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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沒有理由離開,于是也就賴在這當休假了。希瑞爾的消失她有諸多猜測,卻實在難搞懂這位閣下到底在想什么忙什么。連著數日只看到自己之后,她也有些索然,被人忽視的感覺并不好,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也該跑到外面找點存在感了。然后剛作下決定,就發現府邸里那些神出鬼沒的仆人大批量出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開始修整起屋舍庭院……她就明白,公爵閣下要回來了。管家通知她主人邀請她一同參加晚宴的時候,茉莉沒有任何意外。在沙灘曬完日光浴溜回房間,發現禮服跟首飾都給她準備好了……老實說,她有個做事極講究的養父,但那位純粹是給了個名頭把她散養的,所以她本質上還是個糙人,該懂的禮儀是懂,也不過能裝裝樣,哪能當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啊。說說是晚宴,偌大的餐廳也就兩個人。茉莉提著裙子進門的時候,一眼就望見坐在主位上那個自帶光圈的閣下……咦,似乎心情并不好啊。茉莉莫名就覺得開心起來。腳步輕快走過去落座,眼角眉梢都蘊著笑意,一看就知道極其愉快。這種愉悅也吸引了希瑞爾注意,他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對方并未刻意偽裝的小九九。“您去哪兒啦?”茉莉笑瞇瞇問。希瑞爾收回視線,淡淡道:“意大利。”這回困惑的是茉莉。她愣了半天,想來想去都不明白為什么這位閣下忽然會去意大利轉悠一圈。她又是那種凡事都喜歡多想的人。于是費解老半天,還是沒忍住:“是什么……吸引了您的注意?”管家開始指揮仆人上前菜,對方卻不說話了,茉莉抓心撓肺,但又不敢再詢問一次,憋了口氣在心上,完全食不知味挨到最后一道甜點上完。先前幸災樂禍的愉悅可是一點都沒了。希瑞爾好整以暇地用完餐,漱了口,擦了手,收拾好自己,淡然的視線才又落在一邊的人身上。茉莉陡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回去吧。”他說。回哪?茉莉瞳孔一縮,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擊打得七葷八素。她算是見識了公爵閣下的可怕勁兒了——再如何聰明,也沒辦法在這亂七八糟的應對中找到一兩點思路吧!她要到愣完徹底冷靜下來后,才隱隱覺出這話背后的意思。沉默片刻,慢慢道:“是那邊……出了什么意外狀況?”“回你主人身邊,”希瑞爾平靜道,“他有危險。”茉莉剛淡定下來就是一個冷顫,她一方面對那個人有近乎膜拜般的堅實信任,絕不相信有什么能威脅到他,一方面又因這話是銀月公爵口中所述而不得不半信半疑——不管怎么說,這位閣下恐怕巴不得那人早點死,現在居然會開口提醒安危,這就不是件正常事——但無論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這事都掐準了她的命脈,咬了咬牙還是問道:“您能解釋一下嗎?”希瑞爾并不想回答。可是與辛娜的對話時時刻刻梗在他心頭叫思緒難以平息。萬一呢?萬一藍斯真的與他有同樣的血脈呢?艾爾瑪只剩自己一人,萬一他真是父親留下的孩子呢?“他太自負了。可我告訴過你,尤利西斯手上有張決定勝負的底牌。”不被逼到絕境尤利西斯不會用,因為這底牌注定會兩敗俱傷損人不利己,前西王會保他,但也絕不會放過讓自由意志徹底破滅的機會。如果藍斯硬是步步緊逼到底,最終可能導致的結果可想而知,“而且,你怎么知道天使不會參戰?”“天使怎么能參戰?”目前來說薔薇并未碰瓷,明面上天使還是獨立的,茉莉反問,“對尤利西斯先生來說,自由意志注定保不住,明顯及時止損是最好的策略。”她忽然停頓,“……等等。”她驚疑未定地看著眼前的人:“您……也做了什么?”“我在那張底牌邊上又扣了張牌。”希瑞爾垂下眼瞼,面無表情,“薔薇能將一個組織的首腦加入黑色榜單,那么在灰道道義上,這個組織狙殺薔薇的首腦也是被允許的。”“唐!”茉莉坐不住了,她猛地起身,十指緊扣情緒不太穩定。當時列內部黑榜的時候她就有異議,但兩個組織本就摩擦眾多,若說將天使整個列上去也并不意外,智囊層都覺得解決完自由意志順手將天使拔根而起不成問題。但如果那張底牌真的像公爵本人所說的一樣的話,尤利西斯就有翻盤的機會,在這個檔口,唐的存在就顯得太過可怕。單兵作戰能力到了他那樣的地步,只要他沒死徹底,他緊盯的對手就不會有絕對的安全。問題是現在誰都沒防著天使!沒有人會覺得它會主動找茬!“多謝您。”茉莉誠懇道謝,不管這位閣下抱著怎樣的目的,他既愿意提醒就足以體現善意,“我馬上走。”*凱里解決完手上一波工作,馬上打電話給希瑞爾:“您從那位女士身上得到了什么?”“……”希瑞爾很長時間沒說話。凱里也就跟著沉默了會兒,小心翼翼道:“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希瑞爾冷冷道:“藍斯有可能是我的兄弟。”凱里手一抖,衛星電話掉地。他動也不動茫然老半天,大腦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回過點神就覺得自己幻聽了。慢吞吞蹲下來,顫抖的手撿回電話,湊到耳邊喂了一聲,聲音都在抖。“我好像……聽錯了?”希瑞爾并沒有理他。“不可能!”凱里滿心的荒謬,連激動都毫無力氣,“證據呢?”就在他疑心電話是不是被摔壞的時候,那頭才終于傳來聲音:“我猜的。”他的主人平靜地說道:“我猜的……我并沒有把握。”凱里說不出話來。天旋地轉完了,思維的運轉還是無比費勁,有種強烈的知覺這個世界都是不真實的。畢竟,能叫希瑞爾作出猜測,說明必定就存在支撐這個猜測的理由……現在說些別的什么好像都沒什么用了,無論真相再怎么cao-蛋好像也只剩下接受這條路了。“您……打算怎么辦?”“不知道。”希瑞爾并沒有迷惘,或者說,他的態度反倒更為冷酷,“不過也不礙事,他的身份對于我要做的事沒什么影響。”掛掉電話之后很久,凱里才回過神來。他捂著腦袋,手指抓住頭發好長時間一動不動。說沒什么影響絕對就是糊弄人的……影響大了去!倘若薔薇的那位真的是艾爾瑪的血脈,那母族的那一方……媽呀。想要動對方,怎么可能繞得開他去?而如果這是真的,希瑞爾一定會想方設法保存艾爾瑪其余的血脈,哪怕是私生子……這不是個死結么?誰能想到追查所謂的真相會探究到這樣的答案!對于二十年前的人們,或許會追究故事的來龍去脈,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