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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天啟殿就是你的靠山?!?/br>一雙星眸鋒銳,透出睥睨蒼生之感。輕蔑的語態竟是不把天子之位放在眼里,好似只要他想要就可以奪得,可以說是狂到了極致!可偏偏是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少年,叫楚修瑜的目光久久不能移開,深深被其吸引。黃符,師刀,祭香,靈壇,一切準備就緒即可開始做法。用朱砂浸泡過后的紅線將天啟殿一層圍一層,無論是窗戶亦或是大門都被封得緊密,到了夜子時即便是道童也要被遣散,偌大的天啟殿就只剩下蕭埕忻和楚修瑜兩人。子時甚陰,鬼門關松懈,蕭埕忻就要乘著這個時候以血為引換得地府之人助他逆天改命。“你且躺回你的棺材之中,切記無論外面發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亂動,就閉著眼什么也不要看,什么也不要聽?!?/br>蕭埕忻手里拿著血如意,烏黑的長發被一只竹簪綰束,露出蒼白絕艷的面容,白衣素雅貴若仙謫。楚修瑜癡癡地望著身前的人,心中悸動不已。“你聽到沒有?!?/br>蕭埕忻輕蹙眉頭看那燭光下的黑影似無反應一樣一動不動的心里一股煩悶升起,他是有過修真的經歷,不過這跟現在要見鬼可是大不相同,心里驚懼人也容易暴躁。“嗯,我聽你的?!?/br>面前的少年漂亮的瞳孔中一片火光凜然,淡粉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看上去一點也不令人生畏,倒是想把人摟在懷中好好疼愛。楚修瑜嘴上說著好話,臉上可沒有一點歉意的樣子。看到黑影逐漸鉆入棺材,蕭埕忻緊張地朝殿前的祭臺看去,祭臺上點著兩枝大紅蠟燭,在這種氛圍下只叫人覺得陰測測的。夜色越來越濃重,蕭埕忻雙膝跪在地上,拿過事前準備的師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劃開一個口子,溫熱的血液趟過白皙的肌膚滴落在地。毛筆是鴉羽制成,染著血變得越發幽黑,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很快繁妙的陣法就被蕭埕忻畫成。啟陣的一瞬間,殿中的門窗就傳來砰砰哐哐的響聲,透過木格窗花一道道黑影遍布在外,撞擊聲,吶喊聲,狂笑聲交雜在一起,充斥著蕭埕忻的耳膜難受異常。“救救我……我死得好冤啊……”“讓我進來……求求你讓我進來……”“還陽……我要還陽……”蕭埕忻整個身子呈現一種緊繃的姿態,口中念念有詞吟誦符文,過了許久,在那血鑄就的陣法中央,一個紅色的小紙人漸漸從地面爬出,動作同常人無異,它爬得十分艱難,不時發出尖銳的怪叫,聽得蕭埕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汝等狂徒,今召吾君何事?!?/br>小紙人爬出地面后像模像樣地端坐在陣法中央,嘴巴咧得大大的,都快到了耳朵邊,怪異得很。蕭埕忻額頭點地,鎮定自若道:“我想救那棺材中人,無論付出怎么樣的代價我都愿意?!?/br>“哈哈哈哈!汝可知有違天道,必戕哉!”小紙人語氣狠戾,殺意不減。“我知道,他今世受的罪我來替他受,若是到了陰曹地府,過錯也一并由我承擔,我不會有一句怨言?!?/br>小紙人靜靜地打量這個蒼白孱瘦的凡人,平靜如水,堅定不移。“甲申年庚子月戊子日,拿命來償?!?/br>小紙人說完最后一句話,四周又恢復到最初的平靜。“哇——”蕭埕忻本想站起身來去看看棺材里的情況,誰想還沒站穩口中就不可抑制地吐了一口鮮血,五臟六腑就跟刀子切割一般疼痛,瞳孔渙散看不清東西。下一個甲申年是在七年后,七年,足矣。蕭埕忻攥緊雙拳,無力地癱軟在大殿中,直至和道童約定好的時辰,道童進入大殿才驚叫著把人扶起來。“國師,你沒事吧!”道童驚慌失措地拉起倒在地上的蕭埕忻,眼淚在眼眶中不停打轉,晏韓身體不好是整個天啟殿都知道的事情,不過嚴重到吐血起不來身子還是第一次見,嚇得道童真的怕他就這樣死在大殿。“我沒事,你叫人把這里清理一下,將太子移往偏殿,他已經沒事了?!?/br>把事情交代好后,蕭埕忻的精神總算松懈下來陷入昏迷,無論道童如何推搡都無法再回應。第28章失勢太子的好國師蕭埕忻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楚修瑜就在床邊陪了三天。床上的人沒有一分生氣,蒼白到了極致,脆弱到了極致,好似要消散在這世間一般,叫楚修瑜本就陰鶩的臉上更添寒色。世人常道當朝太子孝悌忠信,溫和謙卑。可現在再看楚修瑜,眸子里滿藏著嗜血,暴戾,冷若寒霜哪還有從前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只怕往日那點僅存的仁善也在這一場生死掙扎間消散,楚修瑜重來一世,心中已無一點骨rou親情,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情勢到現今也該變一變了。“咳咳咳……水……”昏迷中的蕭埕忻胸口一陣劇痛,睜開眼睛猛地咳嗽起來。見眼前的人醒來,楚修瑜冷峻的臉龐微微緩色,連忙端起杯盞喝了一口溫水俯身緊貼那冰涼的薄唇一點點渡過去。雙手熟練地放在蕭埕忻胸前揉拍為他順氣。蕭埕忻愣了愣隨即忙用手推開楚修瑜,楚修瑜身形高大,投射下的陰影把蕭埕忻困在其中,周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令他略感不適。這個太子……倒是讓蕭埕忻感到意外。“怎么了國師?”楚修瑜眉眼彎彎,溫和地問道,幽邃的眸子里深沉難測,縱是蕭埕忻也看不出此刻楚修瑜是何心思。“你可以從我身上離開么?”蕭埕忻冷眼瞥著撐在床榻之間將他死死囚困的雙臂,也不知楚修瑜是不是故意,明知他不喜還是強硬地將他困在身下。“國師昏迷的時候我都是這么服侍國師入藥的?!?/br>楚修瑜親昵地捏了捏蕭埕忻的鼻尖坐起身來,一幅人畜無害的嘴臉。“……”蕭埕忻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一下,面無表情:“太子既然沒事了也不必留在我天啟殿,你可以回你的太子府了?!?/br>“國師可還記得和我說過什么?”楚修瑜不等蕭埕忻再說一句逐客的話,繼續道。蕭埕忻頷首:“自然記得,我說過會助你奪得皇位,天啟殿從今以后就是你太子穩固的靠山,你能力不低只是一直礙于各方勢力不斷藏拙才得不到楚皇的重視,你只管憑心去做,我保你相安無事?!?/br>少年的眸色是如此的清澈如水,不摻雜一點雜質。楚修瑜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天騎著白駒印入他眼簾的絕世姿容。仿佛天上的仙君降落人間,是那樣的高貴凜然不可褻瀆。是他,將他從絕望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