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可。

商榮氣得不行，思維從縱橫阡陌走向獨木橋，揪住小流氓發(fā)髻質(zhì)問：“陸子宸說你中了藍奉蝶的蠱毒，沒一會兒自己就好了，這是怎么回事？”

他挑明問題趙霽心中便有了底，兵來將擋胡謅：“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避毒功的威力吧。”

“那避毒功不是防不了蠱毒么？不然當年唐震怎會被他老婆的蠱蟲殺死。”

“我的避毒功是從紀天久那里繼承的，紀天久的醫(yī)術(shù)和毒術(shù)都比唐震高明得多，也許他在得到秘籍的二十年中對這門功夫進行了改良，到后來也能防住蠱毒了。”

“可是那次在牛頭山，你不也被薛云下的蠱制住了？”

“我還被藍奉蝶制住過呢，但過一會兒就好了，薛云那次是他主動幫我解了蠱，沒機會讓我試驗，不然我早發(fā)覺了。”

他的鬼機靈是?頭，剝了一層又一層，商榮聽不出漏洞，心想紀天久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神醫(yī)，才學不在林文顧之下，的確有能力完善后者的學說。避毒功經(jīng)他改良就成了他的獨門絕學，他不愿與唐震分享，悄悄隱瞞下來也屬常情。

“你家祖上一定積了不少德，幾代人的運氣全讓你一個人占去了。”

他一指頭戳中小徒弟腦門，語氣酸溜溜的，這天上掉金子的好運，誰見了都眼饞。

趙霽挽住他的胳膊涎笑：“你別急，待會兒我就去找藍奉蝶，求他解了你和太師父身上的蠱毒。”

商榮眉頭頓時打結(jié)，粗魯推搡：“你敢去求他就別認我這個師父，我寧可中蠱身死，也不向那惡人低頭！”

他一半發(fā)狠一半自信，估計藍奉蝶這兩天還不會對他下毒手，先差遣趙霽辦別的事。

“你現(xiàn)在馬上去江寧城，找家干果店買一包龍眼干回來。”

“你怎么突然想吃那玩意兒？”

“我準備拿來釣魚。”

“釣魚用蚯蚓沙蟲更好吧，我還沒見過愛吃桂圓的魚呢。”

商榮怨他話多，勾住脖子拉過來，嘴唇貼在他的耳朵上。

“那年你跟玉英去蔣發(fā)家，不是聽見他和不滅宗的人談話么？還記不記得那人叫什么？”

趙霽點頭：“記得啊，他自稱羊勝的師弟，蔣發(fā)叫他‘鹿先生’。”

“……我懷疑，這個鹿先生就是陸子宸。”

“啊？”

趙霽的驚呼都撞在商榮掌心上，急忙抓住他的手，嘴型夸張，聲若蚊地質(zhì)疑：“不會吧，那個鹿先生說話帶嶺南口音，和陸子宸的腔調(diào)不一樣啊。”

時隔三年半，他已回憶不出“鹿先生”的聲音，唯有從口音上分辨。

商榮說：“我也只是懷疑，所以才讓你去買龍眼干試探他，你快去快回，我再到別處去找線索。”

他拿出錢袋，數(shù)了五錢碎銀給趙霽，讓買半斤龍眼干，剩下的賞給他吃點心，趙霽樂于替他跑腿，更為他難得的大方欣喜，立刻燕子抄水似的飛跑而去。

他走后苗素鬼影般閃出來，蹲在商榮身旁側(cè)頭問他：“榮哥哥，你想明白了嗎？”

看她漫含得色，商榮知道自己到底落后一步，笑道：“基本的線索是理清了，可還有一個關(guān)節(jié)沒打通。”

“什么啊？”

“陸子宸的聲音是怎么傳到那么遠的地方去的。”

“哈哈哈，就知道你在煩這個，我?guī)闳タ礃訓|西，跟我來。”

