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的站穩了身子。

樓下黃色的封鎖線已經將無關人群攔在外圍，只有個別穿著制服的人和剛剛趕到的消防隊員在樓下忙碌的鋪著救生墊，并拿著喇叭向她喊話，試圖通過對話來勸她打消接下來的行動。

“肯定已經有人上樓了吧？來阻止我這個殺夫的瘋子再殺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劉慧輕嘆一口氣，用一種迷惑的語氣發出疑問，“但是，如果我這個瘋子死了，那誰來給我的孩子報仇呢？你說是吧？婆婆？”

張桂芳怒上心頭，撇嘴嗤了一聲后恨恨的說：“呸！誰是你這個專生賠錢貨的賤女人的婆婆?。俊?/br>
劉慧原本平靜的表情忽然有了一絲波動，像是一潭死水被忽然投入一塊石頭一樣，平靜的表面變得破碎，而她卻沒有像潭水一樣再次歸于沉寂，而是愈發的扭曲了自己的表情。

“你知道我……我第一次發現小雨被你虐待的時候是什么心情？我在想，我這個當媽的啊，真的是失敗到了極點，連自己的女兒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打罵都發現不了。最后還是別人告訴我，我才知道。但那時候已經晚了……”

“我那個會笑會鬧會哭會叫的乖女兒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明明個子都快夠到我腰了，卻連一句mama都叫不出來。”劉慧一邊說著，一邊回憶曾經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像個小跟屁蟲一樣的女兒，原本想要笑出來臉卻猛地被后來醫院里接到診斷書時的記憶所撕碎。

“你有?。∧闶钳傋?！你生的也是個有病的賠錢貨！不就是打罵幾句，誰家的孩子不打不罵的？這是你的報應！我的兒子被你殺了你也別想好過！你全家都不得好死！特別是你那個小賠錢貨！小賤女……”

“是！這是我的報應！”劉慧嘶吼的打斷了張桂芳的辱罵，突然拔高的聲音幾乎破音，“認識你們就是我這輩子的報應！跟你兒子結婚是我瞎了眼！但是我的女兒有什么錯！你想要能給你生孫子的女人那你去找?。∪フ野。∥叶家獪蕚浜湍銉鹤与x婚了！本來那頓飯是看在我們好歹住過一個房檐下，最后陪你們吃的一頓散伙飯！而你干了什么！你說??！說?。　?/br>
“我都女兒！我的孩子們有什么錯??！我的孩子還在我的肚子里！就這么被你殺死了！被你這個心都是黑的老女人！你殺了我的孩子！那我就讓你感受一下看到自己孩子親眼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說著，劉慧從一旁抓過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個繩索利落的套在了張桂芳的脖子上，拉緊。

“你說那是我的報應？”劉慧在張桂芳耳邊呢喃，“那我也告訴你好了，遇上我也是你們的報應?！?/br>
說罷，作勢就要將張桂芳推下陽臺。

“劉慧！你不要沖動！看看誰來了！”

對樓的陽臺上，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警察正帶著一個看上去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孩直直的盯著她的方向看。

第11章1-8

劉慧看著對面樓頂上站在警察身邊那個小小的身影，喉嚨一哽。

她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從父母家出門前，她抱著自己沉默的女兒一遍一遍親吻著她的頭頂，告訴她自己馬上就會回來，回來的時候會為她帶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然后帶她去買漂亮的小裙子。

可是現在……

劉慧幾乎下意識的想將手中舉著的刀子藏在身后，不讓她疼愛的女兒看到自己此刻兇惡的模樣。

張桂芳在看見對面那個自己打罵虐待過的女孩出現時，也隱約感受到了身后女人的遲疑。生死關頭思緒轉得飛快，眨眼間她就把心思動在了女孩身上。

“你看你女兒來了！你要在你女兒眼前殺人嗎？”張桂芳激動的大聲喊，但她知道自己除了說給身后的劉慧之外，跟多是想讓樓對面的女孩跟警察聽到。

張桂芳心里知道就算自己以前虐待過趙雨，但趙雨不過是個不足六歲大的孩子，自己是她的奶奶，只要自己表現的可憐一點能讓她有意思惻隱之心，趙雨都有可能阻止劉慧將自己從樓上推下去。

感受著脖子上剛剛被套上的粗糙的繩索，張桂芳咽了口口水聲嘶力竭的向對面喊話：“囡囡！我是你奶奶??！囡囡?。∧銊駝衲鉳ama叫她不要再錯下去了！”

劉慧聽到張桂芳這么喊的時候，心里原本因為見到女兒而平靜了一時的怒氣再一次被引爆。

“你怎么有臉讓我的小雨叫你奶奶？你做的這些事情是一個奶奶會對自己孫女做的嘛？！你說??？你打她罵她虐待她的時候，你有想起過你是她奶奶嗎??？”

劉慧氣的持刀的手不住地顫抖，她恨不得用手里的刀將眼前這個厚顏無恥的老女人碎尸萬段！

明晃晃的刀尖在陰暗的天色下更是寒光滲人，劉慧幾乎控制不住將手中的尖刀融入眼前這人的身體里的欲望。

就在她幾乎要將手里的刀子捅出去的時候，對面的喇叭里傳來一聲軟糯的呼喚。

“奶奶？”

趙雨茫然的看著樓對面被綁住的張桂芳，又順著樓層向下看了下去。發現曾經被自己稱之為‘爸爸’的那個男人正被一條繩索掛在半空，淺灰色的西裝褲有著大片深色水漬，在寒風的吹拂下整個人隨著繩索微微的晃動著，卻是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

像是在思考面對這個奇怪的場景是需要做出什么適當的反應一樣，趙雨小小的眉頭微微蹩了起來，只能的小臉上露出一種排斥和厭惡的表情。

站在趙雨身邊的警察見她乖乖說了話，強耐著心里的緊張蹲下身在她耳邊小聲說著勸慰的話，心想著如果能讓這個孩子多勸兩句自己的母親讓她能放開人質。

張桂芳見趙雨叫了自己，心下一陣竊喜頓時覺得自己大概有望逃脫這一場厄運，正想再向趙雨說點什么的時候卻被她下一句話堵得沒了聲。

“mama。你讓爸爸不能再動了嗎？”趙雨說著，原本臉上的厭惡漸漸變得淡了許多。也許是看到劉慧微微點了點頭的動作，趙雨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單純無垢的笑容。

但這一抹出現的不合時宜的笑容，卻沒有被她身邊緊張的觀察著對樓的警察所注意。

劉慧看著遠處女兒臉上的笑容，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多久了，她沒有再聽過女兒叫自己mama，更不要說是露出笑容這樣的事情了。

“小雨，mama在以后再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傷害你的meimei了，好不好？他們以后再也不會打你，虐待你了，你說好不好？所以……你再多叫我兩聲？叫我mama……好不好？”

回答女兒的聲音幾乎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