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忻可以把一切當作一場游戲，可淵天卻不能，那個人不能，他就是屬于這些世界。

他愛他，所以即便是任務失敗，蕭珵忻也要幫他的這個愛人改變既定的悲慘命運，即便這一切的代價是他永遠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中，蕭珵忻也不在乎。對他來說，愛情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愛上了就無悔付出。

“是，將……哦，不林副官。”林副官變得更加緊張了，他動作僵硬地對蕭珵忻做了一個軍禮，換來剩下幾人無語的凝視。

林副官不由赧色，手足無措地收回了手。

“別緊張，按照我們計劃的行事。”蕭珵忻被林副官青澀的反應逗笑，自由人很少接觸鮫人，這時候緊張是正常反應，他也知道前面有點過于苛刻了。

“是。”林副官感激地看了蕭珵忻一眼，心中反倒因為蕭珵忻的安慰變得放松不少。

鮫人沒出現，他們幾人就一直在原地等候，又估摸過了三個小時，海面才有了動靜，幾片陰影逐漸游向岸邊，幾聲水花細響，修長的鮫尾拍打著浪花，鮫人精致的面孔漸漸從海中浮現。

前來接應的鮫人都屬于紅尾鮫人，有幾張面孔蕭珵忻貌似在鮫皇殿中見過，想必都是淵天的近身衛隊。為首的是一名魁梧的男性鮫人，蕭珵忻記得他好像叫做祁風，是近身衛隊隊長。

他的身材很健碩，烏黑的短發瀟灑的貼在腦后，英俊深邃的五官盡顯男性魅力。相對天生俊美的鮫人來說，他們自由人站在一旁倒是不能看了。

其余幾人都是自由人中標準的軍人，平日的軍事訓練也從未間斷，雖然各個都是一米□□的大漢站在俊美魁梧的鮫人面前，總覺得氣勢矮了一截。當然一部分原因是自由人真的害怕鮫人，這種被長期壓迫形成的恐懼深入骨髓，導致他們連與之對視的勇氣都不敢，看上去倒顯得畏縮。

“你就是沈書將軍？”

“是……的……”林副官覺得舌頭在打結，眼前的鮫人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仰望的感覺令他的心理壓力更加大了。

“這幾個人中你只能帶一個與你一起，請你選一個吧。”祁風彬彬有禮道。

“啊？不能一起嗎？”林副官驚訝地問道。

“不能，請你選一個吧。”祁風的語氣還是那么和氣，只是誰都知道這是他最后的通牒。

林副官下意識想征求蕭珵忻的意見，只見他鎮定自若，鮫人臨時提出的要求似乎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困擾。

“那就讓這位林副官跟我一起吧。”林副官很快反應過來，順手指向蕭珵忻，其余的三人明顯松了一口氣，只能選一個的話，他們自然希望不要是他們，海中危險莫測誰也不能預料下一刻會是什么。

“好的。”祁風微瞇著眼簾，神秘莫測地笑了笑，隨后幾位鮫人訓練有素地站在林副官和蕭珵忻前后。

“我已經賦予了你們在海中呼吸的能力，請你們隨我來。”

即便蕭珵忻他們被賦予了海中呼吸的能力，但在海里行動還要靠劃行，除非是到了鮫人聚集地的屏障內可以無障礙像大路上行走生存，其他海域依舊要像鮫人一樣靠擺動分開涌上來的水阻前行。

為了能夠盡早到達聚集地，祁風他們并沒有讓蕭珵忻和林副官兩人自個慢慢游動，而是選擇像提小孩一樣的動作帶著他們在海中前行。

“你似乎很熟悉海里的環境，你看看你們那沈書將軍可比你激動得多。”提著蕭珵忻后領的祁風忽然將頭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

反觀被另一個鮫人提著前行的林副官，蕭珵忻承認他表現得太鎮定。這就跟小孩子第一次去海洋公園，正常反應都應該是好奇興奮，他一臉麻木的樣子的確很怪異。

“我們將軍……對什么東西都保持著好奇心，他比較熱愛生活。”蕭珵忻繼續鎮定自若地解釋道。

“哦，那倒是和我一樣呢。”祁風嗤笑道。

“……”蕭珵忻不知道怎么回話了。

“所以你為什么要帶一個東西遮住你的臉頰？”祁風洋裝好奇地問道。

“這叫口罩，我臉上有胎印怕嚇著你們，所以才帶上的。”蕭珵忻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主動摘下了口罩的一角，露出布滿黑色胎印的左臉。經過頂尖化妝師的喬裝，現在的蕭珵忻長相大改，加上這個胎印的丑化基本上無法認出他就是原來的沈書。

“原來如此。”祁風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蕭珵忻的長相太挑戰鮫人的眼光，他們估計這輩子也沒見這么丑陋的臉。

想到這，蕭珵忻不由得意地笑了笑。鮫人很大程度上都是顏控，他讓化妝師把他往丑喬裝，鮫人定不會把目光專注在這張臉上深究，這樣就大大降低了身份被曝光的可能性。

說話間，一座恢宏的宮殿映入他們的眼簾，林副官驚訝地贊嘆了一句，“哇，這真的是太漂亮了！這建筑……”

話未落音，就硬生生被身旁蕭珵忻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打斷，林副官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忙閉上了嘴巴故作嚴肅的樣子被鮫人放在通向鮫皇殿的道路上。

“沈書將軍，請。”祁風輕拍著鮫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林副官咽咽口水，緊張地踉蹌了幾步，跟著祁風朝鮫皇殿走去。蕭珵忻跟在他們身后，目光閃過一絲溫柔。他已經有五年沒見到淵天了，從克萊的研究所逃出后，他就誤打誤撞回到自由人所在的大陸。等他解開沈書的身世后，又迎上僥幸活過來的克萊。

當時，克萊的異能已經和他不相上下，具備強大的恢復能力擁有不死之身。獲得沈國強支持的他在大陸上重建了研究所，為壓制克萊，他不得不留在自由人那里與克萊相抗衡。

一別五年，也不知道淵天過得還好么。

蕭珵忻承認他是想念他的愛人了，這一次借著這個契機，他忍不住冒險入海談判，只是想知道淵天現在的近況。

大殿之上，一個高大的人影靜靜地倚坐在王座上，粗|長柔韌的長尾懶懶地順著階梯垂落，不時隨著細流波動。俊美無儔的臉叫人驚嘆，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令林副官整個人都僵直在原地，連目光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生怕冒犯了這個天神似的帝王。

“你就是沈書？”淵天的語氣很冷，甚至帶著怒火。

林副官膽怯地抖了抖身子，強作鎮定地道：“是的，我就是沈書，此次前來是為了和您商量和平協議的事情。”

淵天的鮫尾煩躁地拍了拍地面，倨傲地冷哼一聲。

“……”

蕭珵忻無奈地看著眼前鬧脾氣的愛人，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生氣。

“沈將軍，天色也漸晚，不如我們明日再談。我已經為你和你的副官備好住所，請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在白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