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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失去當初愛正濃時的那些包容與信任,對于「舊人」的悲傷早已經不痛不癢。這不免讓德總管有些同情起溫秋甫,雖然這些年他早已經見怪不怪,溫秋甫也不是第一個被襄王所舍棄的人,但他也曾以為溫秋甫會是襄王寵愛一輩子的人,只是這以為……也僅僅維持了三年多。「小的想……溫公子應該不會想到要這么做。」不是德總管看得起溫秋甫、認為他應該不屑做這種事,而是溫秋甫任性歸任性,脾氣不大好也是真的,但其實很單純、不太會耍什么心機,否則他當初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襄王變心,最后被逼得心急地推人入水。「也是,他的確沒那能耐。」襄王轉念一想,確實就如德總管所言,溫秋甫沒那種腦袋去做這種事。當年他會喜愛溫秋甫,甚至放任他驕縱的習性養成,就是因為溫秋甫沒什么心眼,只是這樣長久下來他有時候也會有心煩時,還要同時被溫秋甫煩鬧,而對他逐漸喪失耐心,轉而戀上溫和體貼、但也同樣毫無心機的南宮慈。「但就算這樣本王也不想看見他,你只要把他軟禁在秋霜院,別讓他四處亂跑就好。」襄王不耐煩的揮揮手,現在一點都不想再聽見溫秋甫的消息,希望就此結束這個談話。「王爺……這樣好嗎?您真的不去看看溫公子……?」床榻上看起來仍有幾分憔悴病容的男子不安的說著,他還記得落水那時,那張比自己漂亮許多的臉龐上所帶的悲傷與絕望,一直刺在他心頭讓他愧疚不已。如果不是自己,對方也不會失去襄王的寵愛。「慈,你太善良了,秋甫他可是想殺了你的啊!」聽見男子帶著同情與不安的語氣替溫秋甫說話,襄王的心不禁又對他更偏軟了幾分。「溫公子他只是……傷心得失去理智罷了,如果換成是我,也不敢保證我絕對不會……我只是、能夠理解溫公子的心情而已……」男子輕蹙著眉,有些感傷的說著。聽見男子這番話,襄王伸手握緊了他的手,似乎是想讓他安心。「慈……你放心,我定不負你。」襄王認真的向他承諾,這個承諾聽在一旁的德總管耳中卻有些……雖然早知道自家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但連他這個跟在襄王身邊多年的仆人都不太相信這句話。當年襄王與溫公子情正濃時,這類的話可沒少說過幾句,但在倦膩之后不也一樣狠狠地將人甩掉嗎?「王爺,關于溫公子……小的有個建議,不知王爺是否愿聽幾句。」德總管看此時襄王的心思都在南宮公子身上,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什么建議?」襄王轉過頭看著德總管,挑眉等待他繼續說下去,想知道他會給出什么樣的建議。因為他也很想解決已經讓他失去耐心的溫秋甫,但又不想背負薄幸的污名在身上。「溫公子現在既然失去記憶,雖然有可能是暫時的,王爺何不趁此將溫公子逐出王府?溫公子雖然忘記自己之前犯下的錯,但同時也忘記襄王,那更不會因此而再來吵鬧,王爺也不用再為南宮公子的安危擔憂,這樣豈不是一舉數得?」這提議讓襄王與男子都露出訝異的表情,襄王是有些恍然大悟被點通的模樣,但床上的男子卻是對這樣的做法輕蹙眉。再怎么說都是因為他的出現才讓溫秋甫變得如此下場,對于把溫秋甫趕走這件事,比起松口氣,他更加地感到良心不安與愧疚。那讓他想起終日以淚洗面、哀傷丈夫被其他妻妾奪走的母親。雖然自己身為男性,永遠也無法成為襄王的正室、甚至是擁有妾室的名分,但他的出現卻是為襄王與溫秋甫之間帶來難以抹滅的傷痕。他也想過是自己該退出,但,他卻無法割舍這份情感,只能自私的留在襄王身邊。他原本想著和溫秋甫共同分享襄王的情感也無所謂,只是沒想到溫秋甫一點也不這么認為。溫秋甫對于感情比他還要執著、容不得他人。「王爺……這樣不太好吧?」男子擔憂地說著,如果哪一天溫秋甫恢復了記憶,一定會更恨襄王在他失去記憶的時候趁機趕走他吧?若因此而含恨再對他們做出什么……「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接近你的。」襄王不以為意的說道,并不明白男子心中的憂慮。男子張口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欲言又止的沒把話給說出來,只是憂心忡忡地望著襄王和沒什么表情的總管,纖細的十指揪緊了蓋在他下半身的棉被。「另外,還有一件事得詢問王爺。」德總管在準備退下時突然地再開口,讓襄王不是很愉快地皺眉,似乎對于德總管不一次把話說完感到不耐煩。「有什么話就一次說完,分成這么多次讓本王很煩躁吶!」「是關于溫公子身邊婢女綠繡的事情。」聽見意料之外的名字,讓襄王意外又不解的看著德總管,似乎不太明白德總管為何突然提起那個小婢女。他當然記得那是他安排在溫秋甫身邊的小婢女,個性很溫和,也是少數可以和溫秋甫相處得很好的人,對于照顧任性的溫秋甫也從未有怨言,雖然說不是非常機靈聰敏的類型,但卻是個很優秀的婢女。「你是要問怎么安排處置她?」「是,雖然溫公子這次的舉動與綠繡無關,她也是第一個發現意外趕緊向侍衛們求救的人,在溫公子離府之后該如何安排?畢竟是服侍過主子們的婢女,一旦失去自己的主子,恐怕……」「那就把她調來服侍慈兒吧!畢竟這次她也算有功,救了慈兒一命,讓她來服侍慈兒已經是她的榮幸。」襄王揮揮衣袖的做了決定,認為這樣對綠繡來說已經是最仁慈的做法。「小的認為……這或許不妥。」德總管似乎早預料到襄王會如此決定,不急不慢地提出了反對,讓襄王皺眉回頭看他。「綠繡當年是溫公子見她于路邊賣身葬姥姥、差點就被天香閣買走前出手帶回,讓她免于成雛。雖是王府之奴,對綠繡來說,溫公子仍于她有恩。「縱使她這次即時呼救免于讓溫公子犯下殺人之罪……可不管怎樣來說,于她而言她的主子除了王爺之外就是溫公子,若讓她待在南宮公子身邊,恐不大妥,難保她會埋怨南宮公子的出現害慘溫公子,因而……」德總管停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但襄王已然了解他的意思。「那照你之意,認為這奴婢該如何處置?」襄王語氣平淡的詢問,他知道德總管會這樣說必定是已有對策,才會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