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溫婉舒適之感。難得這院落的主人會突然改變他那維持了千萬年不變得審美觀。他原以為，那人永遠會喜歡荒漠戈壁的大氣凌然，而不會享受生命的溫婉。

穿過了一條用鵝卵石鋪好的走廊，他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一身黑衣的男子，從裝束上便能看出與他是兩個極端。他面前此時正擺著一桌的美食，那沁人心脾的酒香連他都忍不住的垂涎。“葉赫凜，你終于懂得了什么叫做待客之道。”

“裴毅，你不在昆侖山呆著，跑到神農架來做什么？！”葉赫凜掃了裴毅一眼，放下手上的筷子。

“有些事想要確認。”裴毅沒有等葉赫凜開口，直接坐在他的對面。如果他要等葉赫凜開口邀請，估計他要在桌子旁站上幾年。

“這天下居然會有你裴毅搞不懂的事情么？我還以為你那些屬下會將所有都幫你辦的妥妥當當。”葉赫凜的話語沒有任何諷刺的意味，只是在陳述一個現實而已。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葉赫凜做事喜歡親力親為，也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裴毅手下有個龐大的組織，愿意因為他的一個命令做任何事。天意之主，圣者裴毅。

“事關于你，我屬下那些人自然是無能為力。”裴毅也沒有任何惱怒，他手下的那些人能夠幫他做很多事。不過人總會有個極限　，與葉赫凜有關的事情，顯然沒有他們插手的余地。更何況，這次還涉及到另一個人，一個他根本不想讓屬下知曉的人。

“裴毅，你想要知道什么。”葉赫凜眼眸中劃過什么，很快便消失不見。拿起酒杯飲下杯中的酒水，那灼熱的口感以往他最是喜歡，現在卻似乎有幾分寡然無味。

“那個人是誰？”裴毅也足夠開門見山，他與葉赫凜之間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彎彎道道。他若是真的繞的遠了，葉赫凜估計也會一句話讓他面對現實。反倒不如這樣來的痛快。

“哪個人？”葉赫凜拿起酒壺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仿佛不為之所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收緊酒杯的力道不由的大了許多。

“葉赫凜，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我那些屬下會將他錯人為是你，我可不會。他既然不是天意的人，自然只會和你有關。主世界之中，也不可能再出現一個能夠執掌空間的人。”裴毅回答的非常肯定，他絕對不會對葉赫凜產生朋友之外的情感。他們對彼此太過了解，不厭惡就已經是萬幸。

“既然知道他是我的人，那你就更不需要知道。他會與你站在對立面，無論是曾經、現在、還是將來。這一點，都不會有任何改變。”葉赫凜對上裴毅的視線，紀繁果然不愧是他選擇的人么？不僅讓他迷失了情感，就連與他向來觀點不同的裴毅，也不可控制的對他上了心。

“他現在與我站在對立面只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而已，不明白維護劇情與破壞劇情的含義，他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做出選擇。如果他知道了一切之后，你能夠保證他還會站在你身邊？”裴毅同樣對自己的觀念有信心，維持天意，他選擇的是守護。在他看來，葉赫凜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破壞。

“裴毅，不要對自己太過自信，你自以為是的守護，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繼續劇情的軌道，與主世界的傀儡又有什么區別。一切被打破之后，無論是世界還是他們本身，都會獲得自由。不再受到任何的牽制。”葉赫凜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他是與我一般，喜歡挑戰。也同樣與我一般，不喜歡束縛的人。若是讓他在你我之間選擇，他不會選擇你。”

“葉赫凜，你對自己太自信了，就因為從未經歷過失敗么？”裴毅的瞳孔微微一縮，他其實對葉赫凜的判斷是有幾分相信的。畢竟，他并不了解那個人。作為掌控人的葉赫凜，卻有可能了解他的一切。

“或許。”葉赫凜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自信。“裴毅，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從未失敗過。現在有了他的協助，就更不會失敗。”

“……你不準備讓他獨自去挑戰？他的能力，完全有能力自己一個人面對挑戰。”

“他永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葉赫凜的聲音有幾分低沉的悠遠，卻不難聽出話語之中的認真。“我答應過他會一直跟在他身邊。”

如果說，第一個世界是他對紀繁的測試，那么之后還兩個人一直在一個世界，便是由于他莫名的不舍。他自以為那是閆翔飛情緒對他的影響，卻忘記了閆翔飛身體之中的主導意識本身就是他。無論是喜歡還是討厭，都源自于他本身。或許是因為在衍生世界他比平日里少了許多防備，但是讓紀繁跨過了界限卻是事實。

現在，這份不舍已經成為了執念。一個他不想斬斷也同樣無法斬斷的執念。既然這樣，那便一直繼續下去就好。兩個人的路，要比一個人的路要好走很多。至少在前行之中，會少上幾分孤獨。

“難得你居然會把他放在主導者的位置。”葉赫凜說的是他會跟在那個人的身邊，而不是說讓那人陪在他身邊。同樣的場面，不同的說法，便是兩種態度。他以為那人是在協助葉赫凜完成任務，現在想想，似乎每一次都是葉赫凜協助他完成任務。無意間，他已經成為了主導。

“他喜歡主導，而我不曾在意。”

“這便是你居然會選擇奧狄斯作為身份的原因么？那個主角身份不適合直接破壞劇情，卻是最容易輔助。”裴毅向來會選擇主角維護劇情，他在主角的位置，世界的劇情便很難出現偏差。但是上一次他在選擇的時候，那個身體卻拒絕他的融入，所以他退而求次選擇了迪夫。

“不。我選擇奧狄斯是因為他是主角。既然他要完成任務，自然要主動靠近我。只是私心而已，并非是因為公務。”能夠將私心說的理直氣壯，也只有葉赫凜了。“裴毅，你敢說你選擇迪夫的身份，沒有一點私心。就算是想要維護劇情，迪夫的身份也并不適合你。我們都清楚彼此，不可能因為劇情莫名其妙的成為一個O。”

“……”裴毅微微一愣，隨后勾起了唇角。“葉赫凜，不要高興的太早。誰勝誰負，現在還未曾分曉。我也不是輕易愿意認輸的人。”

“那么我們就拭目以待。”葉赫凜對上裴毅的視線，眼眸中帶著明顯的戰意。

“你什么時候去找他，在主世界中來一場會面？”裴毅唇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

“不需要你關心。”葉赫凜微微皺了皺眉，看來計劃要緩緩了。他若是主動去找紀繁，就算裴毅不知道紀繁的容貌、身份，卻總能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些什么。

只有確定了紀繁真正的心思，他才能將擔憂放下，與他真正的見上一面。紀繁喜歡　的，是他在那些世界中扮演的角色。還是只是他，葉赫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