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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個的?”周堰只微笑,不作聲,等牧其拭盡淚珠,才道:“進去看看吧。”牧其看了一眼小師弟,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他了,或許自己曾有幸見到他成長的痕跡,然而,他現在已經成長到自己難以預料的地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真的不像呂嬰朝,如若不是,那真是璇璣門之后最大的劫難。園子內的屋舍亦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牧其癡癡地看了許久,然終有需要打開門的一天,他打開,看著空蕩蕩的屋內,沒有人影,只有死物,家人,到底是不在了。“謝謝你,周堰。”他每一次叫周堰本名,都是極為莊重的,這一次亦是。牧其抬頭瞥到周堰越來越棱角清晰的下巴,眼前的少年終于長大,他不會再把他當作需要自己特殊照顧的師弟,而是真正與自己平等的,朋友。“要試試這把牛角梳嗎?”周堰恢復了笑嘻嘻的老樣子,把牧其按到銅鏡前,后者止住他解自己發帶的動作。“你今天怎么了?又是建園子又是送梳子?我可說好了,你要是讓我給你掃園子,我不干的。”“我自己干。”周堰一本正經地應道。“真的?”“你是你是信守承諾的人,難道我不是嗎?”“不是······”牧其無法,任他擺弄自己的頭發,銅鏡中,清晰可見,自己的白發一點一點變黑,并完美地束在一起。“我以為你在【黃金閣】內修為進展飛速已經是了不得,沒想到,你比我想的,學到的更多。”牧其幽幽地說道。“那是。”周堰直接當成奉承話,美滋滋地收下。“放眼璇璣門,不,整個南荒四派,沒有比我更會梳頭發的人了。”兩人對視,各懷心事,卻不約而同笑了。沒過幾天,中秋便到了。周堰做了好大一桌飯菜,皆是用靈獸之rou靈木之實,既味道獨特又可增進修為。飯后,還有他忙活一整天做出的月餅。牧其又是哭笑不得,用筷子夾起一塊花花綠綠的月餅,“師弟,你做的是什么餡的月餅啊?”周堰嘗了一口,跑出門吐掉,狠狠漱了漱口才回來,把月餅通通扔掉,氣呼呼道:“我再也不做豬rou餡和黃瓜餡月餅了!”說完,一臉委屈地蹲下來看著牧其,“師兄,都是容知坑我,他說會做這兩樣月餅,才是真本事。”牧其摸了摸他翹起來的幾縷頭發,“怎么,你這是想讓我夸你幾句,寶寶乖,還是想讓我去通盈峰找容知說道說道?”周堰趴在他膝蓋上,懶洋洋地不愿意起來,“師兄若愿意兩樣都做,自然再好不過。”正是圓月將上之時,烏云聚集起來,不一會兒,秋雨落了下來。牧其與周堰一同坐在屋檐附近的柱子旁,背靠背,看著從房檐間隙中流下的雨水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水坑,水坑里倒映著庭院中花草的影子。不知過了多久,周堰忽感肩頭一沉,側身一看,原來是牧其歪在他肩膀上睡著了。柔柔一笑,將對方輕輕放在地上,回屋取了被褥來。身上一暖,牧其抬了抬眼皮,發現自己裹著褥子,睡在周堰變出的火堆旁。“你醒了?”周堰一邊燒著火,一邊遞給他一個小檀木盒。“不是吧?送我胭脂?”牧其開玩笑道,將檀木盒隨手扔到儲物袋里。周堰道:“不是胭脂,你打開看看。”牧其只好又取出來,揭開盒子的蓋子,里面裝的是一種墨綠色的膏藥,“這是?”他指尖挑了一點,湊到鼻口。“【芳顏合】的味道······”牧其不敢相信地看向一旁靜靜看他的周堰,“你怎么拿到【芳顏合】的?”這怎么可能,逍遙宗那群人手里的東西,怎么會輕易交出?周堰接過藥膏,往他臉上一下一下地涂抹,笑容宛若夏花,“只有這種藥膏,可以修補被魔功重創過的疤痕,我在【黃金閣】看到的藥方,嘻嘻,你說你博覽群書,怎么不知道這種事情?”牧其當然知道,但他想自己將死之人,何必浪費一株靈草,復原一些根本不重要的東西?他猛地握住周堰為他上藥的手腕,“周堰,你說實話,你是如何拿到【芳顏合】的?”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付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代價······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師弟表白。第44章噬魂咒周堰“唉!”了一聲,“像我這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強取呢?師兄,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牧其看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剛才把脈也并沒發現受傷的痕跡,稍稍放松了些,追問:“那你是怎么智取的?”周堰讓他湊近點,自己貼著耳朵,得意洋洋地講述事情經過:“你不知道,他們有個叫顧世的弟子,特別貪財,和我賭錢輸了,沒有足夠的靈石還我,最后只好從師兄那里偷了【芳顏合】與我抵債!嘿嘿!”顧世,既然你之前對林一那么熱心,便再幫我一會吧!牧其半信半疑,“你不是不能走出璇璣門?”“我叫容知幫我跑腿的啊!我千里傳音教他如何賭錢,怎么出老千······”“沒想到你還是個小滑頭!”牧其笑道,小師弟的運氣是不錯,此事若以武力解決,怕是這一代哪個弟子都做不到的,畢竟對方人數眾多。周堰聞言又可憐巴巴地靠到他膝蓋上去了,“師兄,我可全是為了你······都把我在凡間的看家本事拿出來了······”牧其望著他耷拉的腦袋,甜甜一笑,如冬日暖陽,舒服得周堰想一輩子膩在里面。可是沒有一輩子。周堰忽然又握住牧其雙手,讓白布遮住他的眼睛。“周堰,你要做什么?”牧其笑著問,以為師弟又要送自己什么禮物。直到,溫熱的觸覺落在自己冰涼的額頭上。牧其全身僵住,一動不動,腦子瘋狂轉動,最終也沒有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提供結果。一度霧里看花,曾經水中望月,記憶里最不敢觸及的,在他最無能為力的時候到來。他將【落夢】毀去,與所有往事告別,自中噬魂咒那一晚,離辭今生春花秋月,余年浮沉。未想過,余生還有人交托真情。錯的時間,錯的人,錯的自己。周堰在牧其額頭落下一個吻后,便又羞又愧地離他遠了些,坐著,看他臉上表情。許久,牧其都沒有睜開眼,直到,兩串淚珠從他眼角落到臉頰。“師兄······你別哭啊······我是和你開玩笑,唉,我是畜生,才對你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