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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蠢貨……第五個被他拉住敘舊的城管工作人員終于忍不住暴跳起來,直接打電話到他公司的老板那里。于是他被公司的領導當場電話開除。他自由了,孤獨而落寞。他失業了,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墨鏡男遠遠的看著李文凱,突然有些同情他。高大強壯的退伍兵,卻只能賣保險度日,以往的呼風喚雨沒有了,余下的只有風吹日曬,以及白眼不斷,現在還被炒魷魚了,太可悲了。可是,人生而不等。他同情,卻無能為力。李文凱買到火車票,一臉戚戚然的去候車室,墨鏡男和他擦肩而過,碰了他一下。他一臉茫然而無助,弱弱的拉了一下嘴角,頭也不回的走了。墨鏡男眼看著李文凱上了火車,火車呼嘯離開,他撥通電話匯報:“老五,他回老家了。我在他口袋里放了跟蹤器。”“……收隊。”“是。”相比李文凱,墨鏡男覺得自己的人生十分美好,雖然給人做保鏢也沒有什么自由尊嚴什么的,可是薪水不錯,衣食無憂,如果有機會,給這個可憐人引薦引薦,也是不錯的。可是……墨鏡男嘆一口氣,遺憾的看著手機屏幕上往西部方向飛奔的圓點,受挫就回鄉,他應該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王平帶著白良,在遠處看了這一場好戲,看得白良直抽嘴角:“真沒看出來,凱哥簡直是影帝啊!入戲忒深!”“你給他說一聲,從河里出來的時候,這件外套一定不能留。”王平并不評價他的演技,只提醒了一聲。“好。”“你準備好了沒?”“好了。”王平看著白良的裝扮,有點兒蓬松的假發,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大山深處來的野小子,顯得他整個人都羸弱了。偏偏還漂染成了不正宗的黃色,更顯得low到爆,配著那一身灰頭土腦的模樣,讓他看起來很像是偏遠地區的偽時尚派。她這竹馬也是拼了,肯這般自毀形象!王平笑出了聲音:“行了,保持聯系。”說著她將車停在路邊,伸手把白良從副座上推出去。白良欲言又止,試著勾住王平的手腕,搶道:“我……”王平抽回自己的手,不容置疑的打斷他的話:“你回來再說。”看著他有些失落帶著不安的期待眼神,她像小的時候一樣,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去吧,注意安全。”她依然是那個模樣,看起來很冷,其實很暖。他還在怔愣,她卻已經發動油門,瀟灑離去。她對他很好很暖,界線也很鮮明,好得冰冷。李文凱在家門口又上演了一出好戲。他借著壞心情酗酒,又借著酒勁兒撒潑,最后撲通一聲掉進河里,還是從最危險的地方掉下去的,據說當時濺起來的水花高的令人咋舌。村民們慌慌張張打撈許久,也只在下游平緩一點兒的石頭上,撿到他那件已經被石頭劃的破破爛爛的外套。那件外套被熱心的村民們埋葬起來,用來祭奠沒有了尸首的亡魂。新墳堆在田地邊兒上,轉眼到了燒頭七那天,村民們突然發現,新墳居然被人扒了!質樸的百姓們惶惶不安,聚集到村長家商量許久,又請了道士重新作法,重新燒足七七四十九天,確定墳堆再沒有被人扒,才惴惴的翻過這篇。白良再見到李文凱的時候,覺得他根本就是村口第二家那個憨厚老實的張大哥,頓時笑出聲來。李文凱的胡茬已經爬了一臉,有胡須毛孔的地方,都是胡茬,臉頰上還有一道疤,那是從河堤上掉下去的時候被石頭劃傷的。他咧著嘴,沒心沒肺的大笑白良,說他像極了村西頭王老二家性子孤僻的小兒子。像這樣鮮明的站在一起,李文凱才意外的發現,白良比他瘦弱多了,就算他不是只瘦雞子也是只瘦猴子,他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來扔的很遠!怎么以前沒發現他這么單薄呢!這讓李文凱多留了個心眼,不由自主就去照顧這個幾度想要拆檔的搭檔。八處白浪,放蕩不羈還懶散傲慢,風評差到他的花邊新聞足夠門衛大叔不帶重復的八卦個七天七夜。原本是李文凱最不屑相處的那種人。可眼前的人卻沒有半分浪蕩氣了!原來白浪不浪的時候,那雙桃花眼是兩盅清酒,不僅不會燒傷人,反而清甜得醉人。帶著不清不楚的心思,兩人互損著開啟了尋人路。他多做一些,他只當輕閑些,并不與他爭。白良對他說謝謝的時候,他不開心,可白良混不在意了,又讓他憑白多的那些擔當變了些說不明白的味道。他想不明白這些是什么,只是時常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掛在天空的旗幟,飄飄蕩蕩的就是落不到實處,卻也說不清楚哪里才是實處!幾家人全都搬家了,全都沒有消息了,全都不知所蹤了!原以為一個星期內就能搞定的工作,耗了兩人一個半月。兩人再次出現在王平的房間時,都灰頭土腦的,誰也吃不下面了。“那兒全是面,刀削面,手工面,你根本無法想象!”白良終于變回了自己,他癱開自己,舒爽的躺在大床上,貼了三層面膜在臉上,連脖子和手臂都沒有放過,只差在腳上也貼上面膜了。李文凱原本也想癱在那張大床上,可白良敞成了個“大”字,他沒有可以躺的地方。他也沒有白良那么放松,能四仰八叉的癱在女生的床上。他只好靠在房間里唯一的沙發上,看著沒躺一會兒就往空中翹腳的人,他是沒有往腳上貼面膜,但是他正蹬著腳往上抹什么東西!怪不得他那么白!“都說好幾年前就搬走了。”見王平看他,李文凱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腳,道:“也都說是跟孩子去城里享福去了。”“……”王平沉默了一會兒,問:“還有什么?”李文凱想了想,道:“幾家人之間沒有關系,既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甚至從來沒有任何交情。”他說著,默默把自己的腳放下去,有點一言難盡的味道。“同一個村兒的也沒有交集。”白良已經快睡著了,翻了個身,想起臉上的面膜,又躺回去,迷迷糊糊的補充了一句。“……”兩個怪人!一個嫌她剛打開的免洗面膜有怪味兒,不肯往臉上抹,另一個卻掰著腿聞自己的光腳!男人這種匪夷所思的動物!王平想了想,徐徐道:“……這本身就是問題。同一個村兒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是面子上,也還是要打個招呼,過點兒小禮的。一家有事,一村幫忙,這就是咱們國家的傳統人情關系。張村的姑娘,李村的媳婦,陳五的兒媳婦是他三姑夫的二姨的外甥女,這就是傳統的農村家庭關系。你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