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擺了一張檜木面具。

    面具帶著一股濃重的古色古香氣韻，鄭意眠靠著圖案沒法兒分辨，只是猜測道，畫的大概是中國古代某種妖怪。

    她下一本長篇畫的是妖，各色各類的妖，因為這面具跟自己要創(chuàng)作的長篇出乎意料地吻合，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梁寓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往一邊匯聚，放慢腳步問：“怎么，想去玩？”

    “不是，我喜歡那個面具，”鄭意眠指了指，“我們?nèi)枂柪习迕婢哔u不賣吧?！?/br>
    走到攤位邊，有人正全神貫注地同小氣球作斗爭，鄭意眠伸手碰了碰檜木面具的尾端，轉(zhuǎn)頭問老板：“老板，這個賣嗎？”

    老板笑：“真有眼光，這面具是我自己的私藏，多少人想要都沒拿到。賣肯定是不賣的，不過如果你們能達(dá)到要求，這面具就直接當(dāng)禮物送給你們了。”

    鄭意眠心想說，看這獎品就知道要求得有多嚴(yán)苛了，這時候還來挑戰(zhàn)簡直是嫌錢沒處花……

    身后的梁寓卻問：“要拿走面具的話……要求是什么？”

    老板伸手比劃：“四十個子彈，破三十五個球?！?/br>
    鄭意眠尚且沒說話，圍觀群眾里有人開口道：“這太難了吧？除了受過訓(xùn)練的，不然很難到這個水平??！”

    老板聳肩，一副“愛參加不參加”的樣子：“愿者上鉤唄，我又不逼你們參加，買賣都是自愿的?！?/br>
    鄭意眠正想拉著梁寓說走，結(jié)果他卻在后面懶洋洋地應(yīng)了聲：“好，給我四十個子彈。”

    鄭意眠回頭看他，有點擔(dān)心：“……你能行嗎？”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绷涸⑹炀毜貜睦习迨掷锝舆^子彈，上膛。

    第一顆子彈蓄勢待發(fā)，他雙手扶住槍，忽然側(cè)頭，壓低聲音附向鄭意眠耳邊：“以后不許質(zhì)疑我不行?！?/br>
    鄭意眠怎么可能聽懂他的話外音，點點頭，妥協(xié)道：“好啦，以后不會說你不行了?！?/br>
    “不是說不說的問題，”梁寓舉槍瞄準(zhǔn)，第一彈順利破開一個氣球，他動作輕松，仿佛并不處于緊張氣氛中，居然還面向鄭意眠，把一整句話說完，“不是你不說我不行，是我不會有不行的時候?！?/br>
    他不緊張，鄭意眠倒是有點兒。

    她不太清楚他為什么一直要糾結(jié)這個話題，還在應(yīng)當(dāng)一鼓作氣的過程中歇下來，重復(fù)闡述自己的實力問題。

    她咬唇：“我知道了，你、你安心打吧?！?/br>
    他勾唇輕笑，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動作瀟灑又漂亮，一個接一個地?fù)糁心繕?biāo)。

    旁邊聚了越來越多的人來，還有人舉著手機(jī)錄視頻，梁寓從容不迫，在還剩最后一發(fā)子彈的時候，笑著看向鄭意眠：“試試？”

    她一直有認(rèn)真在數(shù)，現(xiàn)在還剩最后一發(fā)子彈，而梁寓射中了三十四個氣球，必須再射中一個才算成功。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意思是，最后一槍，定成敗。

    她下意識搖頭，甚至還想往后退：“我沒玩過這個，還是你來吧，我肯定沒法瞄準(zhǔn)?！?/br>
    “不試試怎么知道?！彼踔敛唤o她搖頭的機(jī)會，伸手把人拉進(jìn)懷里，把槍放在她手上，教她瞄準(zhǔn)。

    她手里沉甸甸的，觸感清晰地壓著指腹傳來，陌生而真實。

    身后就是梁寓，他為了教她，就這么攬著她，頭再往下垂一點兒跟她講話的時候，濕熱的氣流就噴在她后耳郭上。

    他雙臂環(huán)著她的雙臂，教她要領(lǐng)：“集中精力……”

