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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張寒時被他禁錮在懷里,怎么也掙脫不得。竭力掙扎了半晌,張寒時似乎終于認命,他眼圈發紅,語氣仍然固執,來來去去重復著低喃:“你胡說,不是真的……”然而,無論張寒時口中如何否認,心底卻有個微小的聲音在同他說:葉初靜不會拿這種事欺騙他,他沒有胡編亂造,他說的,也許就是真相。張寒時整個人仿佛正經歷前所未有的重壓,他的胸口和腦袋里悶脹刺痛,快要炸裂,他的情緒和理智激烈撕扯著,就像兩股不同方向的力量正在角力,所謂真相,竟如此沉重,殘酷,面目獰惡。“父親”這個詞,對于張寒時和母親張琴絕對是個不能談論的禁忌,在他腦海里,這個詞所代表的意義,一直以來都只是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一個他想象虛構出來的形象。這些年,特別是有了張樂后,他已不再會去過多思考這些,但幼年與少年時期,張寒時曾不止一次暗暗想過,他的父親為什么會離開他們。也許他去世了?也許他還活在某個地方,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許許多多的設想中,卻沒有一個,比現如今更加令他遍體生寒。☆、第64章番外張琴知道自己快死了。她一直以來都是個固執要強的女人,即使得知自己患上不治之癥的那會兒,一個人悄悄大哭一場之后,她就再沒有在人前掉過一滴眼淚。她不想讓別人可憐她。張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兒子。然而,病情惡化的速度卻很快,最終她不得不住進了醫院。她的傻兒子,每天陪伴在她身邊強顏歡笑,安慰她不會有事,他一定不知道,有時他笑得比哭還難看。這傻孩子。自己的身體情況,張琴又怎會不清楚?她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人終有一死,可張琴真是舍不得,她死了,兒子就只剩孤伶伶一個人了。知子莫若母,張寒時這次回到晉江市,就像把魂兒丟在了別處,人也瘦了一大圈,那時張琴就知道,她的兒子一定在外面受了大委屈。而能把他害成這副模樣的,除了那位葉家的少爺,張琴不作他想。從姓葉的把她兒子拐上了那條路開始,張琴就一直在擔心。她太明白,如果喜歡一個人甚過了自己,你會忍不住付出更多,而在一段感情里,愛得更多的那個人,總是會更吃虧。張琴就怕張寒時吃虧。如今,她的擔心終于成了真。張寒時太像她,不僅固執的倔脾氣,就連愛一個人,都是一樣盲目又奮不顧身,像是撲火的飛蛾,不被烈焰燃盡成灰,就不知道疼。這傻孩子,還自以為隱瞞得很好,他和葉初靜的事,張琴其實早知道了。她還記得有那么一次,姓葉的上他們家做客,張琴燒好了一桌菜,就到兒子房間喊他們吃飯。在門口,她卻見兩個人在房間里偷偷摸摸親親抱抱。兒子沒看見她,但那個葉初靜,張琴很肯定他注意到她了,然而,他仍緊緊抱著她兒子不放,那眼神更不像一個少年人該有的。張琴為此生了一段時間氣,連著好幾天沒搭理張寒時,可她那個傻乎乎的笨兒子,往姓葉的那里跑得卻更勤了,把她氣的。常年為生活奔忙勞碌,張琴為人潑辣彪悍,管教起張寒時來,常不假辭色,總說要打斷他的腿,但事實上,從小到大,張琴根本不舍得動他一根小手指頭。自他降生那天開始,日復一日,眼看他一天天長大,牙牙學語,會叫mama,會走會跑,會自己拿勺吃飯了,張琴心里的慶幸也越來越深——幸虧她將他生下來了。見兒子每天那樣高興,有時連做夢說夢話都在叫葉初靜的名字,張琴實在不忍心,也許兒子和她不一樣,也許他會遇上對他真心以待的人,也許他與葉初靜之間會有個好結局呢?這么多的也許,終是抵不過冰冷的現實。兒子回來了,什么也不肯多說。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悲傷,里面仿佛有什么正在破裂、消亡,張琴膽戰心驚,如同看到多年前那個熟悉的自己。不知是怎樣一種因果,她的兒子竟和她一樣,走上了一條相同的路——深深愛上一個人,再狠狠地心碎。躺在病床上,日夜受病痛折磨,即使心里有許多牽掛和不舍得,張琴還是越來越虛弱。眼看著兒子為了治她的病,每日往返奔波,最后連他們母子住的房子都變賣了,卻仍回天乏術。看著他紅著眼睛,還要在她面前故意裝出快活的樣子,張琴嘴上不說,心里止不住一陣陣酸疼憐惜。思索良久,張琴選了一天特地將兒子支開,然后,她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時,聽見她的聲音,另一頭的男人如白日見了鬼,他語氣慌張,話里話外充滿防備,往日情分早已隨風不知消散到了哪里。沒有理會男人的慌亂,張琴告訴他,她快死了,她還告訴他,他們有了一個兒子。對那個為名為利,能輕易將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拋下的男人,張琴只盼著他心里仍有一點良知和負疚,她只希望在她死后,她唯一的孩子能被他的父親所接受,不會孤身一人。張琴有個秘密,那個男人并不知道,張寒時也不知道。她想如果對方哪怕良心稍微發現,她就將秘密告訴他,滿足他出人頭地、名利雙收的膨脹野心及*。電話那一頭,男人沉默良久,他并未直接表態,只說要想一想。張琴起先信了,而當她再打過去,對方的手機卻提示已關機。那個男人避她如蛇蝎,無論張琴如何嘗試,號碼都再也打不通了。對這么個結果,張琴意外又不意外。這么多年了,她從一開始怨恨入骨,到慢慢的釋然,兒子一天天長大成人,時間已沖淡了一切。比起愛或恨,更多的,可能只是不甘罷了。郎|心如鐵,對方卻連這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再給她。張琴又等了幾天,男人的電話始終都沒有打來。有一天半夜時分,張琴突然從夢里驚醒,往事紛繁雜蕪,回憶如潮水般涌現,令虛弱不堪的她忍不住眼眶濕潤。尤其看見趴在她床邊正打盹的兒子時,張琴費力挪動著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這些天里,他每日都忙于照顧自己,根本談不上好好休息,有時一連好幾天只睡兩三個鐘頭,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眼下,他整個人瘦得越發可憐,連下巴都尖了。借著病床前的那盞小燈,張琴目光柔軟,竟十分清明,只一遍遍打量著張寒時——他的頭發有些長了,蓋住了額頭,呼吸聲輕淺,睫毛微微抖動,眼窩處的皮膚也隱隱泛出青灰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