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最大的是藍斯啊擦……

第46章成年禮意外

“希瑞爾,你怎么還是這樣年輕！”

長走廊到底，繞過園塔步入上區(qū)，意外聽到浮雕廊道外從遠及近的清脆馬蹄。

迎面而來的是一輛圓頂寬蓬的馬車，比先前亨利八世門后接送的那輛更難以描述,因為它竟是通體粉白的！精致鏤空的雕紋帶著夢幻的色彩，門把手上不但勾勒有金紋還鑲嵌著綠色的玉石，邊飾是用優(yōu)雅輕薄的粉紗攏成,車廂里竟堆滿了紅色的玫瑰,行進間，車四角鐘形的玻璃燈便搖搖晃晃，鈴鐺聲和著紗布紛飛,花香滿路，簡直像是童話里跑出的那般。

只穿著藍色禮服襯衣與灰背心的羅賓伯爵正充當(dāng)著馭夫的角色,他是女王的堂弟肯特公爵的長子，因臉嫩沒少被人嘲笑,近來似乎為了增添威嚴(yán)而蓄上了胡子,于是開懷大笑時，眼角眉梢的肆意總勾著點說不明道不清的別扭，馬車中坐著的是他十一歲的獨女，奧菲莉亞小姐。

羅賓放開韁繩，瀟灑利落得跳下馬車，一面調(diào)笑希瑞爾，一面拉開車門，伸手遞給他的女兒。奧菲莉亞牽著父親的手優(yōu)雅得走下車，她不但長相酷似她被稱為愛爾蘭百合的母親，連性子都溫柔如出一轍，走到希瑞爾面前拎起裙子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宮廷禮節(jié)：“日安，公爵閣下。”

嚴(yán)格說起來，這一聲敬稱確實得用上。希瑞爾與王室雖然同屬盎格魯-撒克遜王室血脈，但卻是不同屬支。不管數(shù)百年前的政治戰(zhàn)爭局勢背后存在著什么內(nèi).幕，在艾爾瑪女王決定將王位傳給愛德華屬支而不是自己長女時，便意味著無法被扭轉(zhuǎn)的風(fēng)云變幻。歷代的銀月公爵中，希瑞爾算是與王室走得最近的一任了，整個王庭都將他當(dāng)女王的半子看待，同齡的一代打打鬧鬧自是不用介意這些，但后輩該有的敬稱，還是必要。

“日安。”希瑞爾在回禮的時候，雪倫早已從他身上溜下去，兩眼放光得沖向了那馬車。

“我的生日禮物？”小公主東看看西摸摸，最后趴在雕花門上，扭過頭奶聲奶氣得問。

伯爵笑嘻嘻：“一半一半。”

培迪在邊上眼巴巴得看著，眼角又含上了淚：“那我的呢？”

羅賓哈哈大笑，指著前面那匹馬。于是這下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一半都在雪倫手里，另一半不管名義上屬不屬于她都該是她的了，見小王子傻眼的模樣，均是忍俊不禁。

希瑞爾走下廊道，彎腰把雪倫跟培迪丟上了車廂足有半尺厚的軟墊，然后把手遞給奧菲莉亞，再度送她登上車，羅賓在另一側(cè)很順手合上門。兩個男人站在陽光與青草蔥蘢的地方相視一笑。伯爵自然裂開嘴無比肆意，屬于希瑞爾的永遠都是那么冷淡得近乎不存在的弧度。

“上帝總是更寵愛你一點，”羅賓指著自己眼角的皺紋又感嘆了一番，“你看看，這么多年，你照樣還是原來的模樣。”

希瑞爾淡淡瞥了他一眼，自是沒漏過他來的方向是哪里：“醫(yī)生還沒出來？”

近幾年女王的身體一直不適，為了少費心力，每日見的人也總有數(shù)額。身份高貴如王子公主等人，覲見也要等待例行的時間，其余有資格的遞了名帖還得等待時間安排，至于羅賓這樣又隔了一層的，那就更省了套禮數(shù)，等待晚上宴會照一照面便不用擔(dān)心別的了。

