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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神谷他們那些部員,都是為了整頓身心而近乎神經質的遵守著規則,有時甚至像是糾結著哲學書上的難題一樣架著弓,但是久隅卻可以把這一切全都拋開,完美地射中。講得直接一點,就是嫉妒。感到有些氣憤,想著這只不過是他恰好僥幸射中而已,這樣安慰著自己。然而不管射多少次,久隅都沒有射出過靶盤的中心區域。華麗出眾的外表,狂野的氣質,超強的射箭才能。久隅是個給人非常強烈印象的存在。當時,對于在家庭環境中感到壓抑的神谷來說,和久隅,對久隅產生的那種糾結的感情,微妙地真實而又鮮明。終于在暑假的時候,有機會和久隅兩個人一起練習射箭。也正是在這時,神谷在懷著復雜感情的同時,接受了久隅這樣的存在。接受,雖然這樣說,但只不過是神谷自己內心世界的想法,并沒有和久隅變得特別親密。之后夏季過去了,到了秋季。事情發生了。弓道大賽上一直跟北王寺爭奪優勝的對手學校,主將遭到了不良分子的襲擊,左手骨折了。在夜里的路上發生的事件,據說不良分子身穿著北王寺的灰色制服和深綠色褲子,頭發稍長,戴著耳環。在當時校規嚴格的北王寺高中,敢戴耳環的人屈指可數。而且,久隅總是戴著小小的銀質耳環。……久隅的監護人,舅舅櫻澤宗平是岐柳組的成員,這些都讓人越來越懷疑久隅。又因為左眼下的傷疤,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更加惡劣了,在學校里也開始叫他“刀疤臉”。那個傷疤,是因為中學時候就跟真正的暴力團分子混在一起的結果,這種流言也開始悄悄流傳開來。于是無論北王寺的老師們也好,弓道部的部員們也好,連好好調查一下都沒有,就把久隅定為了犯人。這對神谷來說是無法原諒的。不管怎么說,也應該聽聽久隅的說法,深思熟慮后再定是非,這樣想著,于是神谷在放學后把久隅叫到了二年級的教室。“這么說,事件發生的時候,久隅你正在和同班的泉川,那個……在旅館里是吧?”“是愛情旅館,在那里休息?!?/br>“因為會給泉川同學帶來麻煩,所以才沒有跟老師說嗎?”是顧慮到女孩子的名聲問題所以才故意隱瞞嗎。久隅嘲諷似的眨了眨眼睛。“傻瓜,才不是那樣!”“那又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吧?!?/br>“誒?”“這次的犯人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會有什么改變吧。我有暴力團的背景,人品不好也是事實?!?/br>“就因為洗也洗不清,所以連辯解都不想了嗎?”“算了吧,連本人都已經這么說了。”神谷認真地繃緊了臉。“久隅,就交給我吧,我會追究到底,找出真相,絕不讓你受到不公正的處分?!?/br>久隅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著什么令人厭惡的東西一樣,然后突然移開了視線。“真相什么的,真是煩死了,我是被停學也好被禁令也好,都跟你沒關系吧?快點處分下來吧,讓他們隨便去說好了!”說完就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神谷急忙追上了正在向門口走去的久隅,抓住了他的手臂。那雙不需要練習就能夠輕松射箭的手臂,意外地非常結實。“喂,還有什么事嗎?”久隅近距離地看著神谷的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我討厭這樣,無辜的人就這樣被冤枉,我無法裝作沒看見。”“……”仿佛感到苦悶,久隅微微張開唇吐出一絲嘆息。那雙茶色的眼睛緊緊盯著神谷。“也就是說——你要成為我的同伴嗎?”同伴。聽到這個詞,神谷猶豫了。所謂的同伴,前提就是要肯定對方,并且相信對方。有時甚至要歪曲事實來進行判斷,從而使對方處于有利的境況。——站在這種偏頗的立場,真相也會被掩蓋的。失去真相對神谷來說是不可原諒的。而且不如說是害怕比較恰當。害怕看不清真相,造成無法補救的錯誤。由于真相被掩蓋所造成的,自己的家庭就是這樣。現在這個家,已經不再是神谷的心靈可以棲息的場所。開朗的母親,親切的父親,總是喜歡纏著自己的年幼的meimei,都變得疏遠起來。——已經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了。為了不再犯錯,所以想要用自己的這雙眼睛,不受迷惑地去看清真相。“我不會成為你的同伴?!?/br>久隅的眼神動搖了一下,又回復了原樣。“但是我想讓你明白,我會對真相窮追不舍的。而這樣的結果就是,我也許會站在你的一邊……”突然覺得嗓子里苦澀起來。“神谷你啊?!?/br>久隅伸手抓住了神谷的脖子。“什么真相真相的,別說得那么高尚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動別人了嗎?”喉嚨被捏得好痛,神谷向后退去。但是久隅的手毫不留情地繼續抓緊了他的脖子,指尖陷進了頸部薄弱的皮膚。“……久隅……住手……!”后腦部鐺地一聲受到了沖擊,撞到了窗玻璃上。秋風從開著的窗外吹了進來,吹動了面前的久隅的前發,露出變得有些異樣的眼睛。“神谷你,有女朋友嗎?”不明白他為什么在這種時候要問這種問題,神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肯定了“有”。脖子被捏得好難受,以為久隅的手就要松開了,卻還是一個勁地加大握力。神谷掙扎著從狹窄的呼吸道的縫隙中維持著呼吸。“那么zuoai也有過的是吧?”有做過,神谷沒有那樣回答。肺里的空氣稀薄起來,開始感到眩暈。……如果更加認真地抵抗,就可以推開久隅。但是為什么自己沒有那樣做呢?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的時候,神谷仍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是已經厭倦了吧。在這個被稱為青春期的時期,盡是用不完的精力,被愚笨的心以及不自由的立場所束縛的“現在”,也許是自己就是想要從這之中得到解脫吧。家人,朋友,戀人,什么都已經無所謂了。在文武雙全的優等生面具下,自己卻是這樣的優柔寡斷。沒有辦法毀掉這一切并從中逃離。神谷感覺到那就像是要將自己扼死一般的灼熱手指,甚至已經成了切斷“現在”,將自己拯救出來的手。夕陽照耀下久隅的臉,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兇暴,好像要吻他一樣靠近過來。“我啊,經常在想像?!?/br>久隅的吐息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