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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新奇好玩的東西就隨手買下帶回來。回府后裝作不再意的樣子扔給顧靜。如果顧靜追問,他就假裝不耐煩地說,去賭坊回來時身上剩了幾個銅板,隨手買的。他這樣說,顧靜卻不在意,歡天喜地地接過那些東西,看得出來是真喜歡。看她這樣,顧恩很開心,幫她買東西的次數更多了。顧念看著竟然有點兒吃味。前面那四十多世,明明顧恩和他的感情才最好,顧靜根本就是個若有若無的隱形人。可就因為幫顧恩包了次手,兩人的感情就突飛猛進,至于嗎?顧念很不平,心里卻有個聲音告訴他:“至于!”重生后的顧恩太沉重,太孤獨,整個人生就像是一場黑夜,到處看不到希望,也沒有救贖。顧靜就像是暗黑里的螢光,雖然暗淡清淺,畢竟給了他一絲溫暖。那時的自己在干什么呢?顧念努力回想,卻想不起來。好像顧恩回府后,他開始確實想當個好哥哥。但顧恩頑劣不堪,頂撞父母,又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就慢慢疏遠了少年。那時他覺得,顧恩就是灘根本扶不上墻的爛泥,是顧府的恥辱。此時的夢卻告訴他:不是這樣。顧恩一直在和命運抗爭,努力,雖然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他突然想起顧恩離開京城那天,重枷之下露出的笑容。清淺,釋然,灑脫。像是看開了一切,也放開了一切。確實,王淑雅這個一直在輪回中折磨他的魔鬼死了,那些世一直疼著他的父母也死了,曾經融洽相處的哥哥成了仇人,顧恩在這個世上還會有什么掛礙?可是,可是,他呢?如果少年死了,他怎么辦?顧念的心里突然升起了巨大的恐慌,這種恐慌很沒來由,甚至蓋過了一直以來深植在他心底的仇恨,讓他覺得空落落地。似乎一旦少年消失,他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都再也不會遇到這個人。夢境還在繼續。顧靜很喜歡看醫書,偶爾會親手試做。有一天她手頭的藥剛好用光,顧恩自告奮勇幫她去拿。他去了藥閣。顧念心一顫,雖然一切順利,他卻預感到什么不該發生的事情。果然,不久后母親遇刺中-毒,急需靈藥解毒。王爺找遍藥閣,除了空空如也的藥匣,什么都沒有。顧平生查問暗衛,得知除他之外,近期只有二少爺進過,認定這事和他脫不了干系,大吼著叫人“把那孽畜帶回來”。下人們去賭坊帶回顧恩,少年目光深處隱藏著不易覺察的悲痛,臉上卻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了回來。顧平生喝問,少年說當做賭資抵給了不知名的人。顧平生動了家法,生生打掉他半條命。顧恩被抬回屋子,府里的那些下人都恨他做下的事,根本沒人過來伺候他。少年痛得把嘴唇咬出傷口,卻一反先前受家法時哭天喊地的模樣,倔強得不肯哼一聲。旁觀的顧念想起來,母親沒有靈藥救治,當天晚上就去了。父親和他傷心之余,還要忙著荊南王妃的白事,哪還記得那個被動用家法的人。他現在才知道,顧恩被打得那么重,之后竟然沒上過藥?顧恩剛進府時瘦得像猴子,就算后來仔細調養過,太醫也說過“先天不足”的話。這一下豈不是虧損得更厲害了。幸好顧靜還記得對她最好的二哥,夜里悄悄溜過來看他,替他上藥,還哭著說要跟父親和哥哥說出真相,說他只是替她去拿藥材。卻被顧恩強笑著攔住了。他只說了一句話:“傻meimei,別去。沒人信的。”是啊,沒人信的。誰會信他這個斗雞走狗的少年,誰會信他背負了四十多世的黑暗和沉重。他曾經努力掙扎過,但每次都無一例外得到悲劇收場。☆、第六個世界(10)四十多次的輪回,顧恩不是沒想過拯救親近之人的性命。比如說荊南王妃。好幾世他為了救回荊南王妃的命,要么陪她出去,以身擋住刺客拋來的毒劍,要么提前沖進藥閣,意圖提醒府里人所謂的靈藥早就不見。結果卻都不如他想象。以身擋劍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改變了命運,回頭才發現荊南王妃竟然被身后襲來的長劍刺進胸膛,當場斃命。而他擋住的明明應該是劇毒的兵器,卻沒了毒性。提前沖進藥閣的時候,不管他做多萬全的準備,總會意外被人攔住,被得知消息匆匆趕到的老荊南王爺強硬地叉出藥閣,甚至上了家法。次數多了,顧恩想,或許一切都是死循環,是無法破解的局。連續看了四十多天的“電影”,連顧念都有了這種懷疑。難怪顧恩崩潰成這樣,這一世他壓根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吧?老荊南王妃的過世讓府里的人孤立顧恩,要么遠離,要么不屑,再沒誰像以前那樣巴結這位二少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二少爺早失了勢,而且翻身不能。顧恩不在乎。可能是顧靜送來的傷藥有效果,不過顧念更覺得是她的關懷讓顧恩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漸漸地,被打成重傷的少年痊愈。顧恩痊愈距離老荊南王妃過世已經近一年,就連孝都快除了。顧恩能下地走動,每天就繼續出府游蕩。老荊南王爺以為他還是斗雞走狗,傷心憤怒,郁結于心,再加上早年身子受傷,落下隱疾,這時一并發作,沒幾年就去了。顧念記得很清楚,父親去世那晚,他守靈守了一整晚,顧恩卻遍找不著,直到第二天才被下人們從另一家新開的賭坊里帶回來。顧念震怒失望,反手打了他一個耳光。顧恩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不發一言。那雙熬夜賭博導致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了對整個世界的