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紀繁并沒有忘記他出現在這里之前感受到了什么，那陰風陣陣的樣子，倒是真有大妖過境的直視感。經歷了那么多事情，他倒是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與唐僧有一樣的經歷，就這樣突兀的被要妖獸擄走。

能夠將他從葉赫凜身邊帶走的人，似乎只有那一人才對。耳畔傳來清晰地腳步聲，每一步都落在最完美的節點上。比起他紀繁的貴族風范，以及葉赫凜那規則中帶出的瀟灑。他的腳步聲，讓人覺得穩重到沉悶的程度。

紀繁踏上最高臺的座位，直接坐在了上面。回頭看到了那正一步步靠近他的人，面貌上與玉鴻飛有幾分相似，只能算是相似。眼前的人有著金色的瞳孔，發絲似乎也縈繞著神圣的光芒。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帶著明顯的至高無上，讓人不忍褻瀆。“玉鴻飛？”

裴毅看著眼前的人，他喜歡了不止一世的人。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這人如同記憶中的那樣，對他不熟悉的人，始終有著最高的警惕。似乎，他一直被他放在不熟悉的位置。哪怕是他自己選擇的身份與他再怎么親近，卻改變不了他眼底深處的那份疏離。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稱呼我為裴毅。”裴毅再次向前走了幾步，在那高臺之下，微微抬頭看著那坐在座位上的人。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對他說，他裴毅愿意心甘情愿的仰視一個人，他不會相信。葉赫凜都沒有那個資格讓他仰視，兩人自始至終都站在同等的位置。

現在他卻是明了了，有時候真的可以心甘情愿的將另一人放在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位置。而這份尊貴，還是自己心甘情愿賦予的。因為愛戀，所以心甘情愿。

“‘天意’之主，裴毅？”紀繁倒是有些明知故問。他同時也在打量著眼前人，比起玉鴻飛來說，這人看上去似乎更加普通了一些。他可不認為普通就是弱小，當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會自然而然的返璞歸真。

哪怕他有其他幾個世界的積累，也遠遠不是眼前人的對手。這樣一來，暴力解決的方式可以直接排除。他想到葉赫凜曾經說過的話語，微微低垂下眼簾。

“看來葉赫凜曾經向你提起過我。”這個狀況在裴毅的意料之中。“他應該也說過，我喜歡你……”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我們應該是敵對方才對。你們天意是為了維護劇情，我與葉赫凜兩人想要破壞劇情。”紀繁早就知曉，并不是每個人的喜歡，都會讓他沒有辦法拋棄。只有他喜歡的那個人，給予的感情才是他想要的。其他人，就算是好意，在他的人生中也顯得多余。

“在這些世界之中，的確是敵對。但是，這又如何呢？！劇情世界之中的雙方是全然敵對，現實之中卻不盡然。規則與毀滅本身便是必要的兩個極端，無論缺失了哪一個都是災難。”裴毅回答的格外清晰，也足以說明他對這些劇情世界之中的所有，看的并沒有那么重要，帶著上位者固有的冷漠。

“維護劇情既定的路線，是我的天職沒錯。我并不是非要親自來完成任務，‘天意’組織的存在，讓我早已經可以置身事外。哪怕你想要繼續當一個破壞者，也與我們之間的‘喜歡’沒有任何沖突。”

“似乎沒有什么沖突。”紀繁靠在柔軟的座椅上，看著裴毅面上出現的笑意。這人與葉赫凜某些地方有一些相似，但是很多地方卻差的很遠。“但是，我并不喜歡你。”

裴毅的笑容沒有改變，他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簾。聲音比之剛剛要柔和一些，“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葉赫凜。就像我在這些世界之中從未贏過他一樣，在這場愛情戰爭之中，輸的依舊是我。我早該知道這個結果。”

現在他們都有著最完整的記憶，沒有任何摻假。哪怕會有身體記憶的一點影響，在他們這些強大的靈魂之中，卻是淺薄的很。除非，他們刻意的縱容身體的記憶。

裴毅算是縱容了身體的欲望，所以將這人直接帶到了這里。不過，他不會后悔這一次的縱容。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瘋狂，也是最后的瘋狂。就當做是祭奠一份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愛情。

這一次的結果，讓他連自欺欺人的可能都沒有。眼前這人，是真的不喜歡他。他看向他的視線除了冷漠之外，大概只有防備。

紀繁唇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這大概便是裴毅與葉赫凜最大的不同。如果他開口對葉赫凜說同樣的話，葉赫凜估計會將他關在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直到他這雙眼睛之中只有他的身影，他心甘情愿的對他說出喜歡。

這樣的強勢，會讓很多人討厭，卻恰好是他最喜歡的。說到底，在紀家成長的紀繁，很缺乏對愛情的安全感。葉赫凜卻在用強勢，時時刻刻表現著對他的喜歡。他們，果然是最適合彼此的人。

“小繁。”葉赫凜看了一眼高臺上坐著的人，那凌亂的心跳才終于平復了下來。哪怕他理智上知曉以裴毅對紀繁的感情不可能傷害他。但是，這人離開他的視線之后，他卻依舊會憤怒，會不安。

這份情感，在他不知不覺之中印刻在了他靈魂的深處。對他的影響，也早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外。理智與情感對壘，理智已經再也沒有勝利的機會。

然而，他卻甘之如飴。裴毅想要有這樣的機會都得不到。他又怎么可能不緊緊抓住這份放在掌心的幸福。

“裴毅，你還想再做什么？”葉赫凜這才將視線放在了裴毅身上，哪怕是不一樣的容顏，他也不可能錯認裴毅。這人身上那被掩飾下的規則，從最初開始就沒有變過，也不可能改變。

“葉赫凜，我還能再做什么？”裴毅的話語之中帶著幾分輕嘲。他的確曾經想過，在這些劇情世界之中，得不到那人的愛情，或許在現實世界之中可能得到。但是，今天從那人眼眸之中看到的冷漠與防備，讓他一眼便認清楚了現實。

無論是這劇情世界，還是主世界。他們的靈魂本沒有任何改變，性格甚至也無法拜托最初藏在深處的桎梏。他又怎么能奢望主世界結果會有所不同。能夠打動那個人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也終究是得不到。

他早就該放棄這份無妄的情感。只是因為寂寞了太久，所以太渴望得到。糾糾纏纏之后，依舊是那沒有任何改變的結局。

“裴毅，既然你知道得不到，那就不要再做無用功。”葉赫凜踏上高臺，伸手攬住了紀繁的腰肢。微微低頭埋在紀繁的頸側，嗅著這人身上的氣息，帶著些許滿足。他這樣的動作，自然是有做給裴毅看的想法。

哪怕已經知道了裴毅這情敵沒有什么可能性，但是自己的愛人身邊老是有一個人纏著，也著實討厭。他恨不得裴毅離他們兩人遠遠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