“還沒有……反正有親王陪著。如果是你過去的話，直接見就好了。”這話說的有點酸溜溜，“無論什么時候，女王待你總是不同的。”

希瑞爾微微動了動眉，整個人止水無波，看不出有一點榮幸的模樣。

“你帶他們?nèi)ツ睦铮俊?/br>
“馬場。”伯爵對趴車窗上伸手想夠希瑞爾頭發(fā)的淘氣公主做了個鬼臉，“見完女王就過來？”

希瑞爾扭過頭，雪倫的手就僵在半空中，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個討好的笑。他伸手握了握那軟綿綿的rou手：“嗯，回見。”

見馬車響著鐺鐺聲遠去，希瑞爾才伸出另一只手。

潔白的手套上是幾片趁小公主不注意摘下的黑色玫瑰花瓣。管家奈登非常熟稔得從領(lǐng)口取出張白手帕，將花瓣包好，準(zhǔn)備找機會遞出去讓人化驗。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家主人對黑色的玫瑰總是有種莫名的忌憚，但他只要清楚他該做什么，就夠了。

*

希瑞爾到的時候，醫(yī)生已經(jīng)離開，女王與親王攜著手在小花園里散步。

他遠遠看了眼，沒有走近。一方面是不想過去礙眼，一方面是因為他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物。在藤蔓與薔薇花的圓桌邊，背對著他坐著一位黑色長裙的女人。柔軟的綢緞面料織綴著層層疊疊的輕紗裙擺，同色的腰帶以鍛條束成玫瑰的形狀，最中心那朵封著的竟是一顆黑色的鉆石。

——那是瑪格麗特公主。

女王的胞妹瑪格麗特。大約有六七年沒見過這位公主，可再次見到她時，竟也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她是誰。與女王只差了三歲，卻比女王看起來要年輕得多。在記憶里，她就一直是個蒼白柔弱的女人，那種美，帶著種病態(tài)式的沉靜與優(yōu)雅，仿佛歲月沉淀的泥沙已被時間沖刷干凈的返璞歸真，就算伴著時間老去，依然美得無法想象。

這或許與她一直穿著深色調(diào)的服飾有關(guān)。遠避世俗，去離紛擾，安然守著一方天地，愛爾蘭的水土也便養(yǎng)就了她不朽的美貌。只要看上一眼，便知道，就算她一身黑色，都能讓所有繽紛的美景都黯然失色。

希瑞爾與她側(cè)頭回眸的視線對上，恭敬俯身行了個禮：“日安，殿下。”

瑪格麗特公主只是對著他微微笑了笑，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

視線觸及到某樣事物時，希瑞爾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旋即便又是止水無波。他驚詫得發(fā)現(xiàn)她的裙上，代替胸針的位置，竟別著一朵黑色的玫瑰。

圓桌上的花瓶慢慢放置著一大捧鮮紅的玫瑰，可她胸口的，卻是黑色的。

瑪格麗特公主的身畔，永遠長伴玫瑰。或許雪倫培迪今年將百合換做玫瑰的緣由，就是因為眼前這位殿下。

如果是她的話，似乎他不該這樣武斷得就篤定這玫瑰有問題？

*

應(yīng)付完那王室一大攤子人，連領(lǐng)地都懶得回，精疲力竭跑路艾薩克。

算一算，奧蘿拉的成年禮也沒多少時間了。

在離凱恩私宅還有段距離的時候，他下了車，慢慢踱著步往前走。夕陽中的艾薩克總是有一種獨特的美，這段時日來他就沒停下過思索與算計，時刻緊繃的神經(jīng)確實很久沒有過這般安靜的時候了。

還未走到門口。奧蘿拉便迎了上來。女孩照例是紅色的裙子，猶如一團火焰般跑過來，因為跑得急了些，臉頰緋紅，黃昏的余暉落在她身上，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