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拍了幾張，隨后打開相冊，照片里徐飏閉著眼睛睡得很安靜的樣子，但旁邊宋旭的表情要多鬧騰有多鬧騰，他看著看著就被這反差把自己給逗樂了。

樂著樂著又覺得滿足，照片沒有照到太多的帳篷背景，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是在哪里，但一眼就能看到是兩個人并排親密地躺在一起，甚至還手牽著手，氣氛怎么看怎么曖昧。尤其是有一張宋旭難得的沒有搞怪，而是學著徐飏也閉上眼睛，嘴角微翹，感覺隔著屏幕迎面撲來一股幸福的滋味兒。

要不是現在這破地方沒網，不然宋旭肯定要發給肖祁看看，這不還欠他一個正臉嘛，雙份的，不謝。

又躺了大概半個小時，徐飏自己醒了，他睜開眼，想伸個懶腰，卻覺得手里握著什么。轉頭一看，發現是宋旭的手，連忙放開了。

“醒了？”

“恩”，徐飏對于自己怎么會握著宋旭的手完全沒有記憶，一臉茫然地爬起來。

昨天壓根沒有脫衣服，早晨又是最冷的時候，一下子從睡袋里鉆出來有些涼，徐飏搓了搓臉，起身拉開帳篷的門，坐在門口穿鞋。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去過了？”徐飏依稀記得宋旭似乎早上有叫他出去遛遛。

“你不去我一個人有什么遛的”，宋旭穿好鞋，原地跳著搓了搓手，“有點冷啊。”

“是有點”，徐飏也站了起來，“不過到時候走走路應該就不冷了。”

“衣服扣好，別感冒了”，宋旭說著伸手過來幫徐飏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頂，隨后系上口子。

徐飏愣了一秒，宋旭已經抽手回去，他只好道，“謝謝。”

“跟我別老說謝”，宋旭隨口道，“你要謝好歹有點實際行動。”

說著就把脖子朝徐飏伸了伸。

沒想到徐飏還真順手幫他把拉鏈提上去，宋旭有一點驚訝，但是沒表現出來。

心里卻在想，這小子今天早上怎么這么可愛，第二次了。

那邊徐飏倒是沒有察覺到有什么異樣，轉身走到旁邊那條水流旁，蹲下身就著涼水洗漱起來。

宋旭也走過去，蹲在他旁邊，捧起水漱了漱口。

“沒想到你還挺不講究的”，徐飏正在用水拍臉，看到宋旭，笑著道。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宋旭笑笑，“在這外面還怎么講究。”

“我以為好歹你也要用個礦泉水漱口，或者帶個漱口水之類的。”

“我這是親近大自然你懂不懂”，宋旭說著掬了一捧水朝徐飏潑過去。

“別鬧啊”，徐飏跳著躲開了，“怪冷的，弄濕了沒衣服換。”

“上廁所去”，宋旭回頭看了一眼營地，人都陸陸續續從帳篷里出來了，他朝徐飏使了個眼色，“天亮了走遠點。”

見徐飏有些猶豫，宋旭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著道，“怎么了，我看著你起來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又上過了啊。還是，你不敢跟我一起去？”

徐飏看了他一眼，朝遠處走了。

宋旭跟在他后面，畢竟有女生，兩人走了一段距離，走到帳篷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來。

“就這兒了？”宋旭問。

徐飏突然繃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還選地盤兒”，徐飏笑道，“跟狗似的。”

宋旭笑著看了他一眼，開始解腰上的皮帶。

大白天兒的，不像晚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徐飏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轉身就想走到一邊去。

“去哪兒？”宋旭在身后問。

“旁邊。”

“怎么，不好意思？”

徐飏不答。

“你不會沒上過公共廁所吧？”

徐飏心說他當然上過，但是這他媽能一樣嗎？公共廁所好歹還有個遮擋物或是隔間，現在這荒郊野外的，還就倆人，低頭不見偏頭見的，他是對宋旭那玩意兒沒什么興趣，但把不準宋旭趁他不防備，什么時候突然耍個流氓兒。

宋旭這人，信譽太低，又喜歡出其不意，還真令人頭疼。

但是他又不能憋著，人有三急，等到大部隊上路他再想上廁所，就得通報全隊了，想想都覺得尷尬。

于是徐飏只好稍微走了幾步，走到樹后，剛進行到一半，就聽到宋旭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好了沒？”

聽到腳步聲，徐飏心里一慌，差點尿到自己鞋上，他在心里“cao”了一聲，嘴上忙道，“快了，別過來。”

宋旭聽到他的語氣，停下了腳步，“嘿嘿”笑了，說話語氣都雀躍著，“我不過來，你別慌。”

這樣的徐飏逗起來才得勁，不像平時，一張臉能拉到地上。

過了一會兒，徐飏從樹后面轉出來，對他道，“走吧。”

“害羞了啊”，宋旭箍著他的脖子，把人拉過來，“都是男的，你何必呢？”

感覺到溫熱的鼻息噴在自己脖子上，癢癢的，徐飏抓著他的手臂把人推開，道，“都是男的，你不知道早上容易激動？”

宋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似的，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別招惹我”，徐飏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然后果自負。”

“什么后果？”

徐飏突然不走了，望著宋旭。

宋旭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滾著的他再熟悉不過，滿滿的，滿滿的都是侵占欲，仿佛下一步就能上前把他推倒，然后拆吃入腹。

“你”，宋旭有些驚訝地問道，臉上笑意都還未褪，“你是上面那個？”

徐飏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明擺著告訴他，是啊。

宋旭愣了一兩秒，突然問，“你不會是因為這個一直拒絕我吧？”

徐飏仿佛是沒懂他這是什么意思，偏了偏頭，咬牙道，“我不做下面的。”

其實他一直對上下也沒有個明確的概念，只覺得角色不是問題，或許上下他都能當，只要找到一個愛的人。

現在跟宋旭“攤牌”，不過是看準了這個人肯定從來都是當上面那個，如果沒有別的方式讓他打消對自己的想法，也只能靠這個辦法了。

沒想到宋旭看了他一晌，突然笑起來，湊到徐飏面前，曖昧地說，“如果你一直拒絕我就是因為這個的話，真的沒必要。我沒關系啊，是你的話，我都可以。”

他特地強調了后面幾個字，一臉笑容，好像談論地完全是一件很輕松很隨意的事情。

徐飏頓了頓，他完全沒有意料到宋旭是這個反應，在他的設想中，宋旭肯定也得先一臉驚訝，隨后尷尬地把話題含糊過去，從此不再sao擾他。

沒想到現在是這么個反應，這個人湊過來一張大臉，還一臉想要跟他談笑風生的樣子。

怎么回事這是？難不成宋旭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他的話，當下面那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