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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潺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傳的本事。但你實屬特別。魂封器中多年不耗這是其一,重見天日又保心性這是其二,噬主遭反卻能自行調補這是其三。這些厲害尋常器魂都沒有,你是劍冢創造的特別。”

潺淵俯身伸手觸摸到自己的身體,不出所料的冰涼。他問雱明:“這具身體還能用嗎?”

雱明略動眉梢,道:“你想回到這具身體里?”潺淵沒說話,雱明不解道:“你如今就像是重塑人身,已經不必再棲息刀中。況且又與飼主交好,何必掛念故體。”

“不是掛念。”潺淵收回手,道:“這身體放了多久?”

“自暉殊死后就在此處。”

“那么劍冢留他何意,恐怕不是為了我而準備的。”潺淵笑笑,有幾分慵散,道:“想來也是,既是特別,自然要慎重對待。你們留著這具身體,是想來日試一試軀體授魂,過一把起死回生的癮。”

雱明沉默半響,道:“你說的不錯。”

“那你又為何不動手?”

“因為沒必要。”雱明指尖觸及的鋒利,他收了收,道:“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潺淵心下一動,側過頭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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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竹音站在榻上,從后踮腳攏抱在雱明肩上,在他肩頭蹭了蹭,道:“今天我能出去玩嗎?”

“今天?”竹音將他抱進懷里,低聲問他:“很想出去玩嗎,不想陪我嗎?”

“我想和爹爹一起出去。”竹音乖巧的用小手抱著他的臉,親了臉頰好幾下,才有幾分羞怯道:“想陪爹爹。”

雱明捉著他的小手在頰邊輕輕摩挲,眼睛望著他像是看見生命全途。雱明抱著他溫和道:“好,那就陪著。等過段日子,我帶你去海邊。”

竹音大眼清澈,他點點頭,膩在雱明身邊撒嬌賣乖,雱明一點兒也不抗拒。實際上這是他唯一的親近,曾經一度讓劍冢弟子驚呆了眼。

竹音趴在他膝頭睡著,雱明手指撫過小孩的發。心里卻想到了刁魚,越想心越沉,最終將竹音抱起來,看他睡夢中呢喃爹爹,不禁沒有放心,反倒皺起了眉頭。

逐歡本就是嚇唬禪景的,禪景如今知道了緣由,又得了潺淵的保證,自然將心進肚子里。只是他對潺淵的身體又來了興趣,眨著貓眼詢問:“我們不帶他走嗎?”

潺淵失笑,反問道:“帶到哪里去?”

這倒將禪景問住了,他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回家……”

潺淵恨鐵不成鋼,道:“帶回去給道士當裝飾?還是礙你長兄的眼,嗯?”他說著將禪景按在懷中好生揉捏一番,道:“就在這里燒了。”

“燒了?”禪景一驚,道:“就這么燒了?那、那怎么行!”

“早該燒了。”潺淵平靜著道:“如今我是魂是體都不重要,能行動如常已然是意外之喜。這是暉殊道長給的恩,我承他的情,自不會為拿回身體大開殺戒。況且帶著一個你是心滿意足,既然沒有反噬隱患,便無礙。”

“可、可是——”禪景還想說什么,潺淵俯首在他唇邊啄了啄,低聲道:“這樣也好……看得住你。”

禪景哭笑不得,道:“好歹是你的身體,就這么燒了,左右讓人心里難受。”

“已經死了。”潺淵翻身壓住他,握著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衣袍,放在胸口,在他耳邊輕輕道:“如今這里的這個才是你的。”

禪景在他胸口輕撓了撓,紅了臉,才小心問道:“真……真是我的嗎?”

潺淵見他紅著臉貓眼水色,恨不得將他揉進骨子里,越發纏綿的含住他耳垂,不斷重復道:“你的,全是你的,只是你的。”

章二十四

禪景這邊解決了一直懸在心頭的問題,自然輕松舒坦了。可是刁魚還念著他兒子,愈發佝僂在高臺延邊坐著看海。

身后風聲一響,刁魚沒回頭就知道是誰。

雱明在一旁坐了,兩個人直面極東之海,仿佛很多年前的青蔥少年。只不過刁魚如今發已斑白,老態橫生。

刁魚的煙斗冒著煙,他盯著海,口中卻問著雱明,道:“這么多年我也時常埋怨,你們有那么多的神兵利器,為何一定要奪走我的兒子。”

“天經地義。”

“你說得對。”刁魚苦笑了幾下,被煙嗆到咳嗽,他一邊掩著咳嗽一邊道:“本就是你們的,是我偷了去。只是于你們而言,他不過是萬器之一,算不得什么。可對我們而言,他卻是家中唯一,是命根心肝。”

雱明沉默。

刁魚緩過氣后才漸漸道:“……我不知你們是怎么對他說,怎么待他這么久。他本就是最純善不過的好孩子,是我私自如此,本該是我償還,卻耽擱了我生命中其他的人。雱明,你說這是孽么?”像是知道不會有回應,刁魚也沒有繼續,兩個人沉默在海邊,看浪來浪去,花白和蔚藍相接眼底。

“你也償過當年的罪,此后歸去,安心生活吧。”雱明起身退去。高臺人忽然起了風,刁魚的發和煙都被吹拂著掠動。

檐下無數的銅鈴搖晃,搖晃著刁魚曾經過往的一切,搖晃著他佝僂垂老,搖晃著搖晃著,霧氣濕涼。刁魚襟口上漸漸斑駁濕痕,煙槍被丟在身側,他抬手掩著眼,無言哽咽。

“爹爹。”

歡快的奶聲忽然穿破風霧,讓刁魚渾身僵硬,胸口卻倏地復活一般guntang起來。他猛然回頭,看雱明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抹小巧的身影麻利的撲進雱明懷里。

“爹爹。”風霧中模糊臉龐的孩子親昵的對雱明道:“我雕了新的鳥,會飛的鳥,你看。”

雱明回頭看了高臺邊沿的人一眼,對竹音溫柔道:“再叫一聲。”

竹音好奇的看向邊沿,口中爹爹爹爹叫個不停。

酸澀和慰藉一齊翻滾在眼眶,令刁魚不堪重負,終于潸然淚下。他喉中有萬千的話想要回應那聲爹爹,最終卻干干凈凈的消失在口中。

知兒甚好,心便安。

那一年他從劍冢偷走了一把劍,取名叫做承影。他帶承影回家的時候承影還是一二歲孩童的模樣,他用不下手,將承影當作兒子養。承影聰慧非常,學會的第一個詞就是爹爹,叫軟了刁魚的心。

籬笆院里的男人蹲下身在承影面前,摸著他的腦袋對他道:“對,我就是你的爹爹。”

后來承影被劍冢收回,那個叫做承影的男孩子固執的認定自己是人,有血有rou有親眷,劍身拋棄了這個靈魂,他最終泯滅在極東的大海上。

承影沒有了,雱明身邊卻多了竹音。這算是還給刁魚當年陪他看海諸日的情,讓刁魚最終沒有絕望。

他們該離開了。

雱明沒有送人,只在高臺上看著船只離開。竹音牽著他的手,忽然問道:“他們從哪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