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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打算不日啟程,履行巡按的職責,只是,柳師爺,你是輝城的師爺,你不是應當留在輝城,為于大人效力么?” “有么?想是大人記錯了,學生當日說的,分明是成為安大人的師爺???”柳勝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認真地看著安芷。 安芷細細回想了一下,然而畢竟時隔太久,況且當時心中煩亂,并不記得柳勝說了些什么,只不過,她隱隱覺得,若是帶著柳勝上路,這一路,恐怕會是麻煩不斷?。?/br> 卷一 第十五章 前因后果 柳勝很快就將于知縣以及一眾大小官員給聚集了起來,當然,順便喊來了俞家的人。 聽說知縣大人已經知道三個案件的前因后果,官員們自然是立即趕了過來,這盤旋在眾人心中多日的疑云就快要解開了,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在這之前,本官必須得跟各位坦白一件事?!卑曹崎_場道。 眾官員于是議論紛紛,表示不知道安芷究竟想說些什么。 安芷首先大方承認了由于自己的失職,導致俞彬權利過大,私藏了貢品“十方硯”的事。此話一出,眾官員包括新任知縣于波在內都大驚失色,忙追問是否找回,然而安芷卻沒有回答,只是顧自說道。 在眾人的惴惴不安中,安芷走到俞宇面前,嘆了一口氣。 俞宇瞬間臉色煞白。 “俞宇,你父親十分疼你,你也是知道的?!卑曹频?。 俞宇此刻是全場的焦點,他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只是,往往慈母多敗兒,天下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父親?!卑曹朴值溃氨竟倥扇瞬檫^,你年幼之時,十分聰慧,然而卻不知道何時染上了賭博的惡心,自那以后,你三天兩頭往賭坊跑,賭癮是越來越大,最后,這個窟窿是堵不上了,而那時,你又在賭坊碰到曾不止一起借錢于你的邵主簿。邵主簿道,若是有一方‘十方硯’便將你的窟窿堵上,是么?” “是?!庇嵊钤趺炊紱]想到,安芷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內心一驚,直挺挺地跪了下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的確拿了‘十方硯’,但是這‘十方硯’一直好好地存放在家中,小的原想在貢品進貢前再放回去的,但是誰想到……誰想到父親自從發現‘十方硯’少了之后,對那貢品的看管極為嚴格,小的,根本沒有什么機會將它放回去。” “然后,你是將這事告訴了邵主簿么?”安芷又問道。 俞宇點了點頭:“偷貢品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那日小的那是被賭坊的人找上門,心中煩悶,便出去喝了點酒,可是誰知道,在酒坊竟然碰上了邵主簿,他問小的‘十方硯’的事如何了,小的便一五一十說了?!?/br> 安芷點點頭,這正與她心中所想的一樣。 “邵主簿與俞縣丞歷來不合,正好此時,出了本官遇刺一事,邵主簿便心生一計,前來本官處告發俞縣丞。”安芷道, 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好一招借刀殺人。 這俞宇想必是不到最后關頭是絕不會告訴那俞縣丞的,而邵主簿正好是料定了這點,于是準確地抓住了時機。 “那么,是邵主簿殺了俞縣丞?”有人出聲道。 “俞縣丞的死,可以歸結于邵主簿,也可以不?!卑曹品穸ǖ溃霸诟竟俑姘l了俞縣丞后,邵主簿又到了俞縣丞家中,告知俞縣丞他已知道‘十方硯’丟失的事情,若是俞縣丞能日后處處聽他擺布,他可將他家中祖傳的‘十方硯’拿出來讓俞縣丞逃過一劫。俞縣丞思慮了許久,才答應,但是在這之后,又覺得羞憤難當,便自縊了?!?/br> “可是,若是如此,那么,遺書該作何解釋?”于波瞇著眼道。 “遺書,呵?!卑曹瀑u了一個關子,“那只不過,是俞宇俞公子自演自導的一場戲罷了?!?/br> 在場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均看向俞宇。 “宇兒!我的宇兒!”突然間,有婦人的聲音傳來,一個身著素衣的中年婦人踉蹌著跑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不知所措的衙役,以及一臉自責的安業。 “安大人!安大人!”那婦人一路踉蹌著來到安芷面前,直直跪了下去,“安大人,宇兒是奴家所生所養,這孩子雖然平日里性格古怪了些,但是底子里,他真真是一個好孩子。安大人,您怎么就把他給抓來了呢?” 沒錯,那婦人便是俞彬的夫人孟氏。 安芷朝安業使了個顏色,示意他前去請林意茹過來,畢竟她現在是頂著安道全的身份,男女有別。安業領命,悄然退下。 “俞夫人,本官乃是請令公子前來說明一些俞縣丞的情況而已?!卑曹祁^疼不已,她自然不會告訴俞孟氏真相,不然只怕大家的注意力都會被這女人吸引去注意,即使她是女人,她有時候都覺得,婦人吵鬧起來,那可是比幾十個漢子的戰斗力還強,此刻,她心中無比期盼著林意茹快快到來。 俞孟氏顯然是愣住了,眼前這位安大人的說法,與她聽到的版本并不相同,她可是在回家的路上聽得俞宇的貼身小廝一路跑來告訴她少爺被那個安大人抓走啦之類的話才不顧不且匆匆闖進縣衙的。 “俞夫人,本官與各位大人,還有一些事要相商……”安芷對俞孟氏道,言下之意便是,這邊在商量著大事,她俞孟氏一個婦道人家杵在這里多有不便。 俞孟氏并還沒有完全消化安芷的意思,俞宇卻是一直在一旁使著顏色,示意她不要輕易離開。然而,這談何容易?在場的各位都是官員,她區區一個婦道人家,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已經是與禮不容。 “俞夫人若是不嫌棄,便隨意茹去罷?!绷忠馊憧粗曹埔淮笤绫愠隽税哺?,又聽得柳勝道,安芷在俞縣丞以及邵主簿的案件上有了新的突破,因此在沒有告訴安芷的情況下,悄悄來了縣衙后院等候,因此,在安業找到她之后,她才能這么快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見安夫人也出來了,俞孟氏自覺也沒有什么可以站住腳的理由讓她繼續留在這里,只能輕輕朝著俞宇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便隨著林意茹出了門去。 對于俞孟氏的突然出現以及突然離去,眾官員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現在,他們好奇的是關于俞彬俞縣丞以及邵陽邵主簿的案件。 俞宇自己的母親就這般離去,雙手握緊,指甲都弄破了掌心的rou,掌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