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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能為力,那是足以壓死自己的無能感。可是,他不能倒,他必須站起來。“你等著。”朦朧中,他聽到這一聲吩咐,這是很安詳的聲音,是他很習慣的冷漠,卻讓他覺得很可靠。似乎突然之間,所有的緊張,哭泣,不安都隨著這一聲消失不見,冷漠的對他說話,卻讓他安心的人,只有班長。她來了,他放心。他帶著淚眼在松懈了緊繃的神經那一瞬間,昏倒在地上,嘴角卻揚起一個輕巧的弧度。李文凱好不容易碰開李明偉的臥室門,一陣白花花的風撲面而來,從他面前一閃而過,他被撞的搖搖晃晃,好不容易扶著墻,才沒有摔倒。可突然出現的莫名人影讓他更加緊張,趕緊看向臥室內,她……還好嗎?昏暗的臥室里,一個人影從松軟的大床上跳下來,他一直知道她是個好看的女人,不僅皮相好,身材也很好,可他卻生不起半分旖旎心思。看著慢慢靠近的人影,他心里堵得難受。她卻沒有看杵在門口的人,彎下腰一件一件撿起慌亂中被脫掉的衣服,她也沒有回避他,只當他不存在,似乎這里從來只有她一個人。只默默的將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回去。她的動作沒有一絲凌亂,她平靜得像所有晨起著裝的人,在重復著每天都做的事情一般。而她穿衣的過程就像是女人們在化妝,這一件件衣服被她重新穿好,就像女人們的底妝,腮紅都已經完成,可以粉墨登場,而她又恢復到原本那個冷靜的近乎冷漠的王平。“不要告訴他。”李文凱怔怔點頭,他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說的他是誰。他知道不僅是讓他不告訴白良今天的事,也包括十五年前的事。王平整理好裝束轉身,一雙眼仍舊凌厲而深邃,探究一般緊緊盯著李文凱,似乎要將他看透,道:“你要是嫌棄他,趁早滾蛋。”“我沒有!”李文凱低喊了一聲,酸了鼻子,坦誠道:“我心疼,無論是你,還是他。”高大健碩的男人,山一般偉岸高傲的男人,紅著眼睛鼻子,淌著眼淚的低吼,讓王平無法繼續懷疑他此刻的誠意。她知道他喜歡他,很喜歡,可喜歡這種感情,到底能有多少誠意,能持續多久呢?是不是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計較的持續呢?她無法確定。王平別開臉,不再看那張早就模糊不清的臉,高大的男人哭的像只蠢笨的狗熊,這讓她心煩,讓她也難過起來。她少有的對李文凱溫和了一回,伸手拉下對方的頭,擁進自己懷里,像無數次安撫白良一般,輕輕的摸著他的頭,長輩一般一下一下的順撫他有些刺手的頭發,試圖讓李文凱安靜下來。“……”困獸一般爬在女人的胸口,讓李文凱覺得不倫不類,他卻沒有精力追究這些了。“你心疼他就夠了,”她撫摸著懷里的腦袋,冷漠道,“心疼我就不必了。”李文凱在莫名的安撫中,奇跡般安靜下來。他沒有回答她的話。王平推了一把已經平靜的人,道:“出去吧,別露餡了。”“他呢?”“跑了。”“跑了?”李文凱想起剛剛那個白花花的rou體悔恨不已,怎么剛剛沒有抓住他!“抓住他也沒什么用,咱們四個人,三個重傷患。”王平看著他扭曲的臉,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釋道。“我和林賢,還有誰?”第81章X-10-09(38)“利秦。林賢剛剛背進來的,還不知道他被傷成什么樣了,必去趕緊去醫院。”說到這里,王平怒極反笑,哼了一聲,這根本就是完敗!她帶隊的行動還沒有這么失敗過!這是恥辱,奇恥大辱!她四處摸索著,想要尋找些什么來緩解她心底的焦躁。李文凱從口袋里哆嗦出一根香煙,遞到王平嘴里,又顫抖著摸出打火機,試了很多次,卻怎么都打不著,他苦著焦急的臉。王平拿走他手里的打火機,啪嗒一聲,火苗應聲而起,昏暗中燃氣一個火星,她狠狠的吸上一口,在體內悶了半天,像是忘記呼吸一般,許久才釋放出來。她重新打起精神,甩開那些多余而沒用的想法。似乎只是這一口煙,她卻重新充滿電,活過來一樣。她抬起李文凱沒斷的胳膊,抗在肩膀上,把人拖出去。“隊長,你要不要先洗澡?”“不用,你們先。”“我們都已經這樣了,晚幾分鐘幾小時,又有什么分別?”“你是嫌我身上臟?”“我怎么會嫌你臟,我是怕你嫌臟。”李文凱低吼了一聲,發現隊長只是在逗他,翻了一下已經翻不動的眼皮,道:“咱們先回去,再去醫院。這里不是咱們的地方,總是不放心。”“好,”王平放下李文凱,轉身往浴室走,道:“你給梁西林打電話,跟他說一聲情況,讓他安排。”陳虎再醒來,是被人搖醒的。他看著眼前的人,顯得茫然而不解。不是她。可他并沒有疑惑很久,立刻清醒過來。他來不及詢問什么,翻身就要爬起來,卻看到身邊躺著的只蓋了條毯子的人。得救了!他緊張的爬過去,仔細看那張好看的臉,雖然清理過,可表面的傷卻怎么也掩蓋不住,陳虎伸出顫抖的手,碰到他被咬傷的唇。痛楚讓傷者失聲嚶嚀,陳虎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眼淚又撲簌簌的掉下來。“他沒事了,你別哭了。”他的耳邊傳來熟悉而冷漠的聲音。陳虎這才抬頭,看著眼前的銀發老人,看不出年紀,他也不認識,是個沒有見過的老人,他卻知道是她救了他。陳虎撲過去,沖進老人的懷里,委屈而難過的哭出聲來。他哭的那么傷心,那么難過,那么無助,又那么讓人無法抗拒。老人輕輕蹙起了眉頭,眉心的紋路更加深了。“……你別哭。”看著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顆黑色的腦袋,老人束手無策,又舍不得推開他,她不太會和人親近,安慰的話只有一句干巴巴的別哭。最后,她將手落在陳虎的頭上,安撫的摸了摸,似乎這樣就是她所知道的最好的安慰方式。頭頂上傳來的溫暖觸感,讓陳虎徹底放下心來,他擦了一下鼻子,沖著老人擠了個笑。眼前的老人,像班長。他剛要說話,老人卻捂住他的嘴,道:“不要對他們提起我。去你夜里離開的地方。”“?”陳虎還沒想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先前被他用作求救聯絡的衣裳忽然被拋在空中,擋住了眼睛。“……”他接住自己的衣裳時,眼前已經沒有老人的影子,房間里很安靜,就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