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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高能大太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7

分卷閱讀97

    天,賀將軍失散多年的兒子被人給找著了,姜松大筆一揮,十萬銀票封成封子,賞給幫他找到兒子的——袁歆沛。

“兒子,吃雞!”

十六人一圍的圓桌上坐著他七歲大的寶貝兒子,兒子瞪著雙黑溜溜的眼,掃了一轉,指個花娘面前的羹湯。

那花娘一起手,腕子上珠串鐲子叮咚作響,蔻丹映著蔥指,端著個翡翠荷葉杯,杯里盛著給姜松兒子的筍丁火腿湯。

那日下午,東子未能說服姜松請戰,拐進京城一條小巷,尋常人家,粗茶淡飯,正是用飯時候。

那一戶替姜松養兒子已足兩年,兩年四十兩銀子結清,東子牽著姜松的崽,于黑黝黝長街行來,燈在巷口,燈光被大風卷得明暗閃爍。

“叔叔,我想吃武大郎燒餅。”

東子蹲身,自那孩子嘴角抹去涎水,將他抱著,給他買了兩個燒餅,送去姜松府上。

“算老弟錯怪,這一碗,敬你。”

午后,女人們散去午睡,一桌殘羹冷炙,唯獨酒,剛熱過。

姜松餳著眼,臉頰黑中帶紅,先干為敬。

東子一揚手,袍袖遮著,也是一飲而盡。

“咱們弟兄兩個才叫有緣,上戰場送死,都趕一趟!來,老弟再敬袁三爺一杯!”姜松又是一海碗。

姜松醉得不省人事,一條腿搭在凳上,一手于半空中虛虛畫圈,眼閉著,嘮叨個不停:“說不得還得為皇帝賣命,便到了今兒這份上,榮華富貴,你說我沒有?權力地位,我也有!還是得替主子賣命。”姜松噯了口氣,一個酒嗝兒,虛著眼望東子,“少不得為這一家賣命,先帝上輩子定是個捕蛇郎,不然怎么就那么懂捏哪兒呢?!”

東子沒應聲,默然一碗,自斟自酌。

“老弟只有一個疑問。”姜松一根食指于眼前晃來晃去,猛坐起身,一手搭在東子肩上,將他脖勾過來,二人近得鼻息交錯,他問:“現如今,到底你是效命于先帝,還是效命于今上?”

東子看他一眼,眨了眨眼。

窗外廊檐底下,虛晃過一盞人影,于夜色中悄無聲息,離開姜松府邸。

承元殿外。

一侍衛于當值的公公小梆子耳畔低語數聲,小梆子此人,乃是東子的干兒子之一。便是最常去他獨院尋他送吃的那位。梆子笑時也笑,不笑時也似在笑,此時屏退侍衛,自進去皇帝跟前跪下磕頭。

苻秋正眼不看他,仍自批折子。

“如何?”

“那將軍喝醉了,便問他了他哥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問他哥究竟效命于先帝,還是小皇帝。”

苻秋眉毛一動,歪著身,冷冷看他,“他哥怎么作答?”

“他哥蘸酒在桌上寫了一個先后的先字。”

苻秋臉色一沉,揮手一個茶盞飛擲而出,四分五裂的茶杯發出一聲哀叫,梆子逶迤在地的綠袍角氤氳了一片濕潤。

“滾出去。”苻秋沉聲道。

梆子連忙連滾帶爬地出了承元殿,把殿門合上。

翌日,圣旨下,皇帝要御駕親征,滿朝嘩然。

右相袁光平與兵馬大元帥衛琨頭一次達成一致,紛紛上書諫言,阻止小皇帝此舉。皇帝怒極反笑,將龍案一掀,玉璽墜地,磕出一角殘損。

天子動了真怒,滿朝大臣俱跪地稱“圣上息怒”,一時都不敢起身,連衛大元帥也跪著。

于是自上朝胡混到下朝,小皇帝撒潑打諢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皇帝御駕親征,底下沒有子嗣,命右相監國。

當天晚上,掌燈時分,東子給苻秋收拾完行李,承元殿外去換值,叫梆子下來。

梆子眉峰聳動,抽了抽鼻子:“噯,干爹咋來了?”

東子看他一眼:“今晚,當值。”

“不用。”梆子搖了搖手,“皇上說了,今晚叫干爹回去歇著,好好休息幾天,出征之前,都不必上承元殿來。”

東子哦了聲,看了眼天上月亮,月亮又大又圓,孤單地落在天幕上。

他獨院里的芍藥開得好,銀月照著艷麗萬端。打來井水,把個瓢握在手上,澆完一株又一株,水珠掛在芍藥千萬般細如魚鱗的花瓣上。

東子手指觸了觸,水珠便糾纏上他的指尖。貓兒“喵”一聲竄上他的膝頭。

東子坐在小竹藤凳上,放下瓢,手指在貓背上摩挲,貓略彎起身,之后放松,將下巴抬起,懶懶一條眼縫,待東子手揉上它下巴,遂閉眼,享受去了。

那天,小東子在秦三的板凳上,外頭有宮女叫專司給太監凈身一事的秦三出去。

東子自行動手,一刀切在大腿上,弄得血rou模糊,怕不逼真,下手又重又狠。他知道窗戶上有人在看,那是個富貴人兒,顯然對方壓根不記得他了。

袁光平被流放前,是先帝寵信的大學士,曾帶小兒入宮覲見,他早給太子磕過頭,大抵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說的便是這皇帝的兒子。他娘歸為國母,他爹是真龍天子,穿的是錦衣華服,戴的是明珠金冠。

在麒麟冢落印那會兒,東子生生咬牙挨過。

少年們齊刷刷站在堂子里,高處吊橋上有一身材頎長的男子,臉上獸頭面具遮著,訓示這些剛進來的暗衛。

那時,他們兄弟總計二百零八人。

大抵是看在他老子的面上,沒叫東子去忍氣吞聲扮演別個什么人十數年,也未將他袁家百來口人全捏在手心做人質,不過是流放,而流放亦不過是為將來十王造反埋顆棋子。

先帝駕崩當晚,起先只是略不舒服,在承元殿的榻上歇息。

太醫來了,不足半個時辰,竟就不成了。

那個人才中年,卻已像個老人的君王,親自附耳,交代他事情。

袁歆沛的耳朵動了又動,先帝是看見他點頭,才咽的氣。

自小到大挨了苻秋多少次打,苻秋這一輩子順風順水,大富大貴。踹沒少踹,疼,也是沒少疼。

東子把黃貓朝地上一丟,站起身,撣了撣袍子,朝黑漆漆的門上道:“來都來了,要站到什么時候去?”人便走上去,扯開門,皇帝呆站在門上,半身龍袍濕透。

“進來,腳不酸?”單把皇帝讓進來,其余太監侍衛俱被總管砰一聲關在外面。

苻秋懨懨地澡也不洗,衣也不想換,將靴脫去,便由得東子上床來抱著。

東子沒說話。

苻秋心里有事,也不說話。

二人便抱了一整夜,天亮時,皇帝上朝,總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