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萬如歌因為生氣而強烈起伏的肩膀，“吸氣，吐氣，好點了嗎？”

她也覺得高朗實在是太像塊臭石頭了，軟硬不吃。她也想不明白之前的自己這么會迷上這樣一個面癱臉。站在萬如歌的立場上，她抱怨地對高朗說：“你真的該好好珍惜這頓飯。要不然現在早就是我們的兩人時間了。”

高朗推不過他們的好意，只好開始自高樂離開后的第一頓認真的一餐。萬如歌看到高朗動筷，朝黎莫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高朗很是折磨地當完電燈泡，終于可以回家的時候，萬如歌卻是難得細心一次。他遞給高朗一張房卡，要求高朗立刻馬上就去樓上的酒店好好睡一覺。

高朗本來還想推辭，“我戀床。”

“你都能在辦公室里睡著，你跟我說什么戀床。”萬如歌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倒是黎莫不同意，“高朗不回家行嗎？高樂一個人未成年在家不好吧？”

萬如歌給她使一個眼色，“沒事的，打個電話就好了。”

黎莫還是有點不贊同，萬如歌不給她開口機會。“就這樣吧，高朗你也累了，直接上去休息吧。”

自從高樂離開之后，高朗就總是拖延回家的時間。他怕那個空蕩蕩的房間，處處都藏著回憶的陷阱。但是他控制不住地要回家，總是帶著期望和緊張，希望高樂依舊沒有坐姿地窩在沙發里，會在他門推開的時候自然地投過視線，會對他軟軟地抱怨一聲怎么這么晚。

抱有希望的人就像是乞丐，痛苦地捱著不見出路的黑暗。高朗最是瞧不起這些勇氣不足幻想未來的人，但是一遇上高樂最后失望的眼神，他也只拾得起這無需成本的廉價希望。

第37章我已經不想要它了

這幾天高樂過得也很難受。他參加了很多活動和比賽。他去遠足去看話劇去做手工藝，他裝著興致盎然，內心卻是空虛無聊的。

張震也看出來他不在狀態。抓著高樂好幾次走神，他干脆禁止高樂上他的課直到高樂想明白自己的問題。

陳衡不知道之后又發生過很多事，始終對高樂的離家出走心懷愧疚。“要不我去跟你哥哥談談，讓他不要再生你的氣了。”

高樂安慰他，“不是這件事。那件事只是我們一系列矛盾之中的最小的一環。”

“可是離家出走還是太沖動了，他該多擔心你啊。”

“他知道我在哪里。是他沒有來找我的。他大概也覺得生活中沒有一個麻煩會更好吧。”高樂自嘲，自己卻嘗不出其中流露的酸澀。

陳衡回想了那天高朗看高樂的關心眼神，那溫度決計是不會如此輕易被澆熄的。“問題都是雙方的。你也可以去主動解決啊，不要因為你覺得自己年紀小，就讓別人遷就你。要是一直遷就的話，他總有一天會累的。”

高樂好像被觸到了什么痛處一樣，“誰要他遷就了？那是他自己愿意的。”高樂說完還覺得不過癮，“就因為他是給與比較多的一方，我就弱勢了嗎？我又不是乞丐。我就不信沒有他，我還過不好自己的日子了。”

不愉快的談話之后，高樂就禁止陳衡再在他面前提起高朗。不僅是陳衡，即使是韓東提起高朗，他也立馬調換話題進行不合作行為。“舅舅，你要是嫌棄我了，我馬上就出去找酒店住。”搞得韓東再也不敢提起高朗。

人們總是覺著高樂和高朗之間好相處的是高樂，他總是溫和親切，情愿為你吃一些無傷大雅的虧。但是溫柔只是表象。他對人對事的底線很低，所以你一旦觸及，就是被驅逐離開他的生活，沒有轉圜余地。

高朗實在是太思念高樂了。他進入高樂的校園，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人希望有一場與心上人的偶遇。

高朗來的時間正好是校園十大歌手的海選時間。很大的臺子搭在廣場上，設備簡陋但是同學都很熱情。高朗在人群之外搜索高樂的身影。

他待了一會，看著這熱鬧的情景，走神地想到高樂平時的生活，想著平時陪著他的同學會是誰。被臺上刺耳的設備尖鳴聲打斷，他這才如夢初醒。他自嘲地想，無論他身邊的是誰，大概都比他要好。他甚至只想要再做回一個可靠的兄長，管高樂是不是跟賀七在一起。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回不了頭，他也不愿意再回頭。

“大家好，我是高樂。我帶來一首。咳咳，那我直接唱了。”

高朗的腳步被硬生生的按了暫停鍵。他站在原地，沒有轉身去看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耳邊是高樂清亮的歌聲，音不是很準還有點忘詞，但是臺下的觀眾很給面子，總是有掌聲和歡呼。他不用轉身就能想象出背后高樂的表情，略微羞澀的眼神，笑容卻毫不吝嗇地張揚著，也許還配合著他不自覺的搖晃。高朗聽完了歌，才慢慢地繼續往前走。

高樂從臺上下來的時候，還有點緊張。陳衡遞給他一瓶水，小心開口：“我剛剛看到你哥了。”

高樂不耐煩，“關我什么事？他想來就來啊。我們能不能不聊他。”

陳衡也不再開口。就這樣安靜了一會兒。

高樂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我要去上我的選修課了。先走了。”

陳衡也不揭穿他跑去的方向明明是最近的校門口。

高樂氣喘吁吁地在校門口停下來，果然是高朗的車。但是他的腳上卻好像被系上了千斤重石，不得移動半分。他呆呆地看著高朗的車子絕塵遠去這才拖著腳步往回走。

高朗沒有等來高樂的電話，卻是等來了韓東的電話。

“你來接高樂吧。”

“怎么了？”高朗怎么也想不明白韓東會這樣要求。

韓東嘆一口氣，“我是想留他，但是我看得出他很想你。”

“高樂親口說的嗎？”

“他嘴硬的很，你要是跟他拼這個，你們這輩子都見不了面的。”

“你怎么看出來他…他想我？”

韓東轉頭看看客廳那邊瘋狂打電游的高樂，“你來就來，不來就不來。自己做錯了事，現在還搞得像大佬一樣要顧全顏面。”韓東一把掛掉電話。

高朗想了很多，但是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他干脆直接驅車去了韓東家。

他到了韓東家門口，看著門鈴，怎么也按不下去。但是韓東說得對，問題總是要解決的。他不能就這樣跟高樂斷了關系。

門鈴響的時候，韓東過來開的門。他一臉不出所料，只是朝里面指了指。

高朗進屋子的時候，高樂正坐在床頭看雜志，暖黃的臺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愈加顯得他精致而脆弱。高樂沒有抬頭，他以為是韓東進來了，他翻過一頁紙張，“舅舅，你能幫我拿一下書桌上的那本國家地理雜志嗎？”

高樂看到那與韓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