苗素拉著他的手跑到十丈外的小徑上，找到一座半人高的石燈籠。這樣的石燈籠在谷內(nèi)隨處可見，商榮這兩天看到了不下二十個。

“這東西可不單純是擺設(shè)，里面名堂大著呢，我剛來的那天瞧著奇怪，晚上纏著師父講解，磨了好半天他才告訴我其中的秘密。”

聽過苗素解說，商榮茅塞頓開，忍不住想當場試驗石燈籠的效力，苗素趕忙阻攔：“不行不行，你現(xiàn)在試，清音閣里的人也會聽見，那對狗男女知道陰謀敗露，又會想出新的鬼點子抵賴了。還是等破案時當眾示范，這事是師父親口對我說的，絕錯不了。”

商榮信得過她，但奇怪她這次為何不肯參與案件調(diào)查。

苗素笑得莫測高深：“有些事我還吃不準，你先幫我叫那兩個人現(xiàn)了原形，我再去審問他們，這樣才能搞清原委。”

她讓商榮說出推論，與她想的對照一遍，雙方思路基本吻合，可按計劃行事。

商榮轉(zhuǎn)回清音閣內(nèi)面見長輩，陳摶、淳于安正在討論案情，藍奉蝶在一旁沒聽出個所以然，是以一直不吭聲。

商榮在門外順耳聽得幾句，已大致了解師父目前的想法。

陳摶贊同藍奉蝶此前的判斷，認為陸子宸不可能在片刻間跑到距落梅居兩里遠的樹林里去，所以缺少作案時間。但他說他在林子里和賀蘭雪追逐，按照這一證詞看，案發(fā)時賀蘭雪也不在現(xiàn)場，這么一來兩個人都無罪，殺害宇文淵的又會是誰呢？

“師父，這兩個人的話都不可信。”

商榮適時進門，亮堂的嗓音和表情讓陳摶為之一振，這徒弟前不久才在神冶門的殺人案中大顯身手，其過人的才智和敏銳的洞察力絲毫不比苗素遜色，此番想必也會有所作為。

“榮兒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快說來聽聽。”

商榮向師父和淳于安欠身行禮，唯獨忽略掉藍奉蝶。

“師父、淳于先生，你們覺得樓頂上那對男女真像他們表現(xiàn)的那樣，是相互仇視的敵對關(guān)系嗎？”

陳摶和淳于安交換過不解的目光，問商榮：“你覺得他們剛才的對立都是假裝的？”

商榮笑了笑，他不懂男女私情，但對女人的狡猾感觸頗深，當年玉英殺死香秀，故布疑陣將他一干人盡興擺布，差一點就一勞永逸地埋葬了真相。從那以后他便長了教訓，認為女人心海底針，說的話真真假假不可妄斷，特別像賀蘭雪這種聰明女人，說愛不定是愛，說恨未必是恨，萬不能輕易被她的表象迷惑。

此外，陸子宸身上也有很多亟待發(fā)覺的疑點，這人和賀蘭雪一樣聰明，可聰明人造假往往過猶不及，遇上善于分析的細心人就會穿幫。

“淳于先生，尊師在世時可曾傳授過你們一首名為的琴曲？”

“是有這么一首曲子。”

“可否請閣下彈奏一遍？”

“可以。”

“請找一個偏遠隱蔽的地方，勿讓樓上人聽見。”

淳于安依言將商榮領(lǐng)到莊園東南處一座石洞，架起七弦琴坐地演奏，他的琴藝和琵琶技藝同樣出色，洋洋習習，揮灑自如。

商榮聽到一半，猜疑漸漸成繭，能不能蛻變成確定事實，還得看趙霽買回的龍眼干是否立功。

他請求淳于安準許自己搜查賀蘭雪的居室，淳于安親自領(lǐng)他前往。

賀蘭雪住在北面的蘭臺館，是莊園內(nèi)最華麗精致的所在，谷內(nèi)的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