的。

    就如他上次，被迫硬塞了一位不知道是表弟還是堂弟的人進(jìn)瑞爾銀行，結(jié)果不到一個(gè)月就把部門搞得烏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