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9
己的世界里抹除,步步都遭到無形挾制的計劃更加難以施展,而且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在背后捅他一刀——希瑞爾現(xiàn)在是踩在刀尖上玩命,一不留神就會跌下去粉身碎骨的那一種——這么一個未知的隱患存在,留下一個巨大的懸念空洞,簡直就如同跗骨之蛆般惡心。他當然查過藍斯的身份……畢竟利安德爾先生理應(yīng)是有完整的身份履歷。可是他摸不透那些信息有多少真實又有多少虛假。看上去完美無缺。托納雷特家族與盤踞在西西里的很多家族一樣古老又龐大。主家的托納雷特,分家的托納多雷,還有許許多多并未冠以家族名的成員。杰佛里稱藍斯為表兄,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之間是這么簡單的聯(lián)系。杰佛里的母親未出嫁前的姓氏是莫菲斯,這位夫人的舅家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不出意外,是托納雷特流落在外的血脈,這就是托納雷特與藍斯之間的淵源,從這邊按輩分算下來,杰佛里確實可以稱作他表兄,不過是遠房表兄。而杰佛里的母親嫁入托納雷特后,關(guān)系就更復(fù)雜了些,但利安德爾所有的經(jīng)歷確實都有跡可循。希瑞爾疑惑之處就在這里。倘若藍斯與他沒關(guān)系,怎么說得通他在當年那些事所占據(jù)的分量?畢竟,若說沒有什么獨特的身份,當年以他那樣小的年齡怎么有資格參與其中?倘若藍斯與他有關(guān)系……就說明他并沒有托納雷特的血脈,希瑞爾實在不相信一個跟托納雷特完全割裂的人,能得到這個家族的全力支持!既然如此,再探究這個身份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義?對他來說,“利安德爾”這個姓氏就仿佛假名一樣,并不能找到準確的來歷。——“不,我不想知道了。”希瑞爾忽然說道。包廂中昏暗的霓彩落在瞳中,卻只能叫那原本清透的藍眸更顯露幾分沉暗。希瑞爾在問出那個問題之后,甚至沒有給予對方多少思考的時間,他就像是收回失言一般這么直截了當?shù)卣f出了口。當事人的承認與否同樣沒有任何意義。而就是在這個當頭,希瑞爾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被固有思維蒙蔽了。他其實根本不需要如此糾結(jié)。藍斯平靜地看著他。無論是被詢問還是又收回詢問的話語,都沒有讓他的表情有絲毫變化。比起希瑞爾或許稍嫌情緒化的姿態(tài),他的冷漠與懨懶帶著幾乎定格一般的沉穩(wěn)。希瑞爾放下手中一直把玩著的打火機,漫不經(jīng)心拍了拍自己的褲子,站起身:“別再來找我。”他把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又重復(fù)了一遍:“我與你沒什么好說的。”門拉開又合上。并沒有阻攔,陷在沙發(fā)中一點姿勢都沒換過的男人,抬頭繼續(xù)把杯中剩下的酒喝完,他端著酒杯沉默了有一會兒,手指狠狠收攏,一把捏碎了高腳杯。清脆的破裂聲伴隨著玻璃片劃破手套。他慢條斯理脫下手套丟到茶幾上,覺得酒液流轉(zhuǎn)全身把血液都帶得guntang起來。有點意思。*羅賓浪到近天亮才回來。在樓下的吧臺要了杯咖啡,一邊端在嘴邊撮兩口一邊用力撓希瑞爾的門,一副非把他撓醒不可的架勢。希瑞爾并沒有睡著,但是也不想開門。最后接到了隔壁被擾了清夢的投訴電話,才披了件衣服起身。羅賓顯然沒想到門會忽然打開,穩(wěn)不了身形,順著門的力道直接一個踉蹌,跌是沒跌,guntang的咖啡倒了一身。于是就強占了這個房間的洗浴間。等這貨蹦蹦跳跳出來的時候,希瑞爾叫的客房服務(wù)已經(jīng)把早餐車推進來,他坐在餐桌后看報紙。懶懶散散邋邋遢遢的伯爵大人雙手叉腰笑嘻嘻道:“希瑞爾啊希瑞爾,你還能更無趣些嗎?”希瑞爾懶得看他。羅賓竄過去喝咖啡:“沉迷享樂,甘于墮落,甚至是享受偶爾的失控,都是讓你的人生變得更有趣味的事物呀。”他托著下巴笑道,“把自己裝進框框里,不越雷池一步,該說是圣徒的堅守,還是愚者的狂妄?遲早有一點你會瘋掉的。”報紙翻過一頁,希瑞爾依然沒有把視線抬起來的打算:“所以我總是懷疑,我看到的世界跟你所看的是不是不一樣——以至于你會用你淺薄的認知來定義我。”“哎呀,別這么說嘛,”羅賓拿起面包卷好香腸跟煎蛋往嘴巴里塞,說話含含糊糊,“你得知道,在這個世上,特殊是要付出代價的。”希瑞爾打小就跟他們這種人不一樣。或許你會鄙夷某些他所堅持的事物,但某些意義上,這又確實值得憐愛。希瑞爾忽然合上報紙,抬起頭。冰藍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人,難得探究與審視的視線叫羅賓打了個寒戰(zhàn):“怎么了?”希瑞爾思索道:“羅賓,老實回答我,除了生命外,你有沒有無法舍棄的東西?”羅賓裝出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開什么玩笑,我什么都不能失去!”希瑞爾面無表情。羅賓跟著面無表情了一下,在覺察到希瑞爾對于這個問題的認真,于是就笑道:“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但如果你真的要我回答的話——我是說,發(fā)自內(nèi)心的——有什么不能舍棄的呢?”財富,身份,榮耀,地位……一切享樂的資本,一切保持愉悅的籌碼。或者還有某些更高級的事物,例如血脈、情感,人生價值之類的。可是有什么不能舍棄的呢,如果必要的話。羅賓的眼神帶著某種深思熟慮的冷酷。尋常浪蕩的玩世不恭與其說是本性,不如說是因為太常展露出來所以被人誤以為是真實。他們這類人骨子里其實就流淌著名正言順的自私自利,這是先天的教育就賦予給他們的。貴族教育所教會給他們的一切高貴的品格,在固有的自私面前,其實根本不堪一擊。希瑞爾若有所思。端起咖啡杯,看了看又放下了。他親眼見證過最丑陋最骯臟的人心,親身體會過最可怖最黑暗的人性,為什么還會把選擇的權(quán)利寄托在曾辜負過欺騙過他的人身上?多么愚蠢,才會寄希望于對方不可捉摸的善心?他憑什么保證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從這種意義上來說,藍斯倒是比女王他們可靠多了。至少這個人還未辜負過他欺騙過他。從前的他還是不夠狠。希瑞爾訂機票飛回領(lǐng)地。灰鷂被他的計劃驚得嚇出一身冷汗。“我是說……閣下——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他老實道。殺藍斯?天方夜譚!那可是薔薇的主人!是擁有半個西西里財富的利安德爾先生!毫無破綻。固若金湯。這樣的存在,就算來十個唐,都不可能突破他一層防線!灰鷂內(nèi)心很苦惱,他都接受這位閣下想拔除一個家族掀起政變甚至動搖王室的目標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