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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mama是岄家人。因為你混了岄家的血才被扔在這里嗎。”泠風眠微微垂下了眼簾:“可能吧。無所謂,只要能見到母親,我住哪里都一樣。”喬平揚剛想再問,外面雪地里傳來了動靜。“泠少,時間到了。”泠風眠推開喬平揚捏著他不放的手,丟了個結界套住他:“我要去見母親,你想跟著來也可以。”“我當然要去。”喬平揚跟在小小少年身旁踏出了室內,雪地里有兩個士兵打扮的男人單膝跪地,恭敬地低著頭。看來皇子就算被排擠那也還是皇子殿下,手下的人不敢不敬他。喬平揚由于處在結界中,除了泠風眠沒人看得到他。不過走在雪地里還是會留下腳印。唔,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吧。“你母親在哪里?”“南寧苑。父親說待在母親身邊的幼狐長不大,一周只準許我去見母親一次。”喬平揚不知怎么接話。他是人類,無法理解靈狐族派系之間的爭端,聯姻不聯姻的,他也不會妄加評論。他牽起了把小小少年的小手,泠風眠也沒有甩開他。南寧苑比泠風眠住的小屋要好那么一點,不過也只是好了那么一丁點。喬平揚在看到眼前兩間平頂屋的瞬間,腦內閃過“冷宮”一詞。他不信靈狐族都窮酸住這樣的破房子,泠風眠和岄姓的母親看來日子過得真的不好。泠風眠小跑進了前院。說是前院,除了積雪外什么都沒有。“母親,我來看你了。”小小少年推開門進屋。正中央好歹有張桌子,一位婦人側著臉伏在桌上似乎睡了過去。眉目間和泠風眠有幾分神似,閉著雙眼看起來很安詳。泠風眠走近,推了推她,又喊道:“母親。”婦人沒有動,更沒有醒來。喬平揚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想把泠風眠拉回自己身邊,泠風眠的小手卻快他一步,探到了婦人的鼻前。“母親……”喬平揚一把拉過少年擋在身后,自己上前去摸了婦人的天靈xue。沒有呼吸了,靈根枯竭。這只狐妖已經死了有些時候。他收回手,轉過身把小小少年攬進了懷中。正常的小孩現在應該有什么反應?大聲哭鬧?嚇得不能動彈?喬平揚思忖著。他看了看泠風眠的小臉,面無表情,不像會掉眼淚也不像驚嚇過度的樣子。“母親去世了。”……這種時候用平淡的語氣說什么陳述句啊,小鬼。嘖。喬平揚心里像被針扎似的疼。為什么這個小孩不哭也不鬧,他倒寧愿他哭著喊著要mama,也不想看他這樣風輕云淡的表情。他越是表現得淡然,喬平揚心里越是難受。因為他都能用腳趾頭想象到小狐貍受過多少像這樣的磨難,才練就了如今的鐵石心腸。他擔心地捧起小狐貍的臉蛋:“你難過嗎?”泠風眠坦誠地點了點頭:“難過。”“難過為什么不哭出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喬平揚的大手帶著人類特有的體溫,很舒服,泠風眠的小腦袋不由自主蹭了蹭他,“母親身體一直都很虛弱,這一天早晚都會來。泠家人都有心理準備。”泠家人。喬平揚在意這個用詞,總覺得小小少年話里有話。“母親說過,她對得起岄家,對得起泠家,卻唯獨對不起我。”泠風眠小聲地喃喃道,與其說是在說給喬平揚聽,不如說更像在自言自語,“她還說她從來沒為自己活過,所以盼著我能和她不一樣。她就像你說的一樣,愿意把世上最好的都給我。是世上唯一一個愛我的人。”喬平揚揉揉小狐貍的頭發,輕聲道:“不久后你還會有我。”泠風眠被他抱了好一會兒才推開他,又湊近了婦人,小手往她的心窩處戳了進去。喬平揚愣住:“你干嘛?”小小少年沒有理會他,自顧自把手伸進去,將婦人已經枯萎的靈根挖了出來。仔細看了一番,像是在進行一場屬于他一人的小小的道別儀式似的。之后把靈根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袖中。他向上伸出手,示意喬平揚牽住他。喬平揚眉間皺起,順了他的意牽了。卻完全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泠風眠淡淡道:“走,邀賞去。”☆、第62章“邀賞?”喬平揚一挑眉,不知小狐貍葫蘆里賣什么藥。泠風眠卻只回了句“來了便知”,牽著他的大手出了南寧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兩人靜靜走了四五里路,周圍終于出現了除了山丘與白雪之外的景色。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都城,進了城門里面一溜的上坡路。越是往上走,越是繁華。走到半山腰時,一片開闊的平地似乎就是靈狐族上派最熱鬧的都城中心,有靈狐支著小攤做生意,客源不斷,忙得熱火朝天。而再往上走,房屋的排列變得越來越稀疏,喬平揚估摸著再往上,應該就是上派貴族——泠家的領地。作為上派的貴族,泠家做出來的事,實在是不上道。就算下派將女兒送進來門的目的是牽制泠家,但單單只因為姓氏不同就把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扔在都城外棄之不顧,還把小孩也扔出去自生自滅。這哪是名門貴族的做派。喬平揚還未見到泠家的掌舵人,對泠家的印象分已經跌破了冰點。“邀賞是去跟泠家人邀?”喬平揚跟著泠風眠,在都城最頂端的古式建筑物前停了步子。這里與都城內的人家明顯不一樣,門口有人把手,不瞎都能看出來肯定是要員府邸。泠風眠松開了他的手,噓了一聲:“進了門后,別說話。”喬平揚撇了撇嘴,給自己的上下唇拉上了拉鏈。沒等泠風眠走近,門口的侍衛已經單膝跪下,恭敬地候著:“泠少,請稍候,我等這就去通報大人。”泠風眠略微點了點頭。喬平揚自從來到幻境中,沒什么令他記掛的,唯一在意的只有這只小狐貍。他的視線幾乎沒有從縮小版泠風眠身上移開過。所以小小少年的細微變化無一能逃過他的眼睛。泠風眠的藍眼珠又變回剛相遇時那副缺乏生氣的模樣。他看起來與世無爭,冷漠而又孤傲。侍衛很快折了回來,說是大人有請。泠風眠邁開步子往里走去。他的步伐里沒有不安。哪怕他剛失去了他所認為的世界上唯一一位愛他的人。喬平揚在心里長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