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話如實回答。

“哦，露易絲夫人的jiejie怎么了么？”

“布蘭妮夫人病危，露易絲夫人很擔心。”

“好的，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日安我尊敬的教皇。”克魯緊張得手心都滲出了絲絲冷汗，退出大殿后又為適才沒有一開始問候‘日安’失禮而懊惱，他面見的畢竟是最尊貴的教皇，剛才的表現實在是太不好了！

“繼續說你剛才說的事情吧。”克魯走后，教皇疲憊地坐躺在玉石所筑的椅榻上，他已有百歲，至今算是長壽的了，可惜身子終歸逆天不得就算每日禱告也難掩疲憊老態。

“尊敬的教皇，陛下的意思是能否將巨龍送入皇宮給好奇的貴族大臣們觀賞，就在不久后皇宮要為大王子舉辦一場晚宴。”福蘭特堆著討好的笑容試探地問道。

“這怎么可以！”

教皇凌厲地打斷福蘭特的話，氣憤地將權杖擲地道：“惡龍是邪惡的怎么可以玷污了圣潔的阿爾城！”

“這……”

“好了，不必多說，惡龍只會出現在祭祀的祭禮上。要想觀賞就等祭禮那一天到來。你們真是太胡鬧了怎么可以試圖違抗光明神！”

“啊！我是絕對不敢的，尊敬的教皇！”福蘭特失色地鞠躬解釋道。

“地牢中有圣騎士看守，你們就別去接觸那邪惡的惡龍了，魔氣無處不在，我有義務捍衛阿爾城的圣潔！”

教皇閉上眼睛執拗地驅退福蘭特，有了他的指令哪怕是主教們也不敢違逆。難得教皇的堅持，囚禁在地牢中的巨龍難得度過了幾天安寧的日子，地牢外的守衛又多了幾名圣騎士日夜輪守。

起先帝王還不服氣想一觀巨龍，很快被教皇以與惡龍過于親近就是違逆光明神為由告敗。光明大陸上誰都不能冒犯偉大的光明神，否則哪怕是帝王也會招來民怒導致政權不安。

正當人們安靜等待祭禮到來的時候，一件令眾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在巨龍被關押的第五天深夜，一個不明來客迷暈了看守的圣騎士闖入地牢——

地牢濕冷，兩邊石墻上布滿滑膩的瀝青，一看就是被荒廢許久，四角只幾盞燭火貼著墻角照明，視線十分局限。蕭珵忻一走進地牢就有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撲面而來，他嫌棄地捂住口鼻借著微光向前。

腳底下是一條狹長的石階，直直通向地牢的最深處，蕭珵忻順著腳下的路一直走下去，很快來到一片寬敞的空地上，而巨龍此刻正蜷縮在空地的中央。它的身上沒有任何囚禁的刑具，不過身下的地上卻被畫上了最堅固的禁制法陣。

“滴——滴——”

蕭珵忻的視線下移，很快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在巨龍的腹部處龍鱗全都翻卷開來，不時從開裂的血rou中滲出深藍色的血液因為龍鱗的顏色遮掩不引人注目。

“還活著么？”

蕭珵忻試圖靠近上前查看巨龍的傷勢，誰想剛走到一半那粗壯的長尾竟急速的從地上抬起靈活地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壓來！

巨龍的長尾重達千斤若是真的砸下來，常人定是會被砸碎不可。蕭珵忻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急速拿出法杖召喚出風刃狠狠地刮過襲擊過來的龍尾。

或許吃疼，長尾偏離了原本的方向重重地倒在蕭珵忻身邊，那顆巨大的龍顱略微動了動，巨大的金色瞳眸緩緩睜開看向蕭珵忻的目光中充滿了陰狠。

“你想殺我，真是自不量力。”蕭珵忻收起法杖慢條斯理地冷嘲道。

巨龍嘴中噴出一股冷氣，也不說話只靜靜地打量著蕭珵忻，視線冰冷得像深冬里的堅冰，陰冷刺骨。

“你知道你的下場是什么？”

蕭珵忻的話很快勾起了巨龍的好奇，只見它眼皮不自覺地動了動。

“你會在祭禮的那一天被我放干渾身所有的血液而亡，而你的尸骨會被后來處理尸身的低階騎士用尖銳的匕首一點點剝除掉外層的皮囊販賣給有收藏癖好的貴族們。你的rou則是被屠夫們剁碎做成菜肴提供給這里有權勢財富的人。你的骨頭亦是如此，畢竟是世間最后一條龍了，收藏價值可不小。”

蕭珵忻唇瓣微翹，似乎覺得很有意思，一點也不顧及當事龍的想法。

“……”

巨龍默默地扭了扭脖子，把笨重的龍顱移到看不見蕭珵忻的地方表示拒絕交談。這個逃避的動作使蕭珵忻快意地笑了一聲，算是給它偷襲自己的懲罰。

“我可以救你。”

巨龍本不想和這個看似無害實則出手狠辣的少年再交談下去，誰想他的一句話竟牢牢地鎖住了它所有的心緒。

十年前那場對龍族的屠殺，洛伊也在場，可憎的光明教廷不顧族長的解釋對龍族展開大肆屠殺。圣戰之后龍族元氣大傷，許多都未緩過神來就被氣勢盛大的敵軍殘害。那一天洛伊記得下了好大一場雨，族類的血混在雨中如同急速的溪流嘩嘩地流入深藍色的海洋。再之后，母親找到了他，將他藏進了山洞的深處運用最后一點法力令他沉睡。再醒來時就被那些丑惡的人族帶來了這里。

“你……可……以……？”洛伊緩慢地開口問道。多年的沉睡令他喪失了流利的言語，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笨拙地發著音。

“對，不過要簽訂契約。”

“……”

人族可以說是眾種族里最弱小的生靈，神明一開始的時候，是沒有賜予人族任何特殊能力的，不過卻賦予了他們獨有的契約權利。契約可以和任何一類種族簽訂，契約成立則意味著永世為奴被人族驅使，不得背叛，直至死亡。

龍族向來高傲從不許為奴，洛伊心中也是如此。蕭珵忻看出了他的排斥幽幽地在身旁諷刺道：“都要絕種了還在乎什么尊嚴呀。”

“……”

洛伊表示無力反駁。

“好……”

昏沸散是有時效的，蕭珵忻不敢怠慢，很快用匕首劃破指尖，白皙的肌膚瞬間被涌出的鮮血染紅，在微光下顯得十分刺目。

洛伊不情愿地挪動著龍顱伏在蕭珵忻面前，簽訂契約需要以人族的血液點在眉心催動契約生效，溫熱的血液貼在冰冷的龍鱗上仿佛有著神奇的力量，隨著契約的啟動，從眉心間慢慢升起一縷銀白色的熒光恍若夜空中最閃爍的明星將兩人團團包圍，他只感到體內被熒光拂過的地方如冬日暖流，順暢舒服。

緊接著，之間原本累贅龐大的龍軀慢慢在點點芒光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浮現在蕭珵忻的眼前。

頎長健碩的身軀比蕭珵忻還要高出一個頭，胸前緊密地排列著精壯的肌rou，五官深邃英朗，雙瞳漆黑如夜，比深海更幽邃，比遼空更深遠，仿佛可以把人的心緒看穿看透。

蕭珵忻看著眼前幻化成人的洛伊不由愣神，直到看到對方眉宇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