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退，我活了一百二十多年，也該到盡頭了。”

克萊放下手術刀，語氣直轉：“你懂醫學？”

“我懂得很多，所以你可以把你的資料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助你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蕭珵忻面不改色地走到藍硯身前，動作麻利地為他縫補開裂的鮫尾，也讓克萊知道他所言非虛。

“你怎么知道……”

克萊離開后，藍硯忍著劇痛開口問道。

“如果不是他把源晶給我，我也不可能能在風暴中活下來吧。”

蕭珵忻沒有抬頭看藍硯，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事情不對，他們幸存下來后藍硯對他的態度轉變得很大，完全沒有先前的殺意，直到聽了克萊的描述他才隱隱猜測到其中的原因。

“哼，對啊，所以你不要背叛淵天，否則你會不得好死的。”藍硯不甘地咬著牙陰測測地說道。

“這個缺陷一直存在，所以他會死嗎？”蕭珵忻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輕地問了一聲。

藍硯晃了一下神才知道蕭珵忻在問克萊之前提到的缺陷問題，“我不知道，不過白巫一直很擔心淵天的身體狀況……”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蕭珵忻的目光繼續放在了癱軟的鮫尾上，與此同時，在他的心中有一個計劃在慢慢形成。

安撫好受驚的藍硯，蕭珵忻離開房間來到地下室的出口位置，克萊此刻正一個人坐在泛著藍光的電腦面前。明晃晃的燈光將他的皮膚展露在蕭珵忻眼前，就像熔漿翻起幾個泡泡，隨著呼吸還會上下起伏，看上去真叫人反胃極了。

“這是資料，你可以看一看。”

克萊推開陳舊的凳子給蕭珵忻讓出一個位置，蕭珵忻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并且爭分奪秒地汲取電腦上顯示的信息。

信息被克萊修改過，是根據這些年捕捉受傷鮫人來做研究得到的改進，在原有的基礎上加入了鮫人后期源晶發展的因素。

鮫人與人類終究不同，他們擁有自己本族特有的生存體系，也就借此覺醒了適應海洋的異能。克萊從未停歇，期間他也將這個技術試用在他的身上，還有樓上的千面怪，常年的研究技術遠比從前成熟不少，至少可以做到適用于人類，至于蕭珵忻進化后能夠獲得什么樣的能力則是他們無可預知的事情。

克萊是個完美主義者，他不允許實驗出現殘缺，這也是他最后的機會，他需要一再謹慎。

蕭珵忻很仔細地研究著，里面還包括千面怪的變異資料，和他猜想的不錯，那的確是用研究所剩余的人所制。海嘯襲來克萊無法第一時間逃脫，被逼無奈地他決定放手一搏，將剩下的針劑用在了自己和研究人員身上。

結果是他賭對了，他們活下來了，卻被困在了深海中。克萊的腦海中只有研究，癲狂的他在漫長的歲月里一步步殘害著他所能及的同胞，將活人嫁接到死人的尸體上，運用藥劑將他們合二為一。

一開始千面怪是擁有理智的，可隨著藥劑的加強，他們逐漸無法承受，神經也受到不可逆的損傷，最終淪落為無限繁殖而沒有意識‘食物’。

由此可知，藥劑的作用與人體的意志力，或者說是精神力有關，像克萊這樣的瘋子擁有堅定的信念所以沒有在藥劑的荼毒下滅亡，反而造就了強大的生命力和體魄。

這對克萊來說遠遠不滿足，尤以再次見到獲得異能的鮫人，這種不滿足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鮫人的異能千變萬化，甚至可以左右海洋，雷電，風雨，就像書中的天神一般。

克萊從鮫人口中得知現在外界的事情，人類淪為附庸成了奴隸，真是可笑，這些曾經在他手術臺上求饒的種族竟然聲稱比他還要高貴，身為人類的克萊可不承認。

他要造就一個更強大的人類，向世界證明他克萊才是最偉大的。現在這個叫做沈書的年輕人可以達成他的理想，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可以將他打造成為最強大的人……

第74章癡情鮫皇的好奴隸

蕭珵忻和克萊在電腦前研究了許久，克萊的研究報告已經很完善了，只需要做最后的方案總結，從各種研究報告中提取最合適的信息應用起來。

蕭珵忻并不是一無是處的，短短幾天他得到了克萊的高度認同。克萊的知識構架局限在這個時代中，蕭珵忻相比起來擁有一定的優勢，他的猜想和建議往往能夠令克萊茅塞頓開。克萊對他很滿意，態度上也和藹許多，有時候更像一對師生間祥和的學術交談，蕭珵忻也從他的口中得知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千面怪擁有極強的再生能力，它可以防止我被藥水侵害，將兩者聯合在一起試一試吧。”蕭珵忻放下手中的試管看著克萊說道。

“拿那個小鮫人來試，萬一失敗了還有一次機會。”克萊頭也不抬地說道。

“沒有必要，我相信我的判斷，再說他的源晶已經損壞就算試也試不出效果，我來就行。”蕭珵忻搖頭否決。

克萊深深看了蕭珵忻一眼，轉而笑開：“有時候我覺得你和我是一類人，有時候又不是，你真奇怪。”

說蕭珵忻冷血，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拿刀伸向手術臺上的鮫人，毫不猶豫地將針孔扎入鮫人的體內提取他想要的血液和骨髓，一切只是為了科學研究，在那一刻克萊貌似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但奇怪的是他從來不允許他人傷害鮫人的性命，好幾次他也想用鮫人做實驗都被這個人制止好像心里又是在維護鮫人一般，叫克萊看不清他的心底到底想什么。

“實驗明天開始，你先配好藥水，我去看看藍硯。”蕭珵忻沒有搭理克萊，直徑離開了房間。在背對克萊的陰暗處，蕭珵忻小心地將一個封閉的試管打開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走進實驗室，藍硯虛弱地的躺在手術床上，只一聽到動靜就開始大罵：“你不得好死，要是淵天知道了，他一定會殺了你！”

蕭珵忻眼睛轉動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他來到手術床邊動手解開了約束帶。

藍硯忌憚地動了動，隨后被蕭珵忻整個抱起來，離開了寬敞的地下室。許久沒有接觸外界的藍硯不適應地用手擋在眼睛前防止被投射進來的微光刺痛。

藍硯沒有再說話，他默默地躺在蕭珵忻的懷中。蕭珵忻的臂膀并不結實也不強壯，卻異常的給人莫名的安全感，靜靜跳動的心臟聲在耳邊回響，沉穩有序。

“你的傷口我為你包扎過，接下來能不能存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我不能把你繼續留在這里，待會海洋風暴會再次來臨，趁著這個機會逃開吧。”

藍硯瞪大眼睛，他沒有想過他還能離開這個地獄。

“你……你不走嗎？那個怪物不是好人。”

蕭珵忻輕笑道：“我不會走的，我還有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