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飏皺了皺眉頭。

宋旭立馬又接口道，“現在碰著了。”

徐飏看著他，“認真的？”

“認真的”，宋旭看著徐飏的眼睛，那里面仍舊波瀾不驚，卻有著難得的一絲暗涌的無畏無懼，好像是面對一個關卡，而他終于勇敢直面。宋旭平時漂亮話說得多了，憑直覺感到他那不是隨口地三個字，即使是狀若隨意，但他感覺到若是自己敷衍了事，大概無法跟徐飏再進一步了，便又加道，“不開玩笑。”

徐飏喝了一口茶，低下頭繼續吃菜。

宋旭卻道，“你問完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問你了？”

“你想問什么？”

“跟你一樣的問題。”

見徐飏一時間不說話，宋旭說出自己的猜測，“心里住著個白月光？不會是那天那個吧？”

他不說前男友，因為徐飏那天已經否認過了。

“不是”，徐飏否認道，“只是覺得沒精力沒意思，像我這一類的人，不混圈又沒人介紹，很難找到同類，找著了也不一定在一起。”

“這么懶”，宋旭笑道，“還好你碰到我了。”

徐飏笑笑。

吃完飯，宋旭堅持要回請，帶著徐飏去了一家挺有名的酒吧。

他們各點了一杯雞尾酒，坐在吧臺邊，喝喝酒，吃著小碟的點心，聊聊天。

吧臺里的幾個酒保都是外國的，似乎跟宋旭很熟，主動送了一杯現調的酒，宋旭接過酒放在徐飏面前，“嘗嘗。”

徐飏嘗了一口，有些甜，甜過之后又有帶著茶香的酒味，入喉之后口齒回味十分清新。他頓了頓，又喝了一口，才道，“挺好喝的。”

“我嘗嘗”，宋旭說著十分自然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點點頭，“是不錯。”

他指著酒，和那個酒保聊了幾句，似乎說的是法語，徐飏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到那個法國男人成熟的臉上露出了優雅的笑容，應該是被夸贊了心情不錯。

徐飏端著酒一邊微笑一邊看他們聊天，時不時喝一口，突然，笑著的人湊了過來，傾身趴在吧臺上。

他說了一句什么，但徐飏二外學的不是法語，對于法語的了解也僅限于一兩句簡單的問候語，因而剛剛對方說了什么他完全不懂。

徐飏試著用英語問了一遍，又看向宋旭，宋旭手肘撐在吧臺上，一手扶著下巴，笑著道，“他說我們兩個很配。”

徐飏有些詫異，還以為兩個人只是在聊酒，沒想到話題早都轉移到這上面來了。他看著那個酒保，笑著聳了聳肩。

沒想到那個酒保倒不賣宋旭面子，用生澀的普通話說，“他騙你，我剛剛說你長得很好看。”

徐飏笑了起來，宋旭卻說，“難道我長得不好看？”

那個人搖搖頭，用法語咕噥了一句什么。

“那么難道我們倆不配嗎”，宋旭佯裝生氣的樣子，臉都嚴肅了起來。

“配”，外表成熟的酒保一本正經思考這種問題的時候還真有些有趣，尤其是他似乎被宋旭的樣子唬住的時候。

宋旭會心一笑，把徐飏攬了過來，炫耀似的當著他的面在徐飏臉上親了一下。

酒保了然地朝徐飏挑了挑眉毛，接著又跟宋旭聊了幾句，正好有客人點了幾杯酒，他打了聲招呼，走過去給兩人留出了二人世界。

“你經常來？看你們挺熟的樣子。”

“恩”，酒吧的天花板上垂墜著許多圓球狀的吊燈，星星似的，倒映在宋旭的眼睛里，“跟朋友，或者我自己閑著沒事的時候也過來喝兩杯。”

“你怎么會法語？”

“以前為了拍照在那邊待過一段時間，日常對話沒問題。”

兩個人斷斷續續地聊著天，徐飏已經很熟悉宋旭的氣場，明明吃飯的時候還有些緊張，而現在這種感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或許是周圍的環境給人一種很隨性很放松的感覺，又或許是面前的這個人讓他產生了一種很親近的感覺，總之，就算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他也不會再想著去尋找話題，也不會再覺得不自在。

第33章

時間趨晚，宋旭看兩個人也喝得差不多了，對徐飏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徐飏愣了愣，不知道他這么晚了還想去哪。

宋旭笑著指了指天花板，“帶你去看夜景。”

兩個人付了錢，搭電梯上樓，一出電梯門，眼前是空蕩蕩的樓層，沒有開燈，有些昏暗。然而徐飏一轉身，就看見整層樓的外側是一排落地窗，透過落地窗是燈火絢爛的北京城的夜景。

“這一層是……”

“專門給酒吧還有住在酒店的客人觀光用的。”

“那現在怎么沒別人？”

“我們幸運啊”，宋旭沒說今天晚上是他包了，“剛好沒人來。”

徐飏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燈火輝煌，他們現在在八十多層的樓上，離地三百多米，往西甚至能看到位于城中央的□□，真有一種直達云端遠離塵囂的感覺。

其實酒吧就在樓下，位置也很高，只要坐在窗邊，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觀賞夜景。但是坐在窗邊有最低消費的要求，而且以這里的消費水平必然不是徐飏現在能夠安心享受的，或許是宋旭想到了這一點，又或許是他等著帶徐飏上來看的更純粹，總之徐飏感受到了他的體貼，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里泛開，直漾到眼睛里，化成如水一般的溫柔。

“是啊”，徐飏看了宋旭一眼，“真幸運。”

“過來”，宋旭被他那一眼看得心中一動，但還是暫時壓抑下來，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一排落地窗中間有一個缺口，他們踏上臺階，發現原來這一小塊地方凸了出來，雖然也有落地窗攔著，并不是露天的，但三面的玻璃讓視野變得更加廣闊，整個人仿佛浮空而立。

徐飏回握著宋旭的手，望著窗外，一手指著不遠處化成燈海的一片區域，“我之前實習就在那邊。”

宋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驀地又收回來，看著徐飏的側臉，欣慰地說，“還好你找了這個實習，不然我就不會注意到你了。”

“不是還有后海那次。”

“那次多憋屈啊”，宋旭遺憾地道，“統共我跟你也沒說上幾句話，光線還那么暗，要不是我之前見過你，連你長什么樣說不定都記不住。”

“那廈門……”

“我就認不出你，這會兒興許你都被賣到哪個犄角旮旯了”，宋旭開玩笑道，“我這人其實不愛管閑事的，尤其不隨便見義勇為……”

“那我現在是不是要慶幸還好你出手了”，徐飏笑著道，“我現在才能全須全尾站你面前？”

“那……”，宋旭故意拖長音調，“也說不定，興許我一看，哎呦，被打的是個小白臉，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