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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耳朵到側臉都在發紅,失神許久,才將牧其的兩手抓下來放到他自己雙腿上,自己急忙背過去,猛吸一口氣。“師兄······你說的我都知道。我自入璇璣門,捫心自問,從未于修行一途懈怠,可是······”“可是什么?”周堰轉過來,重新面對他,坐在地上,攤開雙手。“可是真的有用嗎?五靈根很難筑基吧······不能筑基,實際根本從未踏入仙途,何談大道蒼生?且我干什么都不行!我試著學種靈草,一夜之間靈藥園全毀了······想收服一只最低階的靈獸都沒辦法,也沒有在【緣劍齊神】洞拿到劍······我可以繼續笑嘻嘻,聽信師父安慰我的話,只要堅持,一定可以筑基,但我又不是傻子,究竟會如何,這么久了,我總能知道個大概!現在師父也走了······他帶我回璇璣門,我以為我可以,然而從來不是如此······你們笑話我也是應該的,畢竟,等我一頭白發,老死病死時,你們還很年輕,就像掌門一樣······總之我們從一開始就完全不一樣······”第21章白發生也許是師父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的舉動刺激到了他,周堰將自己這些天所想的,一股腦不管不顧地全倒了出來。講了一堆,猛拍腦袋,怎么能這樣和牧其講話?他閉上因撕扯眼角而更加酸疼的眼睛,再度低頭,不敢看牧其的神情。“周堰,你走過來。”牧其聲音并不氣惱,輕緩如初見。周堰睜大眼,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按他說的,走到他跟前。牧其捏住自己的一縷黑發,從中抽出數根,塞到周堰手心里。“師兄······你這是?”周堰接過頭發,仔細看去,黑中夾白,極為顯眼。“怎么會這樣······”牧其微微一笑,“你知道我被廢了金丹······其余人皆安慰我總有法子彌補······我自己何嘗不知道身體的情況?自那晚之后,黑發間白發越來越多,我已有百歲之齡,隨靈力的消散,外貌漸漸無法維持,或許不出幾年,便成一掉光了牙的老頭子······”周堰愣住,看著手心里的白發,急道:“不可能!掌門怎么會沒辦法?他那么神通廣大······”他聲音愈來愈小,發覺牧其搖了搖頭。“以當年宮祁祖師之神通,遭受魔修暗算后,只能無奈老死······師父自然想幫我,可一切不過是連累大家,拖延時間,又有何用?想我當年天生單靈根,百年未至一舉結丹,繼任掌門有望,如今廢人一個,只能拖累親友,于家于師有愧。”這個關頭,再去問他和呂嬰朝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讓對方下此狠手,已完全無用。周堰第一次在牧其眼睛中看到孤寂的絕望,了無生意,行走人間,不過身體余念,終至油枯燈盡。“所以,你不必惱火一直不可筑基,即便以凡人之身,或許你會先見我步入黃土。”玄鐵面具下,牧其展露一個苦笑。“你可惜的,我全都曾擁有,現在盡數失去,不知這兩種哪種更痛心,左右都是無解二字。”牧其推著自己的木制輪椅,轉個彎,向山下方向推去,經過周堰時,把一塊紫紅色的靈石鑰匙拋給他。“你若想通了,隨時可來我參牧洞。”周堰接住靈石鑰匙,回頭看他,看他的身影漸漸變小,一如自己從靈寶葫蘆看堰城那般,心中懸系的那塊巨石突然溶解于溪流中,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倒流不見,他攥緊手中靈石,奔向梧桐樹上的虛鳳。“鳥兒,我們走!”通虛峰半山腰。牧其推著輪椅,一路遭遇碎石的磨阻,頗為頭痛。放到平時,這根本不該成為煩惱的事。他自己也有些懊惱,此行實在倉促,至少應該通報師父一聲,同一靈仆前來。或許是因為來見的人是周堰吧,那個小師叔托付給通玄峰的新弟子。若是呂嬰朝墜魔前的自己,定不屑與這般五靈根弟子交往,畢竟天賦有著塵泥之別,道途將無交匯之處。這么看來,天道對誰都是公平,既給了他牧其天靈根,便用人禍來消補,給了呂嬰朝變異天靈根,便帶走他此生摯愛的性命,既讓周堰成為五靈根,剝奪他修仙的種種資質,便又給他朋友與師父,或許還有疼愛他十幾年的父母······他不想再看到第二個呂嬰朝,雖說以周堰的資質,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實在有些低。但牧其忍不住在多個深夜沉思,若當時自己和其他同門對呂嬰朝更加關心,是不是不會有后來的事?當日看著宋函長老牽著周堰的手,一瞬間,仿佛回到百年前,眼前的是呂嬰朝,年齡小一些,心性更成熟。眼神一晃,又變成周堰的樣子。牧其難得恍惚地看著空中的那道身影。虛鳳鳥發出常見的難聽鳴叫,彰顯自己的存在。“牧—師—兄——!”周堰乘著虛鳳,從天而降,將牧其連人帶輪椅抱上虛鳳。身體一輕,長風直撲面龐,牧其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周堰全無剛才頹廢失落的模樣,沖他張開了笑顏。“牧其師兄。”周堰笑著幫忙穩住他的輪椅,順便有意無意地拂過他鬢角幾縷被風吹散的細發,“我們接下來便是回參牧洞吧?”牧其真沒料到他那么快就想通了,還善解人意地喚來虛鳳鳥替二人代步,玄鐵面具下,兩頰微紅,點頭道:“嗯。”長風將二人淺淺的呼吸聲全部收起來。不消半炷香,兩人便穩穩落在參牧洞前。洞府門前站著另一個人,鴉青色道袍,腰佩【碎月】劍。“祖師兄。”周堰叫出聲后,才想起昨夜那檔子事,頭上被砸出的包又隱隱作痛起來。祖師言見牧其在場,只能尷尬地笑笑,沖牧其道:“既然周師弟要在通玄峰住上一段,我已經回稟掌門,將照顧師兄一事托付給周師弟,今日暫且別過。告辭!“說著,他如逃命一般飛快御劍離開通玄峰,看也不敢再看周堰一眼,留下兩人面面相對。“周師弟,你和祖師弟······”牧其向來心思敏銳,忍不住發問。“這個、這個······”周堰無法解釋,只能用極不自然的笑聲搪塞過去,好在牧其沒有深究,搖著頭打開石室。祖師言怎么會想到那種事上去呢?周堰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舉動有那么容易讓他誤會嗎?周堰想著自己年齡小,那容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