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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不被挑戰嚇怕卻后退在榮譽中的懦夫。“因為我就是只打算做完今年。”奧蘿拉語氣毫無波動,ABX指數從100跌到這個冬季的60,又在夏季開始時再次下跌過半,而CDS的價格則一路攀升,兩個季度的調控,專業賣空ABX買入CDS,蓋文的cao作確實叫她在市場波動期避過風險的同時賺到盆滿缽滿,但她堅持的預測也沒有任何動搖,“在政府強制性干預救市之前,我會全面退出這場博弈。”連蓋文這等兇殘詭譎的商業奇才都拿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盯著她。“你被這個地域影響太深了,”年輕卻極具氣場魄力的老板微微挑著眉,不動聲色得靠住椅背,近段時間來演技飆升,裝起樣來糊弄人分分秒,“錢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么?”明明是不帶任何負面色彩的語氣,卻生生因為話語背后的含義,而叫聽者感覺到連不屑本身都不愿表現出來的不屑。這話聽著有些刺耳,其實也沒什么錯,奧蘿拉缺的從來都不是錢。哪怕凱恩在整個美洲的市場都失利,也影響不到凱恩的本根。有恃無恐于是無所顧忌。“女人!”蓋文嗤笑著感嘆一聲,“難道不是天性中的軟弱終究占據了上風?”奧蘿拉微帶一種憐憫與縱容的視線看著他:“如果你認為在更高一層的追求面前后退一步——是所謂退縮的話。”她的心臟涌出些微的喜悅,這種能肆無忌憚教訓人的時候可不是一般能找到的,“傲慢可是最大的原罪。”短暫的視線爭鋒后,她輕笑起來:“傻子中唯一那個聰明人怎么可能不是眾矢之的?你所要做的,不是叫你變得不聰明些,而是讓傻子看上去不是那么傻。”連她自己都該感慨,雖然學費是痛,但到底是成長了些的。僅僅靠著這段時間的cao作,原先那支吸金統籌作歐泊真實資金保護色彩的基金,凈值便直接上升390%,即將邁入世界最大的對沖基金行列,待得這一個年份過后,她毫不懷疑自己有資格同這個經濟樞紐最有分量的人進行對話,‘作為年輕人的銳氣是有了,但只有大開大合之后仍能堅持的適可而止才更能叫人刮目相看。’年輕的女孩歪著腦袋坐在厚重的辦公桌之后,卻意外得沒有任何不協調,她渾身的氣勢已經足夠撐起實力與榮譽,蓋文盯著她發絲上散落的陽光的弧度,瞳孔微微一縮。“我正期待著,你手中的這場奇跡會演化至何等地步,”她深琥珀的眼明澄著寶石般的光色,帶來一種意外的惑人與狡黠,“但只限于今年。蓋文,你是個天才,可你太隨性,太自我,你只愿意看你想看的,甚至試圖把不想看的變成自己想看的,可你老是忘記,在這個世界無法抗拒的巨力面前,一個人的力量太過微不足道。”“——我永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而這就是我與你最大的不同。”被一個后輩如此輕蔑,卻偏偏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這原是該叫他憤怒到無法自制的情狀,可本該蓬發的怒意卻在成形之前已然悄無聲息散得一干二凈。在這個瞬間,離家出走多年仍散漫無著落的哈伯特二公子,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心,劇烈而清晰得……跳動了那么一下。*“您從來都沒有想過變換一下形象?至少是在合適的場合穿些合適的衣服?”蕾將厚厚一疊設計稿原模原樣放回文件袋,順手把那幾張絲毫沒動的光碟擱進去,面無表情道,“這是您的設計師與服裝顧問請我代為詢問的。我個人覺得,您不給個合適理由,他們會考慮辭職。”奧蘿拉腦袋都沒從網頁的八卦新聞上抬起來,今日穿的是一身粉紅的裙子,看上去倒確實是小女孩的嬌俏纖嫩,但要想到,她昨天拿同一款的玫紅裙子在基金例會上霸氣橫掃大殺四方——好歹會叫人覺著些肝顫:“那就讓他們辭職。新的設計師哪里不好找。”早些年家里沒有適合她的裁縫,造型服飾全是找外面的工作室,慢慢的聘下好一批專門的服裝師,卻又嫌她現在整年都是一個風格,一色的禮裙再登峰造極,不搭配他們的理念總覺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于是抱怨就來了。職場裝是紅裙子,休閑裝是紅裙子,日常裝是紅裙子,宴會裝還是紅裙子。奧蘿拉對于紅色極為偏愛,各種色澤的紅都是,一步一步走上來手腕越發強硬又沒人管之后更是無以復加。沒看打開她衣柜,清一色的紅禮裙么,各種款式,各種特色,但都是紅,都是裙子。對于舊式的淑女名媛來說,裙子確實是各項場合必備的衣飾,可是要想想,她們出入的場合更多的是高門庭廣戶廈的地域,最講究禮儀,而奧蘿拉如今接觸的,卻是上層的經濟領域。在這個發展速度極快、強硬犀利高節奏的領域,女性原本就少,甚至受到歧視,哪怕有值得刮目相看的女性,更多的也是少女性化偏重男性色彩濃重的風格,如奧蘿拉這般年少高權手腕出眾表現得又毫不掩飾嬌俏稚嫩的女性,確實是獨一份。“更傳統些的服飾能幫助您更好得打入華爾街的交際圈!”設計師們整天吼著。貴族圈有貴族圈的傳統,經濟領域也有經濟領域的傳統。就算一個舊一個新在這幾百年的演變中也已經變換了模樣。相對于那些錢只是串數字的金融大鱷,更愿意看到的是個有極高才華但是圓滑傳統的后輩,奧蘿拉的那一番自我色彩極濃的派頭難免有些不倫不類。“可是在絕對的無法抗拒的利益面前,還有誰會執著一個人的裝扮?”奧蘿拉冷笑,“當一個后輩能取得連他們都沒有取得的成就時,再荒謬的喜好也成了獨特個性——更何況,我只是喜歡正常的女性化打扮而已。什么時候連這也成了歧視?”她的人生發展過程中,受到希瑞爾太多的影響了。直至如今,他依然是她的神明般的存在,連看一眼,心都能顫抖老半天。所以會自覺貫徹他的所有指導,會努力琢磨他的任何心思,這幾乎成了一種本能。她沒打算去糾正,因為一切都是甘之如飴。在她沒能力的時候,不自覺模仿公爵閣下那般的孤傲與冷僻,會是一種沒有自知之明拖累,但當她取得令世人都會震撼的成就時,表現出什么都是個性。蕾很輕松得將那些不符合主人喜好的設計圖紙收拾了收拾,吩咐手下人丟回原地。她并不會意外或許過幾日就會接到幾分辭職信,可是正像主人所說的一樣,新的設計師,哪里尋不到。也許這些執著個人理念與創作的設計師們,會在另外的場合得到與他們的才華相配的成就,但對于此刻來說,不迎合主家喜好的傭者,也沒有再雇傭的必要。“那么這份邀約呢?”蕾讀完手中那份極為正式的邀請函后,詢問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