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輕笑一聲，溫和地拍拍伊萊的肩膀。伊萊害羞地扭了扭身子，含糊地點點頭。

這天，公爵府上收到一封來信，是給索亞的。這是一封私信，不是來自教廷，信封是老舊的淡黃色，火漆上烙著奇怪的圖案，不像是哪家的貴族徽章。

“給我的？”

索亞疑惑地從老約翰手中接過信封，他幾乎沒什么私交的好友，被選做圣子就一直潛心在教皇膝下學習光明法術，很少與外人交流，來往書信除了教廷寄出再無其他。這封信會是誰寄來的？

書信上的字跡筆力勁挺，很好看，寫的是一句情話，還有提醒他好好照顧自己。落款處寫著洛伊兩個字。

“是他。”

索亞嘴角微翹，就像熱戀中的人，小鹿亂撞撲通撲通響。原來那一晚是真的，索亞想，至少山林中那個不是他的幻覺。

“索亞，你在看什么。”

一直躲在長廊木柱后面的凱瑟琳悄悄伸出半個頭，她手里摟著精致的布娃娃，笑得很甜美，看上去心情不錯。

“沒什么，是一個朋友來信罷了。”

鎮定地收起信紙，將它重新放回信封中，索亞心情很不錯。他伸手摸摸凱瑟琳金色的卷發，和她交談了一會，就被老約翰叫去了大廳。

在他轉身的時候，凱瑟琳的臉變得扭曲，像個丑陋的妒婦，完全沒有少女的溫婉。

“叩叩叩——”

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驚擾了睡夢中的索亞，黑暗的房間被點燃的燭火照明，打開房門是老約翰和一個年級輕輕的神官。

兩個人的臉上爬滿了細汗，蒼白的臉上充滿了驚恐，尤以神官更為明顯，他的身子不斷地打著顫，就像從冰窟窿里爬出來一樣，雙手緊緊攥著，青筋暴起。

“怎么了？”索亞問道。

“不好了！惡龍出現了！”神官顧不得禮儀，驚慌地尖叫出來。

索亞趕到教堂的時候，各位主教們都在，上百名圣騎士面露憤怒，手中攥著黑色的鐵鏈，它的盡頭是一條龍。黑色的龍鱗被刀劍劃過，有些脫落在地上，深藍色的血液將潔白的教堂渲染。

在教堂的頂端，掛著很多尸體。他們□□著身子，身上布滿了不雅的痕跡，可以看出是性|虐的結果。同幾個月前的場景一模一樣，這一次，吊在最前端的是一個少年。

他全身青紫，不難看出生前被人狠狠侵|犯過，掐|痕，咬|痕，吻|痕將這個原本純凈的軀體玷|污。索亞一眼就認出了少年，他是伊萊。

漂亮的桃花眼不知是因氣憤還是悲傷被微微染紅。索亞安靜地站在教堂前，白色的長袍被晚風吹得嘩嘩作響。

“圣子，就是這條惡龍，這一次我們終于抓住了它！”

格納老主教明顯是氣急了，一向和藹的他眼神兇狠地瞪著不遠處被禁錮的黑色巨龍。巨龍一開始猛烈掙扎受了不少罪，人們都當它是邪惡的化身，打斗中下手很重。奇怪的是，自索亞到來，巨龍就不動了，它出奇的溫順，巨大的頭顱伏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著正中間的少年。

“看什么看！”

尖銳的女聲十分刺耳，只見一個單薄的身影拿著長劍毫不猶豫地朝巨龍燈籠般大的黑色眼睛刺去。

“嗷——”

隨著一聲痛苦地嗷叫，巨龍猛烈地抖動身子，粗大的尾巴上下擺動很快又被圣騎士用鐵鏈鉗制。囚具是一個同樣巨大的鐵圈，相較龍尾還是小了一點，導致它緊緊地陷進了那整齊的龍鱗里，邊緣的rou被翻卷出來，血rou模糊。

索亞的心在這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修長的睫羽輕輕抖動，“你干什么凱瑟琳。”

凱瑟琳回頭詭異地沖著索亞笑了笑，繼而動作優雅地拔出長劍，將其丟到一邊。她昂著頭，挺著胸，穿著同索亞款式相同的白色長袍，慢慢走到索亞面前。

“就是這個位置，上一次是露易絲姨媽。”

凱瑟琳指著伊萊的尸體平靜地說道。索亞皺著眉頭，難過地避開了視線。雙手僵硬地貼在雙腿邊，指甲陷進了rou里也沒有知覺。

“是它殺了他們。”

凱瑟琳笑著把臉湊在索亞耳邊小聲說道：“想知道它是誰嗎？”

“這與我無關，反正它的下場都是死。”

索亞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清冷，好聽的聲音不大不小，巨龍動了動耳朵，近似于悲傷地閉上了眼睛。

“圣女，這條龍要怎么處置？”

福蘭特主教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臉，走到凱瑟琳面前問道。

“先關進地牢，明日在街頭執行死刑，由圣子主持。”

凱瑟琳狡黠地瞥了一眼巨龍，得意地說道，她的話沒有人反駁。索亞回神過來，才注意其余的人對凱瑟琳都很尊敬。圣女？凱瑟琳什么時候變成了圣女？

“圣女得光明神眷顧，獲取了巨大的光明神力，甚至遠勝于圣子你，惡龍就是她所捕捉。”格納老主教看出索亞的疑惑，溫和地解釋道。

“依我看，光明神是覺得曾經的神使無能，才會重新挑選另一個。”福蘭特譏諷地說道。

“索亞很優秀，光明神同樣眷顧他，只是他被邪惡的人蒙騙，不過很快就會好了，你說對嗎索亞？”凱瑟琳笑意盈盈，看上去就像一個溫順的meimei在為哥哥辯護。

教皇的意思，教廷所有事務轉交給凱瑟琳辦理，她現在才是教廷的紅人，福蘭特不敢反駁，陪著笑臉應和起來。

惡龍被鎖緊進木籠子，從教堂走出來，在外面百姓擁擠，他們眼睛赤紅，不斷沖著惡龍謾，語言粗鄙不堪。

死在教堂里的都是他們的親朋，受惡龍引誘無辜枉死，人們手里拿著隨意撿來的石頭，或者是家里拿來的斧子，還有一些食用的瓜果，只要足夠有重量，能夠砸傷人的，都往木籠里丟去。

凱瑟琳命圣騎士不要阻止，說民怨要有所宣泄才不會招致對教廷的不滿，就這樣巨龍無助地承受著人們的怒火。教廷的其他人平日一副仁慈和藹的樣子，面對重傷的巨龍也絲毫沒有一點憐憫，他們冷漠地看著民眾的暴行，有些圣騎士甚至還參與其中。

索亞緊抿雙唇，直到一切結束回到公爵府他才發現唇瓣被他無意識地咬破了皮，血腥味填滿整個口腔。

第64章受迫龍族的好圣子

房間里多了一個男人，他長得很英俊，就像曾經還未消亡的精靈。他現在很憤怒，碧綠的雙眸中火光瀲滟，死死地瞪著索亞，雙拳緊握似乎在極力壓抑自己沖上去給這個少年一拳。

“他是為了你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為了我？”

與男人相反，索亞很安靜地坐在床邊，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蒼白臉上，泣血的唇角滲出些許血絲。

“那個凱瑟琳被黑暗神驅使，她在要挾圣澤羅亞，以你的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