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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好面容的人。這人表情仍是沒有太大的波動,可愁色已是滲入骨中,又何需太多表情,只一眼就能教人看出。那一刻,任憑白清邇平日里頭再怎么小聰明多、口齒伶俐到了此刻竟也啞言了。遲疑了要有好一陣子,白清邇甚是用力地將頭壓在了衛塵肩頭上,悶著聲音道:「……你也不要不開心了。師尊說過的,生死皆為天道,我們修真之人若不得擺脫生死,也是天道注定的劫數。你師弟是為救你而死,自然不會想要你此后對此耿耿于懷不得釋懷……」衛塵仍是沉默著沒有一丁點兒反應,這教白清邇都不敢抬頭。不曉得衛塵現在心中是如何想的,白清邇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講話說下去:「說起來……其實我也挺感謝你師弟的。若不是因為他救你,那今日我遇難也不會有一個你來救我,此刻我也定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舒舒服服地坐在這里與你喝酒說話了。」「嗯。」衛塵總算有了反應,他靜靜地應聲,伸手輕攬住白清邇的肩,像是要將白清邇揉入自個兒身體里似地使勁了力氣。「還好……今日我去救你了,幸好,我總算找到了你。」衛塵似乎還說了句什么,白清邇只隱隱聽到了個「死」字,之后就再沒聽清了。大概……說的是「還好你沒死」。微寒的夜里,浸在月色之中,白清邇就著這樣說不得舒服的姿勢被衛塵抱著,迷迷糊糊地困意漸起教他忍不住昏昏睡去,再一睜眼睛,他已在睡意朦朧間不知不覺地又給衛塵抱上了床……第6章第六回、女妖自打帶著白靈鷲去到課堂里頭,白清邇總算揚眉吐氣了把。也真是沒人喚出過一只能說人話的靈獸,一見到白清邇的靈鷲能夠說人話,登時大伙兒就為此吵嚷了許久,甚至還因此被師尊訓了一通。白日跟大伙兒打趣說笑、晚上與衛塵一塊兒夜游飲酒聊天,時間快得簡直出了奇,兩日不過眨眼,第三日,白清邇便被聞云鶴給叫去了他的房。同去的不止白清邇一人,還有他的同窗好友樊物秋以及白清邇的師兄仇翊然。這兩日白清邇沒犯什么規矩,再見還有樊物秋同去,白清邇就知道這次聞云鶴叫他不是為了訓話。聞云鶴此次叫他們所為何事其實白清邇大致也有個數了。山莊里頭每個弟子召喚出靈獸后都會被派下山去處理些斬妖除魔的工作,自然,也不會讓初出茅廬的弟子一人前行,至少都會派一個修為稍高一些的弟子一道通行。這世上妖魔作祟不少,要尋個差事給自家子弟去做倒是不難。叩了叩門,白清邇聽得聞云鶴應聲后便隨即推門進到了房里。聞云鶴端坐在房正前處的羅漢床上,一旁站著兩個瞧著與白清邇歲數相仿的弟子。一個站相端正,面相中頗有些嚴謹;另一個站相雖還算端正可總叫人覺著有些輕佻相,那人嘴角微勾幾分弧度,怎么看都是跟白清邇一路的類型。這兩人一個是樊物秋,一個是仇翊然,是在這山莊里頭與白清邇關系最好的兩個。「你來了。」白清邇頷首:「是,不知師尊叫清邇來此是有何吩咐?」聞云鶴瞟了眼站在白清邇肩上「你召喚出靈鳥也有三日左右,循山莊慣例待你馴熟靈獸便該下山初試牛刀。本該再給你些時間,不過伏妖會將近,不久后山莊中伏妖會參選弟子又得下山試煉,而為師見你與靈獸協調尚算不錯,此次便派你們師兄弟三人一道下山,去處理一件事情。」「是。」真的是不出意料之外,果然如白清邇所猜想的那樣。聞云鶴大體說了下事情大概。那出事村子在芒寒山莊以南,怪事是這兩日發生的。每到子時時分,便會有一盞鬼燈在揚鳴村村長家中游蕩,時不時地還會將他家的房門叩響。敲響之后會有個女聲響起,會求著要人開門讓她進去。起初村長開了一次,可第二日卻沒了當夜的記憶,第二日又大著膽子開了門,仍是如此。到了第三夜開始,村長有些惶恐了,便不敢開門,可若是不開門,那叩門聲便會不斷,還會有不少怪聲響起,又是滲人又攪得人不得休息。這怪象連續著出現了要有七八日了,雖說危害不算大,不過久而久之的便教人不得好生休息,那村長無奈,便派了人來請求芒寒山莊相助。這次的事情聽著不算危險,而派去的三人里頭,白清邇修為最低只有筑基,樊物秋到了融合,而樊物秋則是近幾日剛上到心動,去處理這次的事情倒也算不得難。白清邇去到了,衛無恙自然也去了,不過卻沒帶上青竹,且斥退了白靈鷲,他施法化作了白靈鷲的樣子陪著他們一道去的。揚鳴村距芒寒山莊不算遠,約莫有大半日的路程,雖說在入夜前情能夠抵達,不過還得到了村里頭熟悉環境了解情況,因而他們一行人也不敢耽擱,得了師命便各自回房拾掇了行李下山去了。仇翊然雖認路然可惜他沒個正經又總愛與姑娘調笑,要他帶路不知要費多少時間,而白清邇是個辨不清東南西北的人,最后這帶頭的重擔便落到了三人之中認真慣了也向來穩重的樊物秋身上。「我說清邇。」仇翊然一下山便溜開了去與一邊兒賣蔬果的姑娘嬉笑著聊了兩句,待他回來時便見他手上多了個蘋果與一小紙包的棗子。仇翊然能說會道相貌也是生得極俊,因而像這樣不費一分錢而從別人那兒得到吃食之類的也不是不在少數。丟了個棗子進嘴里,仇翊然笑得一臉痞意地走回到白清邇他們身邊。「師兄你這樣沾花惹草的,哪里像是個修行的人。」「物秋,這你就不懂了。修行是修行,享受是享受,對吧清邇。」仇翊然調笑著,他自紙包里取了個棗子湊到了偽裝成白靈鷲的衛無恙面前又想逗鳥。也不曉得是怎么的,自打仇翊然見著白靈鷲以來就表現得對白靈鷲尤為感興趣,三不五時地便想著法子要逗白靈鷲玩兒。白靈鷲對此顯然有些困擾,可偏偏白靈鷲又是個不會說討厭又不曉得如何應對旁人的性子,結果每次都只能可憐巴巴地任由仇翊然玩他。只不過這次的白靈鷲是衛無恙變的,哪里可能任由仇翊然玩他。一見那紅棗要往自己嘴里塞,衛無恙登時振了振翅膀,從白清邇的右肩飛至左肩,正好與仇翊然錯開。仇翊然愣了愣,稍有些落寞地將棗子塞進了自個兒嘴里,又忙追到一邊,要去抓白靈鷲。仇翊然手離衛無恙大約也就只有分毫,就在這時,衛無恙揚了揚他的鉤爪,登時便在仇翊然的手上留下了一道傷,那傷口不深只是警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