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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他不一遍遍的推倒重證。他不想立刻跟江晞解除婚約,但也絕不會草率答應江書林的第二項要求。直到這時,在江書林仿佛能看透他的目光下,他才真正第一次直面自己對江晞的態度和想法。從小到大,他做的幾乎每件事皆有因由,皆有所圖,從不是無緣無故的,就像他幫助江晞成長、盡心盡力的教他真的只是因為不想他毀了一輩子嗎?難道就沒有想要他感激自己,欠自己的意圖?肯定是有的,盡管他不想承認。他不確定是否要跟江晞共度一生,卻又很卑鄙的想把他捆在身邊,名為照顧他實則想要近水樓臺,想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慢慢了解自己對他的心意。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他本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掌控兩人的關系和未來。“離婚吧”江書林嘲諷的一笑:“既然也不是什么堅定的感情,離了就離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凌申張了張口,想說我對江晞是有感情的,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想說我愿意照顧江晞,不用這么急著離婚,想說·····可對上江書林那雙歷盡滄桑的眼睛,又什么都說不出了,在一眼就能看穿你小心思的人面前,再多的解釋都是自取其辱。何況,江書林只給他兩個選擇,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一切驟然脫離了控制,凌申心里頓時一空,前所未有茫然起來。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樣?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是爺爺年輕時的番外,我很喜歡,所以想寫,其實是暗戳戳的想寫很久了,控制不住寄幾,結局be,不想看的小天使可以直接忽略哦~下下章還是繼續正文,就是離婚后的追妻日常以及江晞自己的成長,開始以江晞的工作生活為主線了~第30章番外一隔世經年的夢那年亂世如麻。江書林六歲,他還不清楚世道已亂,只知道在深宅大院里嬉笑玩樂,仿佛亂的只是外面那個世,跟他毫無關系。在所有陪他玩的人中,他最喜歡吳行止,私下里他都叫他行止哥,吳行止會抓鳥、會講故事還會為他爬到高高的桃樹上摘桃子。有一次,因為他非要枝頭那只最大的桃子,吳行止無奈鋌而走險,結果不僅沒摘到桃子,反而高高的摔了下來。他嚇壞了,哭聲引來了仆從和江夫人。江夫人和仆從全圍著他上下緊張的檢查,從頭到尾都好像沒注意到旁邊還倒著一個,直到確定他沒事,江夫人才沒好氣的讓人把吳行止拽起來,警告他下次再嚇哭小少爺就把他趕出去。江夫人不是第一次這樣說了,江書林知道,吳行止是寄養在他家的遠房親戚,父母都已經去世,江夫人早看他不順眼了,只是礙于鄰里口舌才沒真的把他趕出去。江書林以為吳行止這次非得恨透了他,剩下的大半天都沒敢再跟他說話,直到入夜偷到跌打損傷的藥,才悄悄向下人房走去。吳行止沒住在下人房,而是住在下人房旁邊的廂房里,雖然還沒下人房大,但至少是一個人住一間。在那間小破屋外猶豫徘徊很久,一會兒想著直接把藥放在窗臺上好了,一會兒又想著看看吳行止的傷,直到開著的窗探出一個頭來,叫他:“林哥兒。”吳行止替他開了門,一把將他拽了進去,還上下摸了摸他胳膊,問他:“晚上涼,你冷不冷?”江書林確實有點冷,但他更關心吳行止的傷,上午看他走路時都一瘸一拐的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好些了沒。“行止哥,我給你上藥”江書林晃了晃手中的藥盒。吳行止也沒推脫,脫.光后就趴在了窄小的床上,還安慰他:“我沒事,明天就好了。”江書林才不信,他身上有好幾大塊青紫的淤痕,看起來特觸目驚心,涂著涂著,江書林又要哭了:“行止哥,我以后再也不讓你幫我摘桃子了。”吳行止聽見他的小顫音就趕緊回過頭來,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借著月光看他眼睛,見他沒哭才長舒了口氣:“林哥兒想要的,我就是拼命也會給,一個桃子算什么?”此時八歲的小男孩自己都不會知道,這個夏日夜晚的承諾,他會守一輩子。時局動亂,北平終還是待不下去了,江家拖家帶口的南遷,大件東西變賣、仆役遣散、上下打點,最后,江夫人又把目光放到了吳行止身上,這小拖油瓶,她是肯定不會帶了,讓他自生自滅吧。哪知江書林直接跳出來反對:“行止哥不走,我也不走!”江書林此時已經十二歲,半大少年比稚童時更難溝通,江夫人磨破了嘴皮也沒說動他分毫,最后還是江父出來說和:“我還要在北平滯留幾日,你們孤兒寡母的我也不放心,行止也算自家孩子,總比仆人強,世道亂,多個人多份力。”這樣,江夫人才老大不樂意的點頭答應。加上仆從,三張二等艙船票、四張三等艙船票,直奔上海,投奔已先一步到上海的大伯。出了城區,才知道世道真是亂了,到處都流民,搶了東西就跑也沒人管,碼頭烏泱泱的人,人人面色焦慮難安,觸目皆是破敗。江夫人從沒出過遠門,江父又不在身邊,難免心慌焦躁,不時遣仆人去問什么時候出發、在哪上船、船上伙食怎么樣,弄的江書林也跟著有些焦躁,幸好旁邊一直有吳行止安撫,才算平靜了下來。結果,臨上船時還是出了事,一個負責打聽的仆人不知為什么與別人起了沖突,還沒等江書林他們走近,就聽到“砰”的一聲槍響,仆人應聲倒下,血流了一地。江夫人直接嚇得尖叫著暈了過去,江書林也沒好到哪去,他從小嬌生慣養,別說死人了,就是血腥一點的傷口都沒見過,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槍殺人,還是殺得自家仆人,驚嚇程度可想而知。還是吳行止最先鎮定了下來,招呼剩下的仆人拿行李,默不作聲的背起江夫人,又牽著還處于呆滯狀態的江書林上了船。當晚,江書林瑟縮著問他:“你不害怕嗎?”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亂世人命低賤如斯,你不害怕嗎?吳行止沒說話,以免聲音暴露出他的恐懼。他也只是個半大少年,怎么會不害怕?但如果連他都害怕了,林哥兒怎么辦?到上海后,江家十幾口人擠在一棟二層小樓里,還有一些仆從,簡直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大伯母和二嬸開始對吳行止橫挑鼻子豎挑眼:“呦,這半大拖油瓶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吳行止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只是因為家道中落父母去世才淪落到寄人籬下,此時被人每天這樣羞辱哪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