    鄭意眠耳朵像是蒙了層水霧，砰砰砰的，像是有什么要往外撞。

    這還怎么讓人集中精力，這分明就是更讓人意亂神迷……

    她眨了眨眼，梁寓使力，她跟著他一同扣下扳機(jī)——

    一瞬間無數(shù)種可能彈出來，鄭意眠來不及篩選，也來不及選擇一種可能。

    嗙地一聲，無數(shù)種可能里的一種得到確認(rèn)——?dú)馇虮恕?/br>
    打中了。

    她長吁一口氣，聽到四周傳來的歡呼，又覺得自己受這歡呼實在是問心有愧。

    她什么都沒干，最費(fèi)力的該是梁寓才對。

    “有點兒不好意思。”她低著頭說。

    梁寓把槍放到一邊擱好，轉(zhuǎn)頭笑問她：“為什么不好意思？”

    “我明明什么都沒干的，功勞應(yīng)該是你的，歡呼也應(yīng)該是你的，”鄭意眠說，“我只是站在這里而已?！?/br>
    “誰說的，”他眼角眉梢笑意半分不減，“你光是站在這里，已經(jīng)很好了?！?/br>
    梁寓又接著解釋道：“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也不會打中這么多，今天已經(jīng)打破了我快二十年來的記錄了?！?/br>
    鄭意眠：“為什么？因為今天手感好嗎？”

    他笑著搖搖頭：“因為你在我旁邊，所以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現(xiàn)?！?/br>
    話音正落，老板把屬于他們的面具拿過來，似是嘆道：“這面具快掛上一年了，一直沒人能帶走。你們是第一個破紀(jì)錄的人，算是它的有緣人，東西就送你們了。”

    鄭意眠接過手，輕聲說：“謝謝?！?/br>
    老板沖他們笑笑，舉起手機(jī)：“不客氣，我剛剛還給你們拍了照留念，天生一對，場面很美啊?！?/br>
    因為鄭意眠和梁寓的緣故，攤位上很快就圍滿了人，想要小試身手的人也比原先更多。

    他們離開的時候，場面更加火爆了。

    離開幾步，鄭意眠問他：“你以前經(jīng)常玩這個嗎？”

    “嗯，”他點頭，輕巧道，“以前在網(wǎng)吧打游戲打太久，出來放松透氣的時候，就會跟他們一起買點子彈打氣球。”

    她說：“怪不得這么熟練……”

    “不是我說，”他挑眉，笑說，“給我足夠的子彈，我能打到他破產(chǎn)?！?/br>
    在街上逛了一整圈，所有能玩兒的都玩過一遍之后，很快就到了下午。

    路過某家甜品店的時候，鄭意眠停住了腳步，她指指牌子，道：“這家甜品店挺有名的，不如我們進(jìn)去試一下？”

    梁寓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

    進(jìn)去之后，鄭意眠找位置坐下，撐著腦袋看桌上的小冊子點單。

    梁寓看著她仔細(xì)研究，漆黑眼珠來回地轉(zhuǎn)，有時候碰不到喜歡的，眼尾就往下搭一點，碰到了喜歡的，眼神就忽的亮了起來。

    她指著一角，推到梁寓面前：“要不先點個招牌布丁吧，再點些別的。布丁是他們家招牌了，據(jù)說回頭率百分之九十五?！?/br>
    梁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布丁旁邊的宣傳語赫然在目——招牌布丁，甜過初戀。

    他像是想到什么，緩出一個笑，道：“好?！?/br>
    最后兩人點了兩份布丁，還點了班戟，東西很快送上來，鄭意眠率先品嘗。

    確實很不錯，入口綿滑細(xì)膩，甜度正好，吞下去之后，口腔里還剩下一股清甜的回味。

    這時候，鄭意眠忽然收到趙遠(yuǎn)的消息：【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