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之：簡約中的奢華。

四四方方的餐桌正中央是一個細頸高腰的凈色白玉花瓶，花瓶被打理的晶瑩剔透，襯得被兜在其中的幾株白色虎頭蘭，更加嫵媚，婀娜多彩。

丁二喜歡蘭花。

準確來說，是王平。王平喜歡白玉蘭。

而丁二提過一次蘭花。

王平心下一嘆，前有梁西林的疑心，后有李家齊帶來的保全提醒，可江大生這個人物不具備半分武力值。看來，是到了暫時凍結江大生這個身份的時候了。

看著眼前的刻意安排，江大生捧起一簇花枝湊近鼻間嗅了一下，又隨意放下，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已經折了嬌柔的花瓣，輕輕一笑，玩味道：“倘若不是知道西林你滴水不漏的習性，江某還以為這排場，是另有圖謀呢！”

“江兄說笑了！”梁西林一哂，面上的不自然轉瞬即逝。他確實另有所圖，只是沒想到對方這么敏銳，不僅發現了，還這么直白的說出口。

他一揮手，讓旁邊正在工作的小提琴手退下，道：“實在是江兄很像一個人。”

“不要說我像你的初戀！”江大生先一步擋住他的話題導向，似乎覺得這是件有趣的事，好笑道：“更不要說我像你現在的女朋友。我是不介意你說我像女子，可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你認為她像男子，她大概會和你分手吧！”

“沒有什么瞞的了江兄啊！”梁西林被截斷了話柄，不得不攤手，違心的贊了一句，卻不肯放棄，他依舊在暗自打量江大生。

“怎么，真的這么像？”江大生扯著手中的花瓣，略帶警告翻了他一眼。

梁西林收回目光，叫丁二知道他認為她像這男人，丁二不一定會生氣，可眼前江大生已經因為他覺得他和女人像而生氣了！他失笑道：“其實不像，只是我看到你，就會想起她，看到她，就會想到你……”

“你這樣可不好，”江大生打斷梁西林，不讓他把那些不該說的話說出口，道：“我并不想做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更不想和你傳出什么桃色新聞。”

他擺了擺那分不出是花瓣還是手指的白皙手，隨意撒了那些碎花瓣，沉聲道：“你我各取所需而已，不要搞的復雜了！”

“那是自然！”梁西林應和一聲，笑語盈盈。

丁二喜歡蘭花，卻不是虎頭蘭，她嫌棄虎頭蘭的味道，更加不會靠近虎頭蘭。

丁二雖然不惜花，卻也不摧花。

丁二和江大生，并不同。

說話間，有侍者推著餐車緩緩而至。

江大生看著頭牌的湯，并不動餐具，提醒道：“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自然！”梁西林解釋道：“先進餐。畢竟……關于羅佑生的消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完的。”

“所以我還在這里。”江大生一聳肩，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不是為了消息，他才不會在這里浪費時間。

說著他拿起湯匙，喝了口開胃湯，顯然很喜歡，他又多喝了一口。

梁西林看著他的動作，又是一沉。

丁二從來不喝這開胃湯，說有股子怪味。

他不明白自己了，為什么事到如今，還在懷疑江大生就是丁二。

他們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怎么？”江大生翻著鏡片下的眼睛看呆愣的梁西林，催促道：“你要是不吃，就趕緊說吧！”

梁西林一笑，道：“共進一餐而已，江兄何必如此性急！”

“我性急？”江大生將叉子上的那一小塊牛rou塞進嘴里，全不注意形象，一邊咀嚼一邊嘲道：“你我又不是在約會，性急什么？難道還有值得期待的房卡？”

這調笑就顯得親昵而熟稔了，男人間的調笑，曖昧而清白。梁西林笑出聲，丁二是丁二，江大生是江大生。

他道：“德國小扒，大師傅的得意之作。”

“確實不錯。”

“2626，江兄的新辦公室，所需一切，應有盡有。”說著，梁西林推過去一個信封，繼續道：“房卡，唯一的。”

“這個不錯。”江大生滿意的拿起那信封，又道：“西林要經常來結賬啊！”

“當然！”

“既然如此，為兄先行一步。”

“果然性急！”梁西林笑道。

說話間，江大生已經站起來，聽他這么說反而停下了，他想起什么一般，又轉了腳步，走到梁西林身側，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悄言道：“西林有所不知，我師父去了，我趕著料理后事呢。”

“！”梁西林一驚，江大生的師父，豈不是那個人！他急忙問：“什么時候的事？”

他的反應盡數落進王平的眼中，梁西林果然也注意到林大衛，只是他到底知道多少，到了哪一步呢？

這還是個未知數。

也許利秦能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有些日子沒有去給師父請安了，”江大生道：“昨晚上過去，只看到遺體……”

走的時候身邊居然連個人都沒有！

梁西林的腦子轉的飛快，林大衛逝世，還不知道會引起什么樣的軒然大波呢！他面上卻不再顯半分，安慰道：“那……江兄要看開些……”

“說來也是我不好，只顧得忙工作，卻沒照顧好師父。”江大生愧疚一嘆，滿臉都是哀傷。

這讓梁西林不好多說什么了，讓他忙得沒顧得看師父的那件事，是他委托的。

兩人各自默了片刻，江大生才道：“門口的保鏢和車，借我用幾天吧。”

“當然可以！”梁西林立刻點頭，抬手擊掌。

門口候著的保鏢推門而入，看著梁西林，垂首。

“他是李家齊，江兄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吩咐他。”他扭頭對李家齊說：“江律師最近事多，你去幫幾天忙，車一起帶走。”

“是。”

特意交代一遍？看來不是西林讓李家齊接近他的！江大生誠懇的道謝：“西林，多謝你。”

梁西林不再挽留，“林佬身邊只有江兄一個親近的后人，江兄定要節哀。”

江大生點了一下頭，帶著李家齊離開東方飯店。

當日江大生發布了訃告。

這件事果然像是投進河里的石頭，石頭不大，激起的水花不小，連帶的漣漪更是一圈一圈的推遠，似乎永不停息。

林大衛，一個活了將近一個世紀的留洋翰林，相傳他有過一段婚姻，然而具體情況卻無人知曉。人們只知道，這才高八斗的業界教科書，雖然桃李滿天下，卻也只是一名孤寡老人，無妻無子女無后人，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究竟什么時候死的，被發現遺體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去世多久了。

他的學生雖然多，其中最為出名的，莫過于橫行業界的泰斗，羅佑生，跨界泰斗，喬昇，以及新近名聲大噪的關門弟子，江大生。

然而